第116章 第一次謀殺

第116章 第一次謀殺

陳啟宇和聞人煜,大約有二十年左右沒有見過了,但是只要兩個人見上一面,就一定會立刻認出對方,這甚至不需要雙胞胎的默契,只要憑藉這一模一樣的面容。

陳德鍾匆匆忙忙的收拾了東西下來,他帶走的物件不多,一個小型的雙肩背包,估計也就是塞了證件和現金。

陳德鍾將東西都收拾好,準備要離開。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似的,轉頭問了一句:“你真的恢復了?那你還記得自己到底是誰嗎?”

客廳里的這個陳啟宇放下遙控器,一臉奇怪的看着陳德鍾:“爸,你怎麼了,我是聞人煜啊。會弄錯我們兄弟倆的只有你吧。”

陳德鍾看着這個“聞人煜”的神態,像是要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在撒謊。

說實話,原本對於這個兒子“聞人煜”的身份,他是深信不疑的,畢竟從“那件事情”之後,這個聞人煜,就被他送去國外治療了,到去年才總算痊癒,被陳德鍾悄悄接了回來。

可是,之前把陳啟宇和聞人煜兩個人格共生的兒子抓來的時候,他用消滅主人格的方法,竟然逼不出聞人煜的人格來,反而是用毀壞第二人格的藥劑,才讓聞人煜這個人格現身,這等於說聞人煜那個人格才是第一主人格。這樣的人格分佈,就跟養病回來的這個兒子是聞人煜的結果對不上了。所以他剛才進門之後就試探着叫了兒子“小宇”,但顯然兒子並沒有亂答應。現在,他有斬釘截鐵的認為自己就是聞人煜,如此一來,陳德鍾倒是思考着,剛才那個雙重人格的兒子,陳啟宇究竟是怎麼把主人格的位置,讓給聞人煜的。難道和之前那個叫秦楚月的心理醫生有關係?

但這些問題,都不適合現在再思考了,不管那個兒子到底哪個才是主人格,顯然現在存活着的人格也只剩一個了,並且目前看來還不能為陳德鍾所用。再加上警方的圍捕,此刻,撤退才是第一要務。

陳德鍾與兒子匆匆告別,打開房門準備走人,卻看到大門外,一個人堵在那裏。

“怎麼,父親是打算匆匆別過了?”穿着病號服的聞人煜,似笑非笑的看着陳德鍾。

“你竟然能找到這裏。”陳德鍾看着聞人煜身上帶泥,風塵僕僕的樣子。

聽到門口的動靜,屋裏的那位“聞人煜”也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站着的人,先是十分的吃驚,繼而便是狂喜。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陳德鍾臉色十分的難看。

“小宇!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小宇!”他走上前,緊緊抓住了門外人的胳膊,然後便要將人往屋裏帶。

陳德鍾似乎並不想讓這個聞人煜進門,但架不住屋裏這位的熱情,眼看着兩人都進了客廳。

“怎麼?父親不想跟我們一起聊聊?”陳德鍾往門外張望,大約是看警察有沒有被引過來,“他們一時半會來不來,這山裏的信號可是糟透了。”聞人煜說的是實話,他一路靠近這裏的時候,都在試圖和韓碩他們聯繫,但是效果並不理想。所以對於追蹤器的水平,聞人煜並不樂觀。

“小宇,你和爸在說什麼呢?你怎麼弄成這樣了?”看着聞人煜的病號服,還有他一路追來手腳上留下的傷,叫着他小宇的人,是一臉的不解。

“阿煜,有些事情,我們三個人需要坐下來聊聊。”既然對方一直叫自己小宇,聞人煜倒也從善如流,直接稱呼對方為聞人煜,乾脆把陳啟宇的身份認了下來,畢竟陳啟宇也曾經在這個身體裏生活過。

說完,此時此刻的“陳啟宇”,突然從腰間摸出了手槍,拿槍指着陳德鐘的胸口位置,還真有些風水輪流轉的意味。

他的這一舉動,自然讓不知道前因後果的那個聞人煜大吃一驚,立刻就要來奪取他的槍:“小宇你瘋了,拿槍對着爸。”

“你果然還沒有想起來。”這個“陳啟宇”有些遺憾的看着對面的人,這就難怪這個聞人煜能和父親陳德鍾和諧相處了。

“他還把你當成父親,不如你自己來告訴他,我們兄弟二人分隔二十年,是為了什麼?”憤怒的“陳啟宇”對着陳德鍾冷笑一下,用槍口指着讓他坐下。陳德鍾無法,只能挑了個離他們稍遠的位置,坐下來。

“阿煜,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會分開嗎?”承認對方是聞人煜,“陳啟宇”提起這個問題的時候,眼中泛起了一抹悲傷。

“我記得家裏進了壞人,你受傷了,我嚇壞了。”聞人煜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伸手摸到“陳啟宇”的病號服上,他的手指觸碰的位置,衣服之下,正是這具身體上,一直有着的傷疤。

其實,他所謂的嚇壞了,算是比較含蓄的說法,確切的來說,那時候年紀小小的聞人煜,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兄弟,真的嚇傻了——這一傻,就是二十年。

“父親,彭雲生的確是個麻煩的人物,他的日記里,的確有不少的線索。但讓我想起所有一切的,恐怕還要歸功於你。在我進警局之前喝的那杯咖啡,是你的傑作吧?不僅成功的使我發狂而入院治療,也讓我將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包括二十多年前的那個春天,你帶着彭雲生一伙人回家,想要殺死我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的那個上午發生的事情,如今是歷歷在目。陳德鍾聽到這話,下意識看了一旁還在茫然的聞人煜,看樣子,這個回國之後就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兒子,此刻也要保不住了。

對於還是小孩子的聞人煜和陳啟宇,那個原本該去春遊的上午,在家裏發生的所有事情,大概是他們一輩子的噩夢。

之前陳啟宇的人格就曾經問過,為什麼沒有去春遊呢?並且爸和媽,似乎都假裝那天沒有存在過一樣。

這一段的記憶,其實一直在聞人煜這裏,雖然不完整,但大致還能拼湊出那個早晨,在家裏的地下室,也就是大火之後改造的影音室里,發生的一切。

這一切,陳德鍾自然也是記得的,畢竟曾經是他親手將自己的一個兒子推了出去,作為眾人集結互相守約的籌碼,就好像那群年輕孩子,在田下村所做的事情一樣。而這群人里,就有曾經以為自己是主導者的彭雲生。

說實話,陳德鐘的兩個兒子聞人煜和陳啟宇,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從小就顯現出了性格上的區別和智力上的差異。比起聞人煜的早慧來,陳啟宇就平常的多,雖然也聰明伶俐,但和一般的孩子相差的並不大。

所以,當嘉年華在籌備初期,彭雲生提出所有人要做一樁可以互相牽扯而不告發彼此的大案子時,陳德鍾幾乎毫無猶豫的將陳啟宇選擇了出來,也正是因為陳啟宇,之後的陳德鍾,在嘉年華這個組織里,一直是屬於核心管理層的地位,也更方便他暗暗控制彭雲生。

陳啟宇之所以會在春遊的前一晚肚子疼,正是因為陳德鍾在給他的水裏下了葯,讓陳啟宇沒有辦法參加第二天的春遊而留在家裏。只要利用保姆送聞人煜去幼兒園的這段時間,完成一次集體謀殺,這事就算成了。

事情的發展,的確也如陳德鍾所計劃的一樣。

聞人朝在第二天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商務會議,很早就離開了家,陳德鍾則以學術研討會為借口,也匆忙離開了。保姆照顧好孩子吃完早飯之後,確保陳啟宇乖乖的在床上睡覺之後,便要送聞人煜去幼兒園參加春遊活動。

保姆帶着孩子一離開家,陳德鍾便立刻返回了家裏,並且這一次,帶着七八個人,一同回了家。這些人,都是嘉年華的原始成員。

陳德鍾見孩子還在睡覺,便將人直接從卧室擄到了地下室,而在那裏,他的同夥們已經迫不及待,躍躍欲試了。

孩子被帶到地下室的時候,曾經短暫的醒來過,是陳德鍾親手,用帶着麻醉劑的毛巾,將兒子弄暈了過去。這就是隱藏在陳啟宇和聞人煜共生的這個身體裏的記憶,小小的孩子眼裏,帶着恐懼,看着自己最親近的父親,在一群獰笑的人中間,把自己迷昏了過去。

之後,這些兇徒也不耽擱,直接各自取了一把匕首,想要在孩子的身上,紮上一刀。第一刀,是彭雲生扎的,就在這個身體的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第二刀是另一個男人扎的,在肚子上。也就是之前陳啟宇常常照着鏡子,看到的兩個傷疤。

那時候,就在輪到陳德鍾動手的時候,突然從客廳傳來了女人說話的聲音,還有孩子的動靜。

陳德鍾讓所有人屏息靜氣,他自己握着刀,沿着樓梯走了上去。在樓梯上,陳德鍾遇到了本應該已經在幼兒園的聞人煜。

見到父親面容扭曲的拿着刀迫近自己,聞人煜這孩子下意識的往父親的背後看去。透過地下室開着的房門和裏面明亮的燈光,聞人煜看到了桌子之上,滿身是血,躺着不知道是不是死去的親兄弟。他嚇得轉身就跑,卻一腳踩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腦袋重重的砸到了地下室門口的門框上。

隨即,是女人的尖叫。保姆聽到動靜跑了過來,自然也是把地下室的景象看在了眼裏。此時,陳德鍾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一刀扎進了保姆的身體裏。而地下室的其他人,像是被打斷的性質又重新燃了起來,竟然也紛紛沖了出來,對着保姆就是一頓亂刺。

最終,集體謀殺的結果,還是達成了。而嘉年華的狂歡聯盟,在這一天,也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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