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鍛造之心
蕭晨微笑着答道:“您儘管實驗,我也想知道這把折刀到底怎麼樣。”
矮人把長劍交給卡蘭達,自己把匕首橫在身前,對卡蘭達叫道:“快砍。用鬥氣!”
卡蘭達見蕭晨做了個請的動作,於是和矮人同時運起鬥氣,只見紅白兩色的鬥氣他們的身上溢出,延伸到武器上,將兩把武器都籠罩在氤氳之中。
這是擁有鬥氣的戰士常用的技巧,鬥氣能夠增強武器的硬度,還能附加帶有屬性的傷害。蕭晨發現,卡蘭達的水平明顯比矮人高一些。她除了包裹着武器的白色鬥氣,身上幾乎看不出任何光芒。而法雷爾就像個紅色的火把,兩三厘米厚的鬥氣光焰在他周身翻騰。
卡蘭達一劍劈在折刀上,刀劍相交發出“錚”地一聲輕響,然後就嵌在了一起。她將劍抽開,發現折刀居然切進了劍身,那柄魔法劍被切得極深,裂痕幾乎要達到劍脊的位置。兩人再看匕首,卻只崩了個小口子。
法雷爾湊着窗戶透進來的陽光,翻來覆去地看着手裏的匕首,一時間連話都忘記了。卡蘭達是經驗豐富的傭兵,心中也暗自驚訝,這看上去普通精鋼匕首竟然這麼強。
蕭晨心中暗笑,這把刀是瑞典粉末鋼打造,在現代也是很高端的刀具,雖然他不懂冶金,至少知道高碳、高鉻、高鉬的現代鋼材,再經過各種熱處理,哪裏是這個時代的武器可比的?
“我們也煉不出這樣的鋼,你這算不算騙人?”羅玲輕聲說道。
“這不是釣魚嘛?沒有香餌,魚怎麼會上鉤呢?我們的技術和設備確實差得遠,但是至少我們很清楚前進的方向。他加入我們肯定更有希望不斷超越自己。”蕭晨悠然地道,“這個世界的附魔技術很神奇,把我們的冶鍊鑄造技術和魔法的符文技術相互結合,那得多厲害啊。”
“這明明就是鋼,最普通的鋼,為什麼它那麼硬,比這把加了“堅固”和“鋒銳”魔法符文的長劍還要硬!這是怎麼回事?”法雷爾苦思無果,衝到蕭晨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擺:“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我不知道。”蕭晨聳聳肩。
“什麼?”法雷爾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但是有人知道!”
“誰?這個世界上,沒人比矮人更懂鑄造,到底是誰擁有這麼了不起的本事?”法雷爾大鼻子裏碰着粗氣問道。
“在我的學院,那裏有掌握類似工藝的專家。我們遠道而來,現在已經在佛洛羅定居。最近他們已經開始建造高爐和工廠,專門生產精品鋼具。”蕭晨掙開了法雷爾的手,不緊不慢地答道。
“你們是誰?我去過大陸的很多地方,你們和這裏的人不一樣。”法雷爾這才仔細端詳起蕭晨兩人。
“我們……”蕭晨看了一眼羅玲,說道:“是外來者,原本就不屬於這個大陸,所以我們擁有很多這裏沒有的技術。”
“我想買你們的技術!”法雷爾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甚至可以那一些自己發明的魔文鍛造方法和你們換!”
蕭晨在思考。
“我還可以給你們一批魔法裝備作為添頭!”法雷爾補充道。
蕭晨搖頭道:“我並不懂鍛造,沒法做這筆生意,但我願意請您去我們那裏看一看,也許到時候,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下怎麼合作……”
“你們那裏?”
“我的學院是一座了不起的城堡,裏面不僅有鍛造的工廠,還有無數這方面的書籍。如果您願意過來,有機會看到很多前所未有的東西。”
“你……這是想招攬我?”法雷爾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大鬍子,用手指纏着鬍鬚打起了轉,“我這大半輩子,遇到過很多打我主意的人,有些人用金幣收買我,有些人用暴力威脅我,也有人有各種鍛造方法誘惑我。但他們都失敗了,沒有人能夠控制法雷爾。”
“我們絕沒有說要控制您的意思,只不過是邀請您去參觀交流……”蕭晨辯解道。
法雷爾把自己的大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不是剛出山的小毛孩子了,不要用這種你自己都不信的話來騙我。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神神秘秘的來路,聽都沒聽說過的技術,請我去我不知道的地方,而且你還是個魔法師!這些東西加在一起,我如果跟你走,那就是傻子。我是個自由自在的矮人,有自己的生意,我願意和你交換技術,就在這兒!但不想下半輩子就被關在一個看不見太陽的地方,為你打一輩子鐵。”
蕭晨沒想到這個矮人防範心那麼重,他注意到,矮人前面哪中狂熱已經消退地一乾二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但是最後卻又變得果決。他本想再勸兩句,但那邊矮人又開口了。
“小卡蘭達,為法雷爾做件好事吧。把他們送出去。他們有這樣的好武器,哪還需要我這裏的貨色。”矮人頭也不回地就走進了後面的工房,“明天過來拿這把小刀,我會把它修補好的。”
卡蘭達把蕭晨兩人送了出來,有些抱歉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的真實目的,只能告訴你們,法雷爾老爹說的都是真的,他技術好,有很多大人物都想把他雇下,專為自己幹活,但他從沒答應過任何人。你們就不用抱着這個心思的,請回吧。”
蕭晨有些鬱悶地點點頭,準備離開。但這時候羅玲卻說話了:“卡蘭達小姐,您十個經驗豐富的傭兵戰士吧?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我想請您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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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佛洛羅村外的一片空地上,季益君正在躲閃恩里克的拳頭,季益君身體一個微側,避開了恩里克的當胸一拳,趁着對方余勢未消,用手掌在恩里克腰側一托,恩里克就跌跌撞撞地衝到了前方的一棵樹上,沒收回的拳頭,一下子就在那棵樹打出了一個兩寸深的坑。
季益君看着一哆嗦,那還是人嗎?着拳頭自己要是挨上了,那還不得斷了骨頭進醫院?他想想心裏后怕,自己竟然和這個怪胎真刀真槍打了好一會,於是怒氣沖沖地向恩里克吼道:“跟你說了我們是過過招式,讓你留着點力氣別真打,沒聽見哪?!”
恩里克咧嘴笑了笑道:“你不是師傅嘛?還怕我拳頭?我真沒用全力。”
這小子想看我洋相呢,季益君心中不爽,臉上更是掛不住,怒道:“混蛋,再來,看我不把你再弄趴下!”
兩人又過上了招,季益君帶了火氣,就沒留手,幾下又把恩里克四兩撥千斤地摔到了地上,這次他加了把力,恩里克摔得挺慘,鼻子都出了血,一邊看着的加西亞興奮地哇哇亂叫,一個勁地師傅鼓勁。
季益君卻沒說什麼,而是猛地一回頭看向身後。果然,他們不遠處的一棵小樹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這兩個年輕人雖然穿着村子裏很常見的粗麻衣服,但是神情舉止卻和普通村人大不一樣,季益君想了想,覺得就好比天鵝混在鴨子堆里,就算毛塗成了灰色,那腔調卻是變不了的。
這兩人頭穿着帶了帽兜的斗篷,站在背光處讓季益君一時間看不清他們的相貌。
這時候,恩里克抹着鼻血從地上爬起來,看到竟然有兩個外鄉人在看熱鬧,心中很是不爽,粗聲喝道:“你們是哪來的?看什麼看?偷偷摸摸想幹什麼?”
那年輕男子冷哼一聲,向恩里克揮手一拂,就感覺有一股寒風從他那裏襲來,寒風似刀,無形無質,劃過三十幾米的空間,迎頭打向恩里克。恩里克匆忙之中用雙臂一擋,就覺得有個氣團撞在把他手上,然後嘭地一聲爆開了,一股衝力把他打翻在地。他有些狼狽的爬起來,吃驚地發現手臂處的衣服都碎了,不過恩里克手臂外側現在生滿了鱗片,因此並沒有被傷到多少。
季益君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這難道就是鬥氣?”
斗篷男子看向季益君,道:“魔法師的護衛竟然連鬥氣都沒見過?”
“哼,我是沒見過鬥氣,但未必打不過你!你打了我的人……,必須給個說法。”季益君一步站到恩里克和加西亞之前。
“不錯,有些勇氣。”年輕人有些讚許地點點頭,說道:“我教訓他是因為他不敬強者。既然你要出頭,那就和我打一場吧!你的格鬥技巧很有意思,我不是沒有見過借力打力的功夫,但是你的手段挺特別的。”
季益君隱隱覺得自己並非那個男青年的對手。直接攻擊三十米開外的目標,這已經和武俠電視劇里的功夫不相上下了,自己只是比常人多會了一些拳腳功夫,怎麼可能可傳說中高來高去的人比?
但是當他慢慢向男青年走去,緩緩擺出一個起手式的時候。這樣的想法都被他排除出了自己腦袋,此時他的心中什麼都沒有,只有剩下戰鬥的本能和拼搏的慾望。
季益君也許是個衝動的人,也許是個不計後果的人。但他卻是有一顆武者的心。一個真正的武者,必然不能畏懼挑戰,必然不能向強者屈服,不斷挑戰敵人,挑戰自我,也許這樣的人很容易在挑戰的道路上倒下,但是若非如此,他就無法走上通往真正強者境界的道路。
季益君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狂跳,血在沸騰,但是頭腦卻無比清醒,他吐字如釘:“那就打吧!”
這時候,那帶斗篷的少女卻攔住了自己的哥哥,“哥哥,讓我來吧。這人有點意思。”
男青年沒說什麼,就讓少女走上前來。
那少女在季益君面前站定,脫下斗篷扔在一邊,顯出了矯健有力的身體,陽光從身後照耀着她金燦燦的長發,讓她整個人都散發出金黃色的光暈,襯托着雕塑一般美麗的臉龐和綠寶石一般的明麗眼睛。
一時間,季益君以為自己見到戰神座下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