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心緒失控

大海航行初始頗為好奇，可兩日後雷奧已經沒有了絲毫興趣，整天呆在房間裏，進入上帝空間訓練。

呼吸法每天進行一次，每次四個小時，時間太久、間隔太短會造成能量沉積過多，破壞身體得不償失。

因此除了修鍊呼吸法和鍛體術，雷奧基本上都是待在上帝空間裏訓練各種情況下的弓箭使用，別說學習航海技術，就是走上甲板都沒有。

夜晚，紅鬍子號靜靜的停在海面上，他們要在這裏埋伏迪納號海盜船，雷奧看向漆黑如墨的大海，知道這是利用視線不好來偷襲。

“拋錨、落帆，熄滅所有光源。夜貓子，趕緊給老子爬到桅杆上去，發現迪納號記你頭功。”紅鬍子的聲音從駕駛艙室傳來。

“紅鬍子老大，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一隻蒼蠅也別想從我眼前溜過去。”頭上綁着紅巾，形似瘦猴的夜貓子，嘴裏咬着鋼刀，兩三下就爬到了桅杆的頂端。

‘有機會一定要整副望遠鏡出來，就當報答他們對我的恩情吧。’雷奧暗暗想到，殊不知他此時的心態就像斬斷七情六慾的和尚，似乎沒有什麼能引起他的波動一樣。

守夜的留下，請他人全都被紅鬍子趕回了下面一層，並且嚴令不準喝酒、不準大聲喧嘩、武器不得離身。

簡單的幾道命令讓空氣為之一緊，海盜們行色匆匆各自回房，雷奧沒有理會那些不知所措的小海盜，自顧自的站在甲板上，看着漆黑的大海。

雷奧不說話，奎羅暗自高興，有模有樣的道：“夥伴們，不用緊張，拿好自己的武器，待會跟着我，現在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說完頗為得意的看了眼雷奧，奎羅的話一下讓小海盜有了主心骨，抓緊武器紛紛回了房間。

其他人或許不明白，但雷奧清楚，這些小海盜只是來見識世面，體驗一下海上作戰的氣氛，根本就不用他們衝鋒陷陣，除非大人都死光了。

有人越俎代庖雷奧也無所謂，坐在船頭看着下面微微蕩漾的海水，對即將到來的戰鬥怎麼也提不起緊張的念頭。他就像是活了一個一百多年的老人一樣，那種已經活夠了、沒意義的念頭時刻腐蝕着他。

雷奧這種心態完全是因為他在上帝空間裏待得太久了，他怕死，非常怕死，還沒弄清情況紅鬍子就要他出海，加上初來乍到讓他充滿了危機感，與人交流又害怕暴露，因此他除了吃飯睡覺所有的時間都待在上帝空間裏，似乎這世上只有那裏是安全的。

騎士的力量讓他看到安全的保障，他迫切的想要擁有這種力量，所以他沒完沒了的呆在裏面，尋找儘快提升實力的方法。他成功了，也找到了，他把訓練法改成最符合自己，但是卻付出了幾十上百年的孤寂。

“來了，來了，迪納號來了。”夜貓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用預警，值守的水手很快通知了全船人員，一個個神情亢奮的走上甲板，一言不發。

“夜貓子，你指揮方向，我們衝上去，所有人綁上紅巾。”紅鬍子壓低了聲音。

沒有升帆，只有船槳劃破水面的聲音，海水流淌的聲音很好壓過了船槳聲，顯然這種偷襲的事他們已經輕車熟路。

一個個水手手持弓箭站在船舷邊，雷奧也被擠到了眾人的後面，看着眼前擁擠不堪的海盜，眉頭一皺道：“分三排站，輪流射擊，第一排射完蹲下第二排再射，第三排緊隨其後，每次射完蹲下上弦。”

海盜們一愣，平時他們都是一窩蜂的射擊，等到雙方船舷一對接，再一窩蜂的衝上去就去，雷奧說的完全不同於他們的習慣，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德洛克是個經驗豐富的海盜，一聽雷奧的話就明白其中的妙處，這是一種無間斷射擊，只要撐過對方第一波弓箭射擊就能形成很好的壓制，頗為意外的看了雷奧一眼，“愣着幹嘛，還不照少首領說的辦。”

這些海盜都是刀口舔血之輩，愣神過後也明白了其中的妙處，很快站成了三排，彼此之間還紛紛用小聲叮囑。

奎羅就站在雷奧身後不遠處，此時有些嫉妒的嘀咕道：“這麼簡單的事我也想的到，只是你嘴快被你搶先罷了。”

緊張有序的準備后，所有人沉寂下來。

遠遠的雷奧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對方似乎還沉侵在收穫的喜悅中，看見時候差不多，紅鬍子一聲令下，“升帆，撞上去，進入射程弓箭手射擊，連勾手準備連結雙方船舷，一旦連接，所有人換近戰武器殺光他們。”

呼呼呼

風帆升起，紅鬍子號陡然加速，朝着迪納號一側筆直的撞了上去。

梆梆梆

弓弦彈動的聲音接連響起，一排排箭雨朝着迪納島海盜傾瀉，海盜們雖然沒有訓練過，但這種方式太過簡單，此時用起來也算有模有樣。

啊啊啊，一聲聲慘叫打破夜空。

‘噗通，噗通’的落水聲接二連三。

戰鬥打響，迪納號的海盜們很快反應過來，船上響起低沉的海螺聲，片刻功夫一個個海盜拿着武器魚貫而出。

硬接他們的是一波波箭雨，甲板上本就不多的迪納海盜已經死完，船艙里的海盜被壓制的出不來。

“嗷，嗷，殺，殺……”

各種各樣的怪叫聲響起，加摩島的海盜認為這樣能增加氣勢，又能恐嚇對方，雷奧卻不以為然，如果都不發出一丁點聲音，只管殺戮對方，這樣或許能更快的讓對方崩潰。

一張張木質盾牌擋住了箭雨，迪納號的海盜們終於衝出了船艙，拿着武器衝上了甲板，但迎接他們的是紅鬍子號兇猛的撞擊。

一方早有準備，一方人仰馬翻，連勾手動作迅速的連住雙方船艦，一張張大木板直接鋪在了上面。

殺，

揮舞着武器，高聲喊叫，紅鬍子號的海盜踏在木板上就朝對方撲了過去，手中的武器更是藉助這短暫的高處優勢，力劈華山般的劈向了對方。

加摩島海盜動作很快，一窩蜂的衝到對方的甲板上，瞬間形成了人多打人少的優勢，殺的對方不斷後退，可後面還有人沒有衝出來，這一下直接造成了對方陣形大亂。

勝利的天平已經傾斜，加摩島海盜似乎看見了勝利女神，氣勢不斷攀升，殺的對方喘不過氣。

“有情況，有情況，對方還有一隻船，正朝我們衝來。”桅杆上沒有下來一直在觀察情況的夜貓子，凄厲的大叫起來。

雷奧本打算作壁上觀，但這會紅鬍子號上幾乎所有海盜都衝到對方船艦上，留在甲板上的只有他們這些小海盜，要是讓對方另一艘船直接撞上來，他們大好的優勢直接變成餃子裏的餡。

“怎麼辦？怎麼辦？”

“他們衝上來了。”

“快叫紅鬍子首領他們回來。”

強烈的危機感讓雷奧頭皮猛跳，此時不能阻止對方，他們只有死路一條。他怕死，但誰要真的讓他死，他絕對會拉着對方一起死。

“慌什麼，拿起手中的武器，阻止對方接舷。”雷奧朝着慌亂的小海盜一聲大喝，取下背上的弓箭直接站在了船舷上，此時的奎羅早就丟了魂一樣。

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沒有先使用弓箭攻擊，也許在對方看來現在根本用不着，雷奧搭箭拉弓，瞄準了對方的連勾手。

梆

嗖

一根利箭閃電般刺入對方的眼珠，鮮血在瞬間爆開，一聲慘叫到了下去。

慘叫聲在耳邊回蕩，這是兩輩子第一次殺人，腦海中一直回放鮮血爆開的畫面，兩耳完全是慘烈的叫聲。

這是什麼感覺，

難受？

不，沒有難受，那是什麼？

刺激。

對，就是刺激，就是興奮。

早就古井不波的心境突然浮現出刺激，這一下讓雷奧整個人都感覺升華了一般，那是太久太久生活中所沒有的，那是太久都不曾體驗到的。

雷奧不知道的是，他此時的狀態完全是上帝空間的副作用爆發，他在裏面帶的太久，孤寂的心突然被興奮打破，他就像突然吸食了dp一樣。

拉弓搭箭，毫不停歇，兩手動作，行雲流水，一隻只利箭連成線般射出，整個紅鬍子號上此刻只有弓弦彈動的‘梆梆’聲。

慘叫聲不斷響起，雷奧箭箭射人眼球，他的行為驚呆了所有人，小海盜本來強撐這來到船舷邊準備作戰，此時卻看見終身難忘的一幕，他們沒來由的深深恐懼。

桅杆上的夜貓子天生一副夜視眼，他看的比所有人都清楚，雷奧不光射擊還躲避對方射來的箭矢，他的身體只是輕微晃動就能躲開，他射出的利箭卻是從不落空。不，應該說是精準的要命，因為他還沒有看見雷奧射中其他地方。

奎羅回了魂，勉強恢復鎮定，他還想在雷奧身邊好好比比，可他此刻兩眼恐懼，看雷奧的眼神像是在看魔鬼，響起自己所作所為加上此刻雷奧不經意掃來的眼神，他有種跳海的衝動。

弓弦聲不斷，慘叫聲不停，對方的船艦‘嘭’的一聲撞在紅鬍子號上，雷奧只是身體晃了晃，連點大幅度的傾斜都沒有。

兩船接近，本是連勾手連接船艦的時候，可對方卻沒有一點動靜，整個船頭空無一人，全都躲在掩體後面。

沒有了目標，雷奧似乎並不滿足，直接搶過奎羅身上的箭袋，幾個箭步就爬上了船帆，居高臨下好射擊，同樣也是好靶子。

此時的雷奧安全沉侵在好久都不曾感受到的刺激、興奮中，完全忘記周圍，他只知道朝那些沒有手綁紅巾的海盜射擊。

良好的視線帶來更多的目標，迪納島的第二艘船艦已經被嚇得不敢露頭，但是迪納號上還有很多對方的海盜。

拉弓搭箭，弓弦再響。

德洛克此時正與對方大副戰鬥正酣，手中血斧揮舞的虎虎生風，突然一隻利箭閃電般插入戰場，一箭射中對方的眼珠，爆裂的鮮血直接澆了他一臉。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又一支利箭射中對方一個海盜。

‘誰箭法這麼准。’德洛克心中驚呼，還在想是誰，又是一支利箭衝進戰場，射中對方海盜的眼球。

回頭一掃整個戰場，只有桅杆上的雷奧在射箭，很快德洛克就看見一副永生難忘的恐怖畫面。

一人一弓，弓弦聲響，例無虛發，百步穿楊，箭箭爆頭，聲到人倒……。

“投降，我們投……”

‘噗’

一支利箭插入說話人的眼球，投降的聲音戛然而止，加摩島的海盜們不知不覺的往後退卻，他們深怕利箭射向自己，他們甚至不敢看向射箭的人。

紅鬍子也愣住了，他被對方投降的聲音驚醒，看着倒在地上的迪納島首領，一時間百感交集，轉而朝着雷奧暴喝：“住手，停止射擊。”

雷奧正沉侵在自己的世界中，習慣了慘叫、鮮血點燃的癮頭，突然被一聲暴喝驚醒，條件反射般箭指暴喝人。

“雷奧，不可。”西斯·貝勒的聲音凄厲、驚慌，雷奧要真射中紅鬍子，他的一生恐怕就毀了。

緊要關頭，雷奧瞬間反應過來。

說是遲那時快，只見雷奧持弓的左手指在射出的箭羽上一敲，利箭瞬間改變了軌跡，射進紅鬍子身邊的船舷上。

‘哐…恍…恍……’

箭羽來回抖動的聲音響徹迪納號，所有人目瞪口呆，神情驚恐的看着桅杆上那個不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