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他給她兩本證
翻來覆去地在床上碾了半個多小時,她乖乖地向病菌投降,拿手機APP買葯。
應該是腸胃炎?或者是不消化?
她挑了一盒消炎藥,一盒消食片,等人送葯過來。
十分鐘後門鈴響了,來得還挺快。她掙紮起身,開門拿葯。沒想到,門外站的人是方悅城!
“你幹嗎?”她壓根沒力氣攔他,雙手軟軟地推了他一下,被他直接掀翻在地。
地毯厚實,她不至摔傷。但這麼跪下去,膝蓋還是吃了點苦頭。
現在她連罵他的力氣也沒有,慢吞吞抬頭看了他一眼,扶着牆慢慢起身。
“你以為躲得過我?你用身份證開的房間,我還查不到你在哪兒?”方悅城根本沒注意她的臉色,氣勢洶洶地指着她怒吼。
喬以嫿扶着牆,拖着疲軟的腳,慢慢挪到了沙發前,一屁股跌坐下去。
方悅城反手摔上門,繼續怒斥:“喬以嫿,你今天給我句實話,是不是他?你要不要臉?”
喬以嫿抬頭看了他一眼,雙腿縮到沙發上,躺了下去。
“喬以嫿,我警告你不要這個態度。”
“方悅城,我以前多愛你……”喬以嫿低喃道。
方悅城楞住了,指在半空的手往下低了低。
“嫁進你家后,我沒日沒夜地去熟悉公司情況,20歲我大學還沒畢業,我為了儘快融進你家,替你分擔。我兩年修完全部學分,還要抽空看各個分公司的情況,產品情況。我每天睡三四個小時,我拿自己當機械人……我是私生女,我得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對得起你給我的婚姻。”
喬以嫿抿了抿唇,轉頭看他。
方悅城的臉色很難看,此時他已經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對了,猶豫了一下,拖過一張椅子,坐到她的對面。
“你說是誰,我既往不咎。”他盯着她看了會兒,粗氣粗氣地呵斥道。
“來不及了,我有孩子了。”喬以嫿拍自己的肚子,沖他笑。
方悅城猛地跳了起來,本來就摔腫的臉頓時變得更加猙獰可怕。
“喬以嫿,你再說一遍,你有種再說一遍!”他跳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上拖。
“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何苦這樣激動?你這些年在外面女人,為你打掉多少個?那是造孽,懂嗎?你造的孽越多,你以後下地獄的機率就越大。積點德吧!你也沒把你那些小心肝當人看。”喬以嫿往後抽了抽手,冷笑道。
“喬以嫿,你在外面亂來,你還有臉……我是男人,你懂不懂?”方悅城雙眸赤紅,手越抓越緊,“你給我起來,我們去打掉……”
叮咚……
門鈴又響了。
方悅城暴跳如雷地撲過去開門,“好啊,jiān夫來了!”
外賣小哥拎着葯袋,目瞪口呆地看着像怒獅一樣衝出來的方悅城,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是送葯的。”
方悅城定神看了看,一把奪過了膠袋,抓出了袋子裏的藥盒。
哈哈……
喬以嫿抱着雙臂笑了起來。
方悅城的呼吸越來越急,他抓着藥盒,慢慢地扭頭看她。
喬以嫿越笑越大聲,前俯後仰,雙手在腿上用力拍,“真好笑,太好笑了……你居然這麼在乎我啊?方悅城,你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你那些小心肝一個一個輪流給我打電話,在公司停車場堵着我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既然你知道我們是一樣的人,你又哪來的資格輕視我?方悅城我現在告訴你,你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了!”
方悅城的肩垂下來,一臉頹然地看着她。
夫妻二人結婚這麼久,除了新婚那晚,他用厭惡的眼神和她對視過之外,二人就沒有這樣久久地看過對方了。
“以嫿。”過了許外,他喉頭沉了沉,慢步朝她走過去,“葯給你。”
“給我倒水,我要吃藥。若不想我死在這裏,從現在起給我安靜一點。”喬以嫿抬頭看他,神情冷漠。
方悅城乖乖地去倒水了。
喬以嫿倒出藥片,一口吞掉了,又倒在了沙發上。
一頭烏髮從沙發邊垂下來,拖到地板上。方悅城用手指頭勾了勾,抬眸看向她蒼白的臉色。
“要去醫院嗎?”他問。
“我啊,是雜草,死不了。”喬以嫿閉着眼睛,淡淡地說道。
“以嫿……我們回家吧。”方悅城抹了把臉,小聲說道。
“回哪裏?我沒有家的。”喬以嫿還是不睜眼睛。
方悅城又抹了把臉,把椅子拖近了沙發。
“以嫿,我們好好談談。”
喬以嫿翻了個身,淡漠地說道:“怎麼,公司出問題了嗎,還是你財務出問題了?”
方悅城不出聲。
喬以嫿又笑了起來,“方悅城你大學時還是拔尖的人物,多少人仰慕你的才華,可你現在怎麼成了這樣?”
方悅城的臉皮漸漸脹紅,氣也越喘越急。
“我會回去處理的,你先回去吧。”喬以嫿抿了抿唇,把臉埋進了靠墊中間。
她連他的呼吸聲都不想再聽見!
她為自己這八年的痴心一片感覺到悲哀。
喬以嫿愛過的男人,怎麼是這樣的男人呢?是她年少不識人真心,還是方悅城被婚姻給壓垮了?那個站在人群里宛如一道陽光的方悅城,是不是留在了那年的光環下,沒有跟上時光的腳步?
她不願意再想了,她想睡會兒。
方悅城呆到清晨才走。
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一晚沒能睡着的喬以嫿終於全身放鬆,腦子裏的弦嚓地一聲斷開,繼爾耳朵里開始嗡嗡地亂叫。
她閉着眼睛,手指在沙發墊子裏摸索了一會兒,摸到了手機。她想給保險公司的芳姐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保險受益人是否能更改。她也要改成那位遠房親戚,這些錢不能與她有任何關係。
她的隱形眼鏡一晚未摘,又干又澀,眼睛模糊不堪,迷糊中按了個號碼出去,待那邊接聽之後才反應過來。
她拔到厲瑾之的號碼了。
人生處處有狗血,怎麼偏就打給了?她都懷疑自己是故意的。一大早打給一個男人,有何企圖?
“醒了。”厲瑾之的聲音聽上去慵懶又沙啞。
“哦。”她翻了個身,弱弱地哼了一聲。
“我來接你,去吃早餐?”
厲瑾之非常自然的語氣,讓喬以嫿有種已經認真了數十年的錯覺。
“不吃。”她把電話掛了,瞪大眼睛找到了芳姐的號碼,打了過去。芳姐這時候還沒起床,響了好一會兒,芳姐才接聽。
“以嫿,怎麼這麼早?”
“我要改一下受益人。”她扶着額頭坐起來,想去床上躺一會兒。沙發雖軟,畢竟沒有床舒服。
“好的,我上班了和你聯繫。你今天會回來吧?”
“不回,能通過電子檔確定嗎?”
“不行,這個得面簽。”
“明天回。”
喬以嫿掛掉電話,雙眼無神地撲上了大床。
彈性十足的床墊把她往上彈了彈,發出幾聲嘎吱的響聲。她抱緊了鬆軟的枕頭,閉緊眼睛,準備再睡一場。
叮……座機又響了。
喬以嫿惱火地抓起了聽筒,哼了一聲,“什麼事。”
“原來住在這裏。”
厲瑾之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了過來。
“大爺,我要睡覺。”喬以嫿直接把電話撂了,電話線拔掉。
這世上有沒有能讓人省心的男人?她身邊這些男人生下來到底起什麼作用?除了作威作福,四處播種找女人,到底做出了多少對人類有益的貢獻啊?
喬以嫿能自己賺錢,能自己照顧自己,能獨自行萬里路,要男人有什麼用?若想繁衍後代,還有試管這種高超的技術,完全不需要他們!不需要!
她擰擰眉,拉起被子,把整個人都埋了進去。
她要睡個天翻地覆,九生九世不醒來。
如此,可不必心煩,不必看到這些臭男人!
——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口乾舌燥中醒來,肚子餓到貼到了背。
只能叫客房服務了。
她動了一下,腦袋鑽出被子……
外面一片光亮。
還是白天呢!
打開手機看時間,才到下午三點半。
她就睡了這麼一會兒?真是勞苦的命,有好環境都睡不了長覺。
芳姐打過電話,發了消息和她約明天的具體時間。除此之外,沒有人打過她的手機。怎麼,那幾個男人都被她嚇退,偃旗息鼓了?
太好了,明天才回去,今天繼續去吃吃吃吧!
她打起精神,換衣出門。
走出酒店,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擰了擰眉,徑直走進了路邊的一家商場,直奔少女運動風的專櫃。
從未過過正常少女生活的喬以嫿,今天要把自己打扮成超齡的美少女!
她買了身天藍色的連帽衛衣,配了條白色牛仔小腳褲,白板鞋。
“這些已經包好了。”售貨員把她的衣服包好,遞了過來。
喬以嫿戴上粉色邊框的墨鏡,淡淡地說道:“不要了,麻煩替我處理掉。”
售貨員眼睛瞪圓,她手裏拿的可是十幾萬一套的香奈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