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偶像級粉絲
若猜得沒錯,這位人氣明星花西正低着頭髮朋友圈咧。
在前輩歌手的演唱會上,他就像個普通粉絲,除了高舉熒光棒喊到耳鳴,就是使勁兒刷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迷這偶像許多年。
沉穩、靜謐,在此刻,都是不存在的。如果你在他朋友圈裏,都想要屏蔽他。
於各種社交賬號上發完一圈,花西才算安靜下來。
大屏幕上出現他恬靜的臉,一道光束打在新染的亞麻色頭髮上,好不容易來看個演唱會也不讓人休息。
“你!上來吧。”台上的歌手指着花西。
全場將目光從大熒幕轉移至花西和金魚這邊,糖球的座位空着。
這次金魚沒有睡着,注視着台上的歌手,宛若又一個小迷弟,連手機屏保都用的這位歌手的照片喔。
“你倆一起上來。”前輩又指了指金魚。
金魚環顧四周,抿了抿嘴,微微低頭,露出少有的笑容,這笑容中還略帶羞澀。
台下的歌迷們已然沸騰。
“以前有沒有來過我的演唱會?”前輩歌手站在花西與金魚的一邊。
糖球舉着甜筒回到座位,“讓一下,腳讓一下,咦?去哪了?”怯場的她倒是慶幸沒被叫上台,“正好,三個甜筒我一個人吃。”
糖球像個看客,左手持香草味甜筒啃着,右手握兩個甜筒,作為觀眾,還是很輕鬆的,不用時刻擔心性別暴露,也不用害怕忘詞走音。
“沒有。”金魚有些局促不安,花西也是這樣回答的。
前輩歌手一頭金髮,睫毛根部點綴着眼線,明亮的眸子裏彷若泛着波光,服裝上鑲着的鉚釘,在舞枱燈光下十分耀眼。
台上三人發著光,台下的糖球吃着香草味甜筒……
“我知道很多粉絲都靠自己打工掙來的錢買票支持自己的偶像,我也相信有一天,一定可以與前輩同台,就像現在這樣。”花西這獲獎感言般的表達,恰當地體現出他的耿直。
而金魚,一個上課都在背前輩歌詞的少年,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的偶像。
“接下來這首歌,請兩位與我一起演唱。”前輩是鍾先生的好友,大家都極其愛護有才華的後輩。
在他們那個年代,出道之前都是吃了很多苦的,經歷多了便懂得謙遜,也珍惜所得。花西三個算是平步青雲,個人經歷加上家庭教育,也沒有讓他們別的狂妄自大。
前奏響起,糖球可以正式鬆口氣了,這該不會找我上台了吧。
“那個,拿着三個甜筒的。”花西在台上叫糖球,這不是出賣隊友么,在眾目睽睽之下,想逃走也不行,第一次上台在商場一樓,這次可是演唱會現場,糖球嘴邊沾着一圈雪糕,在觀眾的目送下走上了台。
這次換糖球想在寢室悶頭大睡了。
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熒光棒點點,就像天上的繁星。對於前輩的歌,糖球也不陌生,平時邊寫作業邊聽歌,自然都會唱。
人生哪有一帆風順的,糖球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等着她的是什麼。
“禍”不單行,糖球的夢想是當女俠,而不是男演員,在夢想的道路上總會有個阻礙存在,這樣才會使她成長,才足夠老套,而這個阻礙就是她爸爸。
不巧的是,金女士和糖球爸也來看演唱會了,別人可以認不出女扮男裝的糖球,糖球爸還能認不出么,自打小時候,別人家的孩子都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而糖球是金女士打扮成小男生拉扯大的,在讀四年級之前,都是男孩子髮型,頭髮長度不超過耳朵。
台上的偶像代表天空上飄着的夢想,台下的父親則代表冰冷的現實,“唱歌能當飯吃么?”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的父親,怕是不知道金女士這位妻子,不僅是位好老師,還是著名小說家,再著名他也不會知道,畢竟都是用的筆名。
“什麼?轉去男校?什麼時候,這簡直胡鬧,還把我當父親嗎?”糖球爸爸拍桌頓足的,自己女兒轉去男校了他也不知道,難免生氣。
“我也不想去的。”回到家的糖球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都是你把她寵壞了,像個男的一樣,什麼樣子。”糖球爸又把責任推給金女士,常年忙碌事業,別說關心母女了,連自己的健康也沒時間關心。
糖球的倔脾氣,都是遺傳她的父親。她對於學習的痴迷並不是因為她喜歡讀書,而是在很小的時候,她以為拿到一等獎,就能夠讓父親多陪她們一會兒。
“你有關心過我們嗎?”金女士抱臂坐在糖球身旁。
糖球的父母並沒有多恩愛,常年各忙工作,時不時吵架,就會將離婚兒子脫口而出,只有在武俠小說里,她才會有些許歸屬感,如果自己是個女俠,會一點輕功,就可以飛離這個環境,遠離這個連自己女兒的班主任姓什麼都不知道的父親。
“明天就給把東西搬回女校。”父親震怒。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糖球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怒上心頭,這些年大大小小的爭吵也不少了,她早就已經習慣。
“就憑我是你爸。”父親把他當老闆的樣子帶到家裏來了。
糖球此刻的內心是平靜的,就等着她爸將她趕出家門,反正翅膀也硬了。
在這樣家庭長大的孩子,總會與人保持距離,表面素養禮貌,加上天賦異稟,只想一心做自己的事不被打擾。
她心底里覺得母親會為她撐腰。原本並不是特別想成為演員的她,這次鐵了心了,或許憑藉這個機會可以遠離她父親的掌控,遠離那個口口聲聲為她好,卻從不過問她感受的父親。
抱着翻爛的武俠小說,糖球躺在她媽媽的懷裏,父親在他的書房處理他繁忙的事務。
“本來想和你爸去看演唱會的,誰知道你也在。”金女士將毯子裹住糖球的肩膀。
“也好,反正他管不着我。”糖球與花西工作室簽了五年合約,加上現在都開學了,糖球也去過演出,這時候退出,對他們來說不僅是經濟上的損失。
“你爸爸暫時也沒有辦法的,他自己工作上都忙不過來。”金女士哄着糖球入睡。
演唱會後到家,都已經很晚了,明天的事就放到明天再說吧,思前想後,只會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