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從群演做起
“花花。”糖球一身休閑男裝，陽光灑落在側臉，些許耀眼。
像糖球和花西這樣的外貌，化妝簡直是畫蛇添足，洗把臉就可以出門了。
開學前一周，花西還是那個電視上遙遠的存在，現在卻成了稱兄道弟般的存在了。
周一，十點鐘，兩隻已抵達地鐵站出口，“鍾先讓我們來這裏找大部隊，人呢？”糖球拿起手機，正準備打電話給帶組的工作人員。
這位工作人員也是看人說話的，對他來說，群演就是五十塊的勞務存在，遇到幾個不懂社會的學生，最好五十塊也扣掉算了，遲到什麼的，他可以遲到，但是群演們就不行，來早了就只有等。
好在這樣的助理，只是個別，也是有了他們的存在，才能顯現出其他工作人員的友善。
“說好了十點就是十點。”糖球對於時間問題非常較真。
而磨嘰，此刻正在女校參加摸底考。
金魚呢？估計還在宿舍蒙頭大睡，“不好意思，擁擠的地方？太吵了。”
“走吧。”旁邊一位戴着墨鏡的男子徑直走來。
“鍾先？”糖球抬頭看着這位男子，既然是看着他的影視劇，聽着他的歌長大的，這回總認出來了吧，昨天在料理店那個戴着口罩的男子彷彿像他演繹眾多角色其中一個。
花西比糖球更崇拜這位前輩，在前輩的面前，他就是一枚小粉絲。
兩隻走在鍾先生身後，若不是當年那件事，估計這位形象實力兼具的前輩，還在繼續拿獎拿到手軟的日子，可他早已看透。
但又為何只見了一面，就願意提攜這兩個後輩呢？花姐也不明白這麼順利是為何。
到了商場樓下，“排好隊，一會兒手機都調靜音。”這位劇組工作人員有點凶啊。
“鍾先來啦。”看到鍾先生之後又畢恭畢敬，看來他也是一位老員工了，“這是您帶的新人吧，走這邊。”工作人員本想給鍾先生安排其他的位置的。
“不用了。你忙吧。”被鍾先生斷然拒絕，工作人員便不再打擾他。
可其他新來的工作人員不一定認識鍾先生，他還是選擇帶大家混在其他群演里，受小小的委屈。
沒有實力的時候，別提話語權，也別苛求得到他人的尊重，安心地磨練演技。
“我們需要五個演員，站前景，待遇兩三百。”工作人員朝着這邊喊。
兩三百，群演只有五六十。
“長得好看就是好，還可以站到主演身旁，搞不好上鏡就被看中一夜成名了。”旁邊一位精心打扮，姿色平平的路人舉手報名。
“我下巴又不尖。胸？沒了。木蘭從軍再加我一個吧。”糖球嘀嘀咕咕，比劃來比劃去的。
花西壓低帽檐，對面商場貼滿了他的海報，此刻，混在人群里卻沒人認出他。
幾個長得好看的高挑“女神”早早地化妝完畢出外景了。
今天拍一場酒吧戲，酒吧在一座大商場裏。
三五十個群演被帶到樓梯通道，用一個不好聽但實為恰當的形容來描述，大牌都是被保鏢護擁着走前門，有攝像頭和鎂光燈，而群演們卻像小老鼠，要從後門走。
“當明星要撐得起鎂光燈下的讚美，要想做好一個演員，必須演得了飽滿的小角色。”鍾先生對這兩個偶像劇演員要求甚高。
像一條長蛇一樣，群演們盤踞在樓梯上，有的人坐在台階上玩手機看視頻，有的人談論着今天是否能夠見到主演，放心吧，能夠合照也不會讓發朋友圈的。
在悶熱的樓梯里，大家已經站了一個多小時，“什麼時候開始拍呀。”已經有群演朋友不耐煩了。
“吃飯吧，吃飯吧？”工作人員開始發放劇組盒飯。
這還沒開演就開始吃飯了，不過也別高興得太早，因為下午還要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裏站個三小時。
有很多人擠破了頭都想出名，也有像糖球這樣的少數派存在，坐在課桌前答題多好？要跑來這個悶熱潮濕的環境裏站着吃盒飯，她也吃得很滿足……
“吃完了，把垃圾放到這邊，其他人進場。”工作人員開始收拾飯盒。
鍾先生也好，花西也好，一點也沒有架子，平庸追求卓越，真的卓越了，反而甘於平庸，不用在人群中被簇擁着趕路，對於花西也是种放松，這也是花姐這樣安排的目的，太早進入演藝圈，容易迷失自己，花姐希望他時刻記住自己是演員。
跟着其他的群演一起，從“逃生通道”走到了酒吧旁的“逃生通道”。是的，這樓梯是逃生通道，堆滿着麻袋裝的玻璃瓶子，還有許多瓦楞紙盒，沒有冷氣，也沒有通風系統，旁邊那被污漬佈滿的下水管道里，時而傳來流水聲。
對於剛入行的糖球來說，這是一個破落的環境，要在這裏等三個小時，她可以靠着回憶基本上的對白和磨嘰給的習題耐住性子。
對於大多在座的群演，他們只想拿着五六十塊趕緊回家，連想要見到主演的這個想法都快被磨沒了。
鍾先生這位歷經大起大落的前輩倒也是喜歡這樣的環境，與花西相同，在這密不透風的環境裏，他們感到能夠自由呼吸。
“進場。”工作人員讓大家關上手機排隊進場。
終於可以去到有冷氣、有燈光的場子裏，燈光不免有些扎眼，好在這是演戲，在現實生活中，不滿十八歲他們也不能進到酒吧內部。
這華美的環境與剛下的“逃生通道”成為鮮明對比。”
想當小明星，只要長相好看，往台上一站，磨練演技還是要從“逃生通道”開始。好在花西和糖球是可造之材，悟性極好，也沒有絲毫抱怨。
在鍾先生的帶領下，花西和糖球開始真正地進入演藝生涯，當然，這次算是走了個“後門”，這個家踏實地的後門，就是做群演。
花姐確實沒有找錯人，生活的磨練是課本上學不到的，她並沒有安排一本正經的專業課，讓這兩位並不是科班出身的“學神”早早體會人生艱苦，以便於他們演繹好今後的每一個角色，花姐能夠提供給花西衣食無憂的物質環境，但她的教育仍舊嚴苛。
“沒有人會陪你一輩子，演員是一門手藝，你都要自己去琢磨。”多虧她，給了花西成長的機會，推掉了很多商演機會，讓他有時間琢磨好作品。
糖球也是運氣很好，去到花西的工作室，就等同於少走了很多彎路。
今天的戲一句台詞都沒有。
糖球對眼前的鐘先生很是好奇，放着多好的前程，在演藝生涯的黃金時期隱姓埋名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