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有巢之謀
“煜陽氏，好久不見了。”
大殿之內，蒼林氏與一位人族老叟席地而坐，他們的面前擺着兩杯熱茶，這位長老正是當年人族聖殿中放過了蒼林氏女兒的那位長老。
“蠱帝大人，許久未見了，沒想到這些年過去，您已然成為了洪荒中的風雲人物，而我還在金仙層次徘徊。”
煜陽氏看着蒼林氏，語氣中滿是蕭索的說道。
“呵呵，蠱帝大人？！沒錯，現在的我的確是洪荒中的蠱帝了，不在是你人族中的蒼林氏。”
蒼林氏一把拿起身前桌案上的熱茶一飲而盡。
說起來當年煜陽氏與蒼林氏同樣是天仙巔峰的人族長老，只不過一人是一方部族的首領，而另一人則是負責看守人族聖殿的長老。
而千餘元會過去，煜陽氏不過是以金仙修為的小人物，而蒼林氏早已跨過了大羅金仙，成為了洪荒中有數的強者。
“蠱帝大人，雖然我不知道人祖大人對您許諾了什麼，但聯想多年前的事情我也大概能夠猜到些許，難道這件事就沒有轉寰的餘地了么，說到底，我們之間都算得上是兄弟啊。”
煜陽氏此番來到蒼林氏暫居的大殿中，為的就是希望勸阻蒼林氏放棄和燧人氏之間的交易。
“兄弟？煜陽長老此言差矣，我是蠱族族長，那燧人氏是人族族長，又哪裏來的兄弟之說，長老卻是誤會了，此番我前來人族相助，為的就是那燧人氏許下的諾言，而非什麼兄弟之情。”
蒼林氏揮手，原本身前已經空了的茶盞中再度盛滿茶水。
不緊不慢的將茶杯拿起，慢慢的品茗了起來。
“蒼林氏我知道當年的事情是人祖大人對不住你，為了他自己的那一己之私將你及你麾下的部族驅逐出人族，但現在的人族正值風雨飄搖之時，人祖大人是決計不能出事的。”
煜陽氏豁然站起身來，語氣急切的對着蒼林氏說道。
“風雨飄搖？！若是我此次不來，你人族就不只是風雨飄搖那麼簡單了，說滅族都是簡單的事情，莫非你真當以為那二位會庇護你人族么？若真是如此，那燧人氏也不會親自到十萬大山求我出山相助了，這便是代價。”
蒼林氏將手中的茶盞放下，雙眼緊盯着眼前的煜陽氏，那種懾人的目光讓煜陽氏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呵，那麼多年過去了，還以為你能有些長進，原不曾想還是如此，莫非這些年來人族在洪荒中所經歷的所有事情還不能讓你看清這洪荒中的本質么，弱肉強食，在強者面前，弱者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而那巫妖二族便是強者，你人族只是他們砧板上的一塊待宰割的肉罷了。”
煜陽氏原本還想在說些什麼，但卻被蒼林氏直接送出了大殿，同時耳邊響起了蒼林氏的聲音：
“回去吧，我知道此番你是為了燧人氏而來，雖然不知道你是聽到了誰的話，或者你自己想站出來當這個老好人，但這件事必須有個了結，我已經等得已經夠久了，這千餘元會的時間，你以為當真是因為我忘了么，只不過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所以不想而已，現如今他燧人氏既然自己送上門來，那就怪不得我了。”
煜陽氏看着身後大門緊閉的大殿，長嘆一聲，袖擺一揮，徑直離去。
蒼林氏看着煜陽氏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戲謔，蠱帝？也對，那麼多年過去，這人族之中恐怕早就遺忘了一個叫做蒼林氏的人，而他現在也只是洪荒蠱族的蠱帝罷了。
三祖殿中，煜陽氏在離開了蒼林氏暫居的大殿便徑直朝着這裏走了過來。
因為煜陽氏的身份，所以在大殿門口看守的人族修士並沒有阻攔他。
一路前行，來到了淄衣氏所在的殿中，煜陽氏朝着高台之上閉目修行的淄衣氏躬身行了一禮，開口道：
“啟稟淄祖大人，那位蠱帝大人並不願意就此放棄與燧祖的約定。”
淄衣氏在聽到了煜陽氏的彙報后緩緩睜開了雙眼，聲音空靈的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當年說到底還是我人族對不起他蒼林一脈，此事你便不要在參與了，去督促我人族的子民好好備戰吧。”
“是。”煜陽氏得到了淄衣氏的命令徑直退下，而空曠的大殿中，淄衣氏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出來吧，有巢。想來剛剛煜陽所說的你也聽到了。”
“那蒼林氏還真是不知好歹，當年若非我等好心放他一命，又怎會有今日到我人族耀武揚威的時刻，此番竟然還讓大哥以性命為代價，請他出手援護人族，當真是可惡。”
原本空曠的大殿中，空間泛起一陣波瀾，一位模樣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出現，聲音恨恨的說道。
此人正是人族三祖中的有巢氏，而高台之上盤坐的中年婦女正是淄衣氏。
人族三祖向來一條心，但此次燧人氏竟然不顧他們的反對親自前往十萬大山尋找那蒼林氏，請他出手幫助人族度過難關，這讓他們心底吃味的同時，也明白到了他們大哥心中的無奈。
若是人族實力足夠強大，又怎麼會到需要族長付出性命為代價請外族之人出手的境地。
這簡直就是對他們人族莫大的恥辱。
“好了，慎言。如今那巫族背信棄義，與妖族同伐我人族，本來一個妖族就已然是我人族難以抵擋的存在，若非看在女媧娘娘的面上，我人族不知覆滅了多少次，現在基本上已然呈現了滅族之勢，不然燧人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只是說來也奇怪，我人族歸附他巫族五百餘元會以來，兩族向來交好，雖為附庸，但卻一直沒有要求我人族做些什麼，現在突然聯合妖族發難，就算是我等也所料不及，此舉實在是無奈之行。”
淄衣氏對着有巢氏說道，不過有巢氏還是無法釋懷。
畢竟在他的眼中人族才是這洪荒中最強的種族，哪怕人族天生軀體孱弱，沒有什麼天賦神通，但他們人族天生道體，於修行一道上擁有諸多便利，只要給他們時間發展，絕對能夠比肩那巫妖二族。
現在人族才剛剛有些起色，便要遭逢如此大禍，讓他又怎麼不憤恨。
即恨那巫族的背信棄義，也恨那蒼林氏的趁火打劫。在有巢氏看來那什麼所謂的洪荒地榜、靈榜都不過是一些無所事事的傢伙弄出來的罷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若那蒼林氏真的擁有傳說中的實力，也不會那麼多年來無所作為，一直窩在十萬大山中，恐怕早就打上人族將人族徹底覆滅了。
哪還用等到現在這個時候，自家的大哥就是太過迂腐了，所以才會聽信那洪荒上的流言，給了那蒼林氏可乘之機。
原本他還想着看在蒼林氏援手人族的面子上給蒼林氏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現在看來是他自己找死了。
不過現在他肯定不會動手，再怎麼說這蒼林氏來也來了，那就為他人族流盡最後一滴血吧。
想到這裏，有巢氏的眼中閃出一絲狠色，不過很快就淹沒不見，哪怕是淄衣氏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但遠在自己殿中的蒼林氏嘴角卻是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知道到底表達着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