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8章 生命本源 互相吞噬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壯觀了。

滿眼望去，儘是火海一片，熠熠生光的火海。

單單看着這片火海，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投身其中。

“穩心神，定魂魄，在這生命的本源，不要迷失了自我。”這時，一道箴言傳入夏雨行耳中，說話的卻不是容音，而是一把劍。

沒錯，穿越到‘太虛光焰界’，師徒兩人第一眼看見的，其實是面前的這把劍。

火海給人一種歸屬感，靈魂嚮往；

而這把劍，乍一看光彩瑞麗，氣象萬千，映照到人心中，卻又感覺古樸幽遠，尊貴無比。

看着這把劍，夏雨行有一種想要膜拜的衝動，並非卑躬屈膝的討好，亦非迷失自我的篤信，而是發自內心的尊崇。

“前輩，打擾您清修了。”然而，他還沒拜，容音已經先拜了。

夏雨行定了定心神趕忙也跟着行禮。

想想‘星念’和‘空悟’那兩位大能，可是稱師尊為大小姐的。

除了星空大地昆崙山洞裏見到的遺迹，夏雨行還沒見容音對什麼人或什麼事情抱過如此禮敬的態度。

那遺迹疑似是祖師爺所留啊，而眼前這把劍……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打擾，你們修你們的，我修我的，不必多禮，快幫你弟子護法吧。”這把劍自然認得容音，也知道師徒二人來此是何所為，淡淡地受了一禮，並沒有要敘舊的意思。

“是，前輩！”容音欣然應命。

這是夏雨行第一次看到師尊這麼聽話……這麼乖。

“你把霹靂、熾炘，還有古月，全部喚出來，太虛之行不易，讓它們一起感受生命本源吧。”綵衣回過頭來就對他下令道。

“是，師尊！”夏雨行欣然應命，祭出了自己的三件本命法寶。

一出來，三個器靈便歡愉雀躍，比夏雨行還要難以自制，恨不得立刻投入到火光中去。

“好好感受，這就是生命對於回歸的嚮往。”容音的教誨又在耳畔響起。

夏雨行不但要控制住自己，還要幫助三件器靈，與它們溝通，貫聯，抵禦無時不在的吸引力。

太虛光焰界——生命本源。

這次，或許是有那把劍，尊立於前，師尊的姿態一直很莊重，而且話也特別少。

夏雨行心中有疑，卻也更加不敢問了。

不是怕擾得前輩不高興，而是他自己就會覺得太放肆，缺少了應有的敬畏。

這種身不由己的尊崇以前都是睜開‘紫尊天目’之時，別人對自己的，今天反了過來。

這把劍一動不動，什麼都沒做，卻使得他內心澎湃。

‘紫尊天目’的成形，是獲益於鴻蒙紫氣，莫非這把劍與鴻蒙有關，夏雨行心中還是稍有浮念的。

“與其胡思亂想，猜測我的來歷，還不如給你講講太虛光焰界。”很明顯，這把劍也能輕鬆讀透夏雨行的心思，並且還考了考他，“這裏的光焰與別處不同，容音的弟子，你知道，有何不同嗎？”

容音揚了揚嘴角，不說話，也不給夏雨行使眼色，一切看他自己。

“師尊說，這裏是生命本源，在來之前，還讓我沉浸於陰靈死氣中多時……”這個問題並沒有阻礙夏雨行修鍊，反倒使他更加順暢了一點，彷彿有什麼東西立刻就要被點透，發生質變。

他不急於回答，而是帶着有方向性的疑問，愈發認真的去修鍊，感悟。

一邊要沉浸到太虛這種特殊的環境裏敞開心扉，一邊又要控制住自己，不能完全迷失，在此兩者間游移，尋找答案，其實……正是他現在需要認真領悟的東西。

“死氣……生靈！”之前容音就說得更直白，夏雨行悟性本來也不低，沒過多久，就抓住了關鍵，“陰陰沉沉，黯淡的死靈之氣……相對而言，這是光彩熠熠，鮮活的生靈之氣……產生的光焰。”

“大劫將至，大道健行，不錯，你這麼快就能理解到其中義理，不錯。”長劍夸人，卻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

接着，他又說道，“只是你有一點理解錯了，也不怪你不知道，並不是生靈之氣生出的光焰。

此處光焰與別處不同，別處乃是由焰生光；而這裏，則是由光生焰。”

“由光生焰！”這一語……簡直如同仙人指路，醍醐灌頂，夏雨行感覺自己靈魂深處都在鳴動。

“由光生焰，由光生焰！竟然是這樣！”剛剛那一刻，他的靈魂差點飛出去，三件法寶的器靈更是堪堪拉回來的。

容音差點就要出手了，不過當她看到夏雨行最終穩住的時候，還是露出了滿意欣慰之色。

而夏雨行，也算是解開了長久以來存於心底的一個疑惑。

沒有容音的指點，是他自己看着這片光焰之海瞭然的，所謂‘魂飛魄散並非一切的終點’，答案就在眼前。

太虛光焰界，生命本源所在，於此感悟修鍊，提升靈魂的本質，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也不過分。

夏雨行的心性達到前所未有的空靈，比起‘星空道華域’之行，‘太虛’雖然沒有道痕交織，卻更加清明澄澈，彷彿去除了一切雜誌，就是……空靈得有些過頭了，難免會無欲無求，只想投入那片光焰之海。

回歸本源，是生命的本能驅使，就連‘紫域雷靈’、‘赤域火精’，還有‘滄海之淚’都有一種破體而出的衝動。

不過他們已經跟夏雨行完全融合了，所以整體表現為夏雨行自製起來更加驚險。

‘太虛光焰界’的體驗與上次靈行到‘太殤’的感覺截然相反。

上一次痛苦、黑暗，摧殘肉體和神經，時時刻刻都要集中精神，以免自己被擊穿，昏厥過去，一蹶不振。

而這次，光明、喜樂，溫暖的歸屬感，清明澄澈，夏雨行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

在‘碧域’的源流之中接受撫慰都沒有現在這般舒服。

但他同樣需要時時刻刻集中精神，以免自己太過放鬆，一走神便失去了自我，魂歸太虛，去而不返。

……

兩個時辰過去了，黎元星上，鬼城魔地附近的群眾還在繼續疏散。

各門各派，各組織的特行者，分出大批人手活躍在群眾轉移的路線上。

伴隨着最後時刻全部陰煞魔氣的集合，那裏面又甩出來了一批鬼怪。

跟上次有所不同，這批的數量特別多，可是……沒有一個‘咒印鬼奴’，也沒有一隻‘魔境幻顏’。

有點出乎料，全部都是雜兵，屍從、走屍滿地跑，看着陣仗挺大，但連排的機槍掃射，廣泛的火炮轟擊都能達到理想的清掃效果。

如此一來，倒也讓人省心，特行者們可以留點力氣應付接下來更嚴峻的情況。

按照估計，像‘老鬼’、‘惡童’這種謹慎的存在，怎麼都會留幾隻高階的侍衛在身邊，留到最後時刻，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時候了。

既然還不出來，那麼……

“裏面不用打得這麼激烈吧？”黑洞越縮越小，龍玖已經逐漸能感知到一些東西，表面上啞然失笑，心中倒是寬鬆了不少。

“謹慎，小心，多謀，最終都歸結為自私的慾望無限地膨脹；暴躁，不安，根本沒有一個人能相信，他們只相信自己，部下、侍從也都只是傀儡，隨時可以犧牲。”隨着時間繼續推移，黎元聖看明白了更多東西。

黑洞之中，鬼魔們在‘自己消滅自己’，僅存的高階傀儡、幻顏，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也都被撕成碎片，吸收掉了。

軍隊的火焰噴射器已經換過幾輪，群眾越撤越遠，能源火藥，則是源源不斷地運輸過來，趕死隊的腳步繼續向前邁進，一路基本都是坦途。

因為有特行者為他們開路，隨着黑洞的不斷縮小，先頭部隊其實已經進入豐都市區了，直線前進的。

像許重坤這種頂尖的土石系異能者，一招下去，前方的高樓大廈就原地塌落了，埋葬地下，道路鋪平。

當然，出手的肯定不止他一個，別的特行者也都在各盡所能，比如冰封河面，滅卻火焰。

軍隊放的火不能燒到自己，之前那幾個小時的噴射不但消融鬼氣，也點燃了各種建築，不撲滅的話自己人進來得燒死。

不只要撲滅，還要降溫，兵士們沒有特行者的體魄，滾燙的焦土上立足不了幾分鐘的。

於是……就看到來自五洲四海，各種膚色的特行者活躍在軍隊之間，元素異能頻頻丟出。

一陣五光十色過後，地形格局環境大變，然後軍隊齊齊開火。

這個時候，火舌已經勉強能把裏面的黑氣圍一圈了，不過是非常稀疏的一圈。

火網上空，黎元聖、龍玖、綵衣、鎮元子、春白雪、韓曉筱、羽氏兄弟等高手懸停在各個方位，隨時應變。

又是一輪火網交織過後，軍隊想再次挺進，卻被黎元聖阻止，“不對！不可以了！”他傳音讓兵士們速退。

“看來，雨行那小子怕是趕不及了……”龍玖也嗅到了極為暴虐而危險的氣息。

夏雨行告訴過他自己要進行穿越，會很快回來，但不知道究竟要多久，反正是不會超過十二個時辰的，鬼魔這波……或許會趕不上。

“這小男人……”綵衣更是知道，夏雨行不趕這一波，是為了對付藏天獸。

畢竟，鬼城裏那三隻再怎麼攪合，也不用太擔心的，自己這一方的高手加起來，夠看了。

不過下一刻，綵衣竟有些錯愕，因為黑氣又稍微薄了一點，同為‘封印之主’兼巔峰高手的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那三個，他們竟然……”

“凡人速退！”鎮元子場力開到最大，在軍隊撤離的路線上都加持了反重力。

黎元聖和龍玖同時出手，師道符文和皇道意念鋪天蓋地，代替了之前的火網，向黑洞織攏過去。

“自私卑劣的畜生而已……”春白雪也看出端倪了，在‘黑洞’之中，老鬼、惡童、寧軍丘，漸漸有了融合為一的趨勢。

原來，他們吸收能量的同時，一直在相互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