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好久不見

突然躺槍的于思海差點一口酒噴了出來，憋紅着臉在一旁輕聲咳嗽。於正龍不想她竟然當著這麼多人就敢出言調戲他哥，一時之間是又氣又惱，臉甚至比剛才還要黑。一旁身為長輩的於澤華倒沒什麼反應，反倒一直笑眯眯打量着鄭藝瑟，一副老狐狸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麼。

“藝瑟這孩子就愛拿人開玩笑，還望各位多多見諒。”王琛笑着為她圓了場，繼而拿起酒杯朝於澤華舉了舉，”於兄，我們倆可是許久未見了，你近來可好？早就聽說于思海這孩子定了未婚妻，不久就應該能喝到於家的喜酒了吧。“

“除了我這不爭氣的二兒子搞出來的這場鬧劇，其他的都還是老樣子。”於澤華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又帶上了幾分喜色，”是啊，前不久剛定的石家二姑娘，那孩子乖巧可愛又和司海是青梅竹馬，我們都覺得很是般配，年初兩家就商量着結個親家。訂婚宴計劃着年底辦，到時候肯定邀請王兄來喝喜酒。”他笑着看了一眼鄭藝瑟，又將目光放到了羅茜和溫然的身上，”羅助理和鄭律師也來賞個臉吧，溫然你小子就跟着你爸那個老頑固一起來。“

“好好好，屆時我們一定去給你捧場。”王琛和於澤華算是老朋友了，兩人之間也比之其他人少了些客套多了幾分自在。”正龍那案子你別擔心，有藝瑟這孩子負責，肯定不會委屈了你們家二少爺。”

“早就聽說鄭律師的工作能力了，以後就麻煩你多照顧照顧正龍了。”於澤華雖然也和王琛一樣一臉慈愛地看着她，但他眸中帶着商人獨有的算計和意味不明，會容易讓人覺得有些虛偽和不舒服。

鄭藝瑟笑着與他碰了碰杯，眸底的深邃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於總客氣了，藝瑟不過是律師界的一名小學生罷了，需要學習見識的還有很多，這些年也都多虧了王老師和羅姐的教導和幫助。至於這案子，只要於少爺聽從我的安排，不打架不惹事不意氣用事，藝瑟自然會盡自己最大能力翻盤。”

“你這女人可真能裝。”於正龍朝着她不滿地小聲嘟囔了一聲，還在於澤華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副模樣還真是十分孩子氣，就連和他同歲的溫然都覺得有些幼稚和無語，不過認識他的人們大多也都見怪不怪了。

“鄭姐姐，你應該餓了吧，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去取點回來。”溫然的身體還在發育中，雖然鄭藝瑟凈身高比他低很多，但今晚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倒顯得與他差不多。但兩個人靠在一起站着並沒有不搭，相反有點御姐和年下的萌點。

“溫然這孩子和鄭律師關係真好，兩人看着就像一對熱戀的小情侶。”於澤華注意到兩人私下的小互動，話題一轉又繞回到了她的身上。鄭藝瑟這次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注視着於澤華的目光帶上了一些審視。

溫然對她就如同羅茜對王琛一樣，無論工作還是生活上都能幫她打理的有條不紊、井然有序。再加上平日裏總是呆在一起，兩人之間自然生出了很多默契和習慣，但也僅限於朋友或者師生的關係。只是在外人看來，大多都誤會兩人之間存在不正當的關係，也會嘲諷他們無論是年齡、身份、地位都不配。那些早就看不慣她的人，甚至利用這個謠傳她老牛吃嫩草，而且還意圖嫁入豪門上位而去主動獻身勾引溫然這樣年輕的富家子弟。

“於伯伯說笑了，鄭姐姐不僅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姐姐。不過，如果能有鄭姐姐這麼有能力的美女當我的另一半，溫然自然是十分樂意的。”溫然雖然委婉否定了於澤華的話，但也給眾人留下了一絲遐想的空間，因為這樣的恭維聽起來倒更像是暗含深意，或者說是在藉機表露內心。一旁的王琛看向溫然的目光有些微妙和複雜，但終是沒有說什麼。

“——媛媛？”鄭藝瑟聞言身體一僵，帶着幾分警惕和怔忪向那聲源看去。

女人二十八歲左右，一頭金棕色的利落短髮，長度剛好卡在脖頸處，發質不同於她的細軟，而是和她直爽硬朗的性格相符。尖尖的瓜子臉，五官有些混血，在這精緻妝容的襯托下更是帶有異域風情。膚色也與她白的透明無血色不同，而是偏歐美人那樣健康的蜜糖色。身着一套GUCCI的酒紅色定製西服套裝，胸前的V領設計微微露出了她的黑蕾絲胸衣。

此時的她目無他人，唯有鄭藝瑟的身影倒映在眼眸中。那目光滿是不可置信以及失而復得的驚訝，她緊緊注視着鄭藝瑟，似是不想放過任何細節和微表情。但鄭藝瑟除了最開始有過片刻不易察覺的僵硬以外，之後在女人的打量之下都表現的沒有任何破綻，甚至可以說是完美。就像是見到了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一般，嘴角的笑容只剩淡漠和客套。

“你好，我叫鄭藝瑟，你應該是認錯人了。”

女人緊抿着唇，好看的眉頭也緊緊皺着。“周芷曦，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

人們接過她遞來的名片，才明確了她金貴的真實身份。京城四大家族周家的大小姐，目前和她的哥哥周辰風一起打理家族公司，名下負責着周氏的一家子公司，而她個人也是近些年來商界中不可輕視的新星。前幾天剛好由於公司業務到A市出差，便順便被邀請來參加。律所和於氏雖然與周氏有往來，但真正與她直接交往的機會甚少，王琛和於澤華也只是與她有過幾面之緣，談不上相熟。

“周小姐不必拘束，我們曾見過的。”于思海態度溫和友善，讓人覺得與他交談十分舒服。

“實在不好意思，方才沒來得及注意，不想是碰上了於總。”周芷曦一一向人們打了招呼，最後還是將目光定在了鄭藝瑟的臉上。“鄭小姐和我一個故人很像。”

“能和周小姐的故人相像，也是藝瑟的榮幸了。”鄭藝瑟笑容明媚，但那笑意卻未達眸底，似是被冷意和深邃所吞噬。如果可以，鄭藝瑟願意忘掉過往的一切，但顯然上天是不會如她所願的。

十年未見，一切都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