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只要錢到位
“於先生,非上班時間你需要每個小時多支付我兩倍的工資,鑒於於氏與律所合作多年,就給你打個八折,希望你能按時將錢打到我的卡里。”鄭藝瑟將一張寫有準確價格和她卡號的紙片遞給他,絲毫沒有任何送他回家或者替他解決交通問題的的打算,頭也沒回的大步離開了。
“卧槽!“被她扔下的於正龍低聲爆了粗口,滿頭黑線的看着那瘦弱、嬌小女人的背影無言。自己的車前不久因為賭博被於澤華給沒收了,最近出行都是靠司機接送或者朋友來找他,本以為那女人再怎麼不近人情,也至少會看在有交情的份上送他回家,卻不想他堂堂於氏二公子就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寒冷的風中凌亂,要是換做別的女人肯定早就纏着他不放了。於正龍癟了癟嘴,最後只能沒好氣的撥通了司機的電話,叫他來警局門口接他。
深秋的傍晚冷風蕭瑟、寒氣逼人,但鄭藝瑟總是要風度不要溫度,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膚和修長細腿都被冷風吹的泛紅,還伴隨着絲絲刺痛,無奈只好快步往對面走去。因為警局的地下停車場不允許外用,她只好將車停到了不遠處的商場門口。但還沒走遠幾步,身上突然被人披了一件足以將她全身包起來的長款大衣,一股暖意瞬間襲來,將蕭瑟的冷風擋住。
鄭藝瑟回頭,江城高大健碩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她身後。
“你還是這麼愛美。”他的聲音不同於顧賢禹的溫柔細膩,而是帶有絲絲沙啞的煙嗓。兩人離得很近,再加上裹着他的大衣,那一股熟悉的煙草混着薄荷的味道縈繞在她周身和鼻尖。她不是個喜歡回憶過去的人,也不是個戀舊的人,但不能否定,這一刻他對她的關懷的確讓她回憶起了與江城的過往。
“陪我吃個飯吧。”
兩人來到對面商場的頂樓,鄭藝瑟隨便選了一家日式料理,不想這家店環境溫馨舒適,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歸家感。店內裝修全部採用木質品,燈光配合著設計風格選擇了暖橙色,瀰漫著濃郁的日式古風,每一處小細節也都很別緻。他們兩人貌似被誤會成情侶,被安排在了槍手的靠窗位置,側目就可以欣賞窗外的夜景。服務員還十分貼心的為他們在桌上的玻璃瓶里擺了一隻白色玫瑰,並點燃了白色的精油燭火,那淡淡的玫瑰香味圍繞在兩人周身。
“吃什麼?”鄭藝瑟拿着菜譜隨便翻看着,雖然名義上是陪他來吃飯,但除了中午的蝦餃和奶茶,她這一天也幾乎沒吃什麼,聞到餐廳的各種飯香後知後覺的肚子餓了,抬眸見江城並沒有打算看另一本菜單的打算就問了一句。
“你點吧。”這家商場無論是任何一家餐廳都禁煙,江城有些興緻缺缺的大手把玩着銀色的打火機。
“來一壺黑霧島燒酒加熱,什錦牛腩面兩份,一份烏冬一份蕎面,再來一份三文魚色拉和檸檬炸雞塊。”
服務員確認好點餐后將兩本的菜單也一同收走,后另有人為他們送上來了熱乎乎的抹茶。鄭藝瑟藉著茶水的溫度暖了暖手,身上的寒氣這才消散了許多。感覺對面的人一直在看她,鄭藝瑟倒是沒有絲毫不自在,慵懶的翹着二郎腿靠在柔軟的座椅上,抬頭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眸。
“你覺得兇手不是於正龍。”
曾經的戀人幾年沒見相約吃飯,卻是正兒八經的聊起了工作的事情,這確實很符合他們倆的作風。
“你覺得他那個豬一樣的腦子能想到密室殺人?”鄭藝瑟翻了一個白眼,”我看他直接把人打死也比這罪名靠譜。”
江城雖然一副冷漠的撲克臉,但還是能看出他眼底的笑意和微微上揚的嘴角。“嗯,但目前證據對他很不利。”
鄭藝瑟雙手盤胸,嘴角的笑容自信而又明媚動人,“只要他們付得起錢,我就能化腐朽為神奇。”
服務員陸續將餐上齊,而麵食,鄭藝瑟的是烏冬,江城的則是蕎面。因為江城一會還要回去加班,那一小壺燒酒自然是鄭藝瑟自己點來一個人喝的。
“你不是去京城了嗎?怎麼我還能碰到你。”鄭藝瑟記得兩人分手后江城告訴她,他打算離開A市轉去京城的公安局,不想今天又在這座城市的刑偵大隊見到了他。雖有驚訝但更多的是不解,畢竟江氏是京城政界的大戶,他們家人一直不滿江城在這邊工作,當然,更不滿交了她這麼一個出了名的蛇血律師。在江家人眼裏,鄭藝瑟一直就是一個不懷好意勾引江城,想靠他們家兒子上位的心機女。
江城大口吃了一筷子的蕎面,滿不在意的回道,“打了領導,就又被派回來了。”
鄭藝瑟挑了挑眉,“不愧是江大少爺,佩服。”幾年後的重逢,江城成熟穩重了不少,讓她都有些忘記眼前這男人曾經也像於正龍那般難搞。雖然不是不講理的逮誰揍誰,但敢招惹他肯定是會被拳頭伺候,尤其是那些捉拿在案或者潛逃在外的犯人,一個個見了他就跟見了鬼似的,鄭藝瑟覺得自己當年沒被他家暴已經很幸運了。
“這麼不想看見我?“江城臉色有些黑,目光也十分不善。
”哪兒能啊。”鄭藝瑟笑着聳聳肩,燒酒的杯子很小,她一口就能幹了一杯。不一小會兒那一壺酒就被她消滅多半,但從她臉上一絲一毫都看不出,沒有泛紅也沒有醉酒,她甚至是藉著酒精更清醒了些。剛入行的時候總是要應酬,久而久之她就變成了千杯不醉,哪怕是各種就混着喝也喝不醉她。
鄭藝瑟狡黠一笑,像一隻狐狸,“先不說你是江家大少爺,就刑偵隊隊長這一個職位,我就得來巴結你了。”
每每看着在盤算着什麼她,江城就覺得心下有些痒痒。想抽根煙卻是忍了忍,”今天是因為沒有證據,下次就不會遂你的願了。還有,你那些小把戲我早就見慣了,也就能唬唬其他人了。”
鄭藝瑟知道警方雖然憑着一些間接證據鎖定了於正龍這個頭號嫌疑犯,但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而無法逮捕。再加上事出突然,案子還在調查之中,不排除其他嫌疑人作案,便想旁敲側擊出點什麼。換做一般的集團律師肯定會讓他行使沉默權,儘可能避免透露過多信息而被抓到馬腳。但鄭藝瑟顯然不會順着來,而被她這麼一搞倒是為於正龍提供了些有利的證據,再加上他那反應太過真實,警方也不免猜測另一種可能性。而江城雖看穿了她的小把戲,但卻還是沒再追究什麼。
“反正我只負責把他先撈出來,以後的事兒也不一定論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