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不違本心
顧寒儲物囊里丹藥很多,但“寒血洗髓丹”這種藥效神奇的靈丹,他可是只有聽聞,從未見過。如今大好機緣擺在眼前,若不拼上一拼,實在是暴殄天物。
心思一定,顧寒暗暗咬牙,一半法力護住臟腑丹田這幾個身體重要部分,剩餘一半擰化得極為細小,強行按照心法送入身體各處經脈,這使得他雖能繼續運轉着潛龍心經,但如此細小的法力流量,除了能夠煉化藥力外,幾乎是完全放棄了身體其它部位的抵禦,寒氣輕鬆侵入血肉,他整個體表緩緩覆蓋上了一層冰霜,就連吐納時的氣流,也已變成了陣陣白霧。
“小傢伙倒是果斷,此法雖是取巧了些,對你來說,卻也不失為一種好的法門。只是,想要這樣煉化更多的藥力,你自身所受的痛苦,將會難以想像!”阮沁語氣中有幾分讚歎之意,但更多的,是一種含而不露的嘲笑,對顧寒妄圖劍走偏鋒的嘲笑。
顧寒沒有搭理她,更沒空搭理她,此刻寒氣“佔領”全身,渾身上下陣陣刺骨般的疼痛不說,經脈更是痙攣內縮不少,使得法力運轉變得極為艱難,煉化藥力的效率大大降低。
強忍着疼痛,顧寒抱元守一,繼續運轉潛龍心經,又過去半刻鐘,他的面色忽而紅了起來,緊接着又白得透底,竟是因為太過疼痛,渾身熱汗猛出,被寒氣一催,剛從皮膚鑽出,就已化為顆顆冰粒凝於體表。
“心性之堅毅,確屬罕見。”阮沁低聲自語兩句,沉吟一會兒后,終是輕嘆一聲,傳音道:“小傢伙,看在你這般用心的份上,妾身提點你一句,藥力大概還會持續發散一刻鐘,若你能再強撐一刻鐘,隨着藥力逐漸化為法力,改善體質,情況或許會有所好轉。”
“一刻鐘嗎?怎麼感覺時間好長!”
顧寒心底悄悄感慨一句,此刻他除去胸腹之間稍有暖意,身體其餘部位完全失去了知覺,若非時不時傳來的劇烈刺痛感提醒,他都要懷疑那些部位是不是屬於自己了。
好在他從小就是百折不屈的性子,此時此刻,哪怕心神被凍得有些恍惚,哪怕軀體痛得已然麻木,他還是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調動法力,竭力運轉心法,催發藥力,汲取吸收。
如此又過了近一刻鐘,顧寒心神已是耗損極大,心法運轉更多依靠於本能,而非漸漸不支的意識,他很清楚,自己隨時都有昏厥的可能。
若是昏厥,法力失去自主,將本能的回縮保護臟腑與丹田,必將前功盡棄。
“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行,我絕不能現在放棄,再堅持一會兒,只要一會兒……”
猛咬舌尖,顧寒瞬間清醒了一些,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體內“寒血洗髓丹”的藥力終於不再發散,不由精神大振,強催法力,加快心法運轉。
藥力已竭,寒氣後繼乏力,顧寒煉化的效率節節攀升,身體各處凝結的寒氣團被逐一蠶食分化,機能逐漸恢復。
很快,顧寒已是將心法運轉如常,攝取寒氣,一部分淬鍊臟腑四肢,一部分化為法力,不驕不躁,循序漸進。
“實在沒想到,竟以玄念境初期的修為圓滿煉化‘寒血洗髓丹’。吳道友,這次妾身可真有些妒忌了,不知道友是從何處尋來這麼一個出彩地小傢伙?”阮沁看得讚歎有聲,美目翻轉間,靜靜望向仍在閉目入定的中年魔修。
中年魔修並未睜眼,嘴角卻盪起一絲笑意,淡淡答道:“此子與吳某有些淵源,其中詳細,卻是不便相告,還請道友見諒。”
阮沁似是早料到中年魔修會這樣回應,絲毫不以為意,自顧自道:“妾身並非覬覦此子天資,只是頗為驚嘆,這般非凡心性,說不準在血融儀式上會大出你我意料,到時如蘇烈般一步登天,道友豈非竹籃打水一場空?”
中年魔修赫然睜眼,雙目精光連閃,神色陰沉不定、難以捉摸,半響后,忽而釋然般的笑笑,說道:“道友多慮了,蘇烈乃人中之龍,百年難遇,此子安能相比?何況蘇烈融血時已是入化境初期,此子卻僅是玄念境初期,根基之別猶如雲泥,除非奇迹發生,否則絕無可能。”
見中年魔修如此篤定,阮沁不置可否的淺淺一笑,自去入定不提。
中年魔修轉首瞧了瞧正全力煉化藥力的顧寒,眉頭微蹙,沉吟半響后,終是沒有傳音打擾他,抬頭仰望夜空,卻是再也無法安心入定了。
轉眼又是兩刻鐘過去,離天黑已是不到半刻鐘時間,顧寒終於將“寒血洗髓丹”的藥力完全吸收,睜開雙眼。
此刻的顧寒,外表看上去除了多幾分寒氣浸染出的濕意外,與之前並無多大不同,然而究竟受益多少,顧寒自己清楚,根骨得到淬鍊,血肉之力大增且不說,體內傷勢已是完全消除,法力提煉得更為精純深厚,就連修為都從玄念境初期小成攀升到了圓滿之境,離玄念境中期僅有半步之遙。
“這‘寒血洗髓丹’當真神妙無窮,就這麼一顆小小的丹藥,可抵得上我兩月苦修了。”
顧寒兀自感嘆一陣,忽而想起還有正事沒做,忙起身走至盤卧在地的巨蛇前,朝端坐蛇頭的阮沁拱手道:“多謝前輩賜葯。”
阮沁一動不動,卻已經傳音道:“非是因你之故,若無吳道友金口,妾身可不會將‘寒血洗髓丹’隨便用於他人。”
見阮沁這般說了,顧寒也不再客套,直奔主題道:“前輩,晚輩有一事相詢,還望前輩不吝告知。”
“你想問之事,妾身早已明了,血融儀式,全賴自身,斷無取巧之法,這‘寒血洗髓丹’亦是極為珍貴之物,豈有人人皆服的道理。”說到這,阮沁停頓了一會,告誡道:“自古以來,物競天擇,弱肉強食,便是天地間的至理,你幫得了一時,幫不得一世,融血之後,他們大部分人還是會亡於各種試練,何苦多此一舉?”
顧寒神色莊重,肅聲道:“前輩所言不差,然吾輩修行之人,求的是長生之道,行的是逆天之事,哪管天地如何?此時竭力而為,總好過來日愁悶痛悔,徒惹心魔!”
“你這年輕人,倒是牙尖嘴利。”阮沁冷哼一聲,似是對顧寒這小輩敢在自身面前論道頗為不滿,頃刻沉默后,忽而想到什麼,神色微動,話鋒一轉道:“既然你執意知曉,妾身就提點幾句。”
顧寒喜道:“多謝前輩!”
“血融儀式,融入的乃是上古凶獸血脈,凶獸血肉有靈,哪怕是一滴血,亦有自主意識,所以儀式中首重元神靈覺,心性不堅者,元神當即會被吞食破碎,身死道消,此點無法可依。其次才是修為境界,元神靈覺相同者,自是修為越高,越能抵禦凶獸血液侵蝕,至於如何抹去凶獸靈覺,將血液化入自身,憑的是自身的悟性毅力。好了,妾身話止於此,如何與其它人分說,你自去斟酌。”
阮沁見顧寒陷入沉思,嘴角勾出一抹弧線,莫名的有些歡暢,這些話,本來她在血融儀式前自會說得清楚分明,如今借顧寒之口說出,這些小傢伙定會以為是自己傳與顧寒的秘法,以此子在眾人中的聲望,就算仍有半信半疑者,也該是極少數了。
以往的血融儀式,參與之人同樣是大雍各地擄掠而來,對拘魂殿、對阮沁,或多或少存有些畏懼或憎恨心理,處處提防警惕,有些話,就算再三叮囑,他們也依舊是信三分留七分的態度。
這才使得很多次血融儀式中一些原本可以通過的好苗子,因為心神不寧殞命當場,存活率極低。
“這次的血融儀式,怕是要不同以往了,顧遠此子,還真是處處給人驚喜。”阮沁終是難掩喜色,漸露笑顏,畢竟通過血融儀式的人數越多,對她的好處自然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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