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意圖謀反
?聽到這個消息的路子昕,提着裙角幾乎是飛奔出綠撫院的。
別看她這段時間老神在在絲毫不着急的模樣,其實背後不知暗暗念了多少遍的佛。
只是她又記着不能讓人看出端倪了,或者因為擔憂茶飯不思韓均便更不會再與她說這些,一直強撐着罷了。
於是韓均看到衝進來的姑娘,下巴尖了,紅潤的兩頰似乎也沒了以往的氣色。
倆人默默望着,眼中的情意不說也能明白十分。
他下巴處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這還是路子昕第一次見到這般落拓的韓均。
不過他還是笑着,在路家夫婦面前,依舊是那意氣風發、不可多得的女婿。
路子昕獃獃看了片刻,最後還是路景修想起這些日子的事情,重重咳嗽了一聲。
“伯父。”韓均愧疚地喊道,“晚輩不告而別倆月余,讓您和伯母擔心了。”
“嗯。”路景修沉着臉應了一聲,被妻子齊氏暗地裏瞪了一眼。
齊氏是覺得人來了便好,他太追究,沒的傷了一雙小兒女的情分。
路景修這才緩了緩臉色,不自在地問道:“回來了?聽你父親說去了臨祁?怎麼不事先商量一句。”
上來便是三句問話。
“是,因事情走的急,沒有來得及,實在不該。”
韓均真誠地對準岳父岳母大人致歉,卻是繞過了去臨祁的說法。
路景修何許人也,一聽便明白了八九分。
想必齊安侯也不知道他兒子到底去了何處,至今還被蒙在鼓裏。
路子昕都能在知道韓均做夢后,明白許多事情便發生了改變,他又豈能不知韓均在其中起了很多作用?
韓均不說,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作為準岳父,路景修雖然覺得韓均騙走了自己女兒,卻因為他當初的坦白說辭,一直覺得女婿是個十分真摯誠懇的好青年。
於是聽到韓均又一次“誠實”的回答后,點了點頭,算是不打算在深究。
倒是齊氏,仍舊說道:“你這孩子,如何與我們外道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出京,只為了置辦擺設和聘禮,咱們家不興講究這些,只要你好好兒對昕兒,我與你伯父便高興的狠了,知道嗎?以後可不許這樣!”
韓均連聲應是,還附帶着“嘿嘿”傻笑了幾句。
“知道伯母擔心晚輩,一回京便來給您請安了。”他這話是不是真心,路家眾人誰都看的出來,沒見自打路子昕進屋,他眼神便一直沒怎麼挪過,與長輩說話時也不時瞟過一眼。
“行了,你們說,我還有事。”路景修乾脆起身,借口有事要走。
“我也想起來方才莊子上的事情還沒處理,昕兒,你招呼一下世子,娘親馬上就過來。”
路家夫婦都是相當開明的,對於子女的親事,向來秉持多交流多相處的選擇,倒不太忌諱那些俗禮。
畢竟日子是小兩口過的,唯有感情好才能夫妻和美順遂。
路子昕微微點點頭,請韓均坐了,又讓人重新換過茶水,倆人頭一次這般一本正經地坐在一處說話,她感覺反而拘謹,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些日子是不是擔心的狠了?”韓均看着她瘦下去的下巴,心疼地問道。
路子昕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倆個月以來被壓在心底深處的擔憂害怕都一股腦涌了上來,眼眶發熱。
眼中已然蓄了淚,大而漆黑的眸子被水洗着,清凌凌叫人忍不住戀愛。
偏她只是強撐着,不願滾落出來,面上仍端着笑,甜糯的嗓音說出的話讓韓均險些耐不住。
“沒有,只是最近事情多,你既說不用改期,我又怎麼偷懶呢?”
“我早便等不及了,又怎會延遲,長樂。”韓均柔聲說道。
“你……你莫要再說這些,羞人答答的,旁人聽了多難為情……”
外人看去,二人不過是一左一右坐的極端正地互相說這話,卻不知那低聲細語的呢喃中,又有多少不為外人所知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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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関朝承文十三年九月十七,一直不大上朝的慶華帝突然在朝會上連下兩道聖旨。
原因是有官員上書,稱渭南王擁兵自重,在渭南地界毫無王法,擅自徵收苛稅,逼的民不聊生,更有草菅人命逼良為娼、囚禁朝廷官員、勾結皇子等數十宗罪,最後說道渭南王作為臣子卻數十年不曾入京面聖,恐有謀反之意。
其中還附上了其與原盛國公往來的信件、渭南官員屢次上遞卻被中途攔截下的摺子。
朝廷五年前派去渭南的巡撫,也不知何時暗中逃回了京城,渾身破破爛爛,人已經瘦脫了相,站在大殿之上痛苦出聲,將渭南王囚禁官員,又偽造給朝廷的文書等事全數抖落而出。
一時之間,滿朝震驚。
慶華帝更是氣地在朝會上便吐了一口血,直言“本是同根,朕猶記先皇敦敦教誨,不曾虧余半分,奈何狼子野心,竟如此對待朝廷命官,欲毀我大関根基”。
一連數句,字字痛心萬分,滿朝文武無不感嘆帝王之賢明敬先,斥責渭南王的野心。
隨後慶華帝擬聖旨,召渭南王攜其子即刻回京,親自向當今天子解釋其中來龍去脈,不得延誤片刻。
第二道聖旨卻是讓太子立即啟程前往渭南王府搜查,徹查清楚,其家若有反抗,着禁軍立刻拿下,押送京城。
如此,剛剛平靜不過大半年之久的京城,再次開始騷亂。
三日後兵部接到急報,渭南王帶兵埋伏在途中,欲劫持太子為人質,與朝廷談判。
太子殿下奮力反抗,奈何渭南王早有準備,又是暗中潛伏,太子殿下寡不敵眾,與渭南王嫡長子一同消失,蹤跡無尋。
渭南雖富庶,卻山水眾多,一時間邈邈無蹤,逃過一劫的禁軍不敢擅自回京,掩蓋行蹤的同時開始尋找太子殿下,卻始終了無音訊。
后禁衛軍侍衛長有密信回京,言渭南王在暗中糾集兵力,意圖謀反,請求朝廷支援,尋找太子及渭南王嫡長子,同時整肅兵力,威懾其軍。
大関在承文十三年,又開始了一輪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