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為何不信
?“好!!!”正沉浸在思緒中,忽然眾人一聲喝彩聲驚醒了她。
“這下總該開門了吧?”韓均收劍后,門外王家人又塞了一把紅包進來,哀求地對門內道。
鬧了這許久,再不開門便不像樣子了,於是大家也不含糊,每人手上都拿了紅包後退后着開了門。
路子昕隨着人群退到一旁,迎親隊伍立刻一哄而入。
韓均一進門便瞧見了人群中的路子昕。
小丫頭正呆愣愣地望着王家一伙人,神情不像是高興模樣。好看的眉毛皺着,連小小的鼻子似乎都皺成了一團,叫人憐惜。
怎麼?好姐妹要嫁人了,難不成小丫頭失落了?
沒有時間多想,他被人群推搡着往裏走去,心中卻在暗暗計較不知能否找個機會和她說說話。
新郎到了新娘家並不是立馬就要走的,還需走一套流程。女方需得燃紅燭、持鏡子,是為辟邪。新郎還必要陪女方賓客飲酒吃席的,此時就要發揮伴郎們的作用,萬不能讓男方在這邊就喝醉了過去,萬一丟了人可就不好。可女方自然是拚命灌酒起鬨,直喝的韓均幾人招架不住。
吉時一到,喜娘過來催妝,錢雅姝坐在母親溫氏腿上,吃了上轎飯,寓意不忘父母養育之恩,眼眶兒紅紅的由着喜娘蓋上蓋頭。
路子昕也嗓子眼兒有些發緊,眼睜睜看着錢家大哥背了好姐妹出去,扶着溫氏腳下緊跟在後頭,等會兒她要和全福人、錢家大郎等人一同去王家送嫁的。
一路上路子昕被鼓樂鞭炮聲吵得頭暈,好不容易到了王家亦不能歇,還需得一路將錢雅姝送進屋子,而後陪着說幾句話,等王家幾個親近的女性長輩帶着幾位姑娘來鬧新娘子,她才跟着全幅人一同去了一間專為送嫁的女子準備的屋子,裏頭還備有一桌酒席供她們吃。
一同來的幾人略微吃了些飯菜,說了些諸如“王家看重新娘、排場很是體面”的話后,便各自歇息,等着前頭男席散了回去將這些說給錢家聽,好叫女方長輩安心。
路子昕本有心事,又待的無聊,便邀錢家一個姑娘去外頭走走。
“我可不行了,還是歪在這裏歇歇吧!”
路子昕聞言只好告了同行的長輩,由王家一個丫鬟領着在園子裏閑逛,順便問些王家的情況。
王家的宅子是太祖時期賜下來的,一草一木皆高大粗壯,磚瓦房檐大氣肅然,園子既大且深,和自家以及齊家這樣的文官很是不同,帶着歷史的沉澱之感,倒也有些看頭。
路子昕本是在後頭走着,一時貪看一株稀罕的楠木,竟將那個丫鬟跟丟了去,等回過神來哪裏還能見到人影呢?
不過她倒不擔心。
王家今日辦喜事,人來人往的,只要自己等在這裏,必然有人經過的,何況此處隔着一道磚牆還能聽到前院傳來的觥籌交錯聲,可見是離得極近,而且她們走的都是掛了燈籠的主路,她仍記得。
於是路子昕便打着圈接着研究那株楠木去了。
再說前院之中,韓均今日已是喝了不少,也算是對王大郎仁至義盡,便與另一人一道藉著內急的名義準備開溜回房躺一會兒再說。
正走在半道上,忽聽磚牆另一邊有人說話,提到了“路三姑娘”,一時便放慢了步子,豎了耳朵偷聽起來。
另一人是真內急,匆匆往前走了也顧不上他。
只聽有人問道:“桃雀姐姐,你從後頭來,可曾瞧見路三姑娘了?”
她們倆人今日都被分配着伺候女方送嫁的賓客,因此都是認識路子昕的,才有此一問。
“並未見着。怎麼?你不是領着路三姑娘出來轉轉么?怎的卻將人帶丟了?”叫桃雀的就道,“不若你快回頭去找找,在這裏等着也不是辦法。”
“正準備回去呢,可又怕走岔了,因此便想着在這裏等上一等,說不得路三姑娘便趕了上來。”
“我這裏領了差事走不開,等我回來便幫着你一同找找,你且先去。”倆人又商量了幾句,便匆匆又走了。
韓均聽了不免有些擔憂,王家他是知道的,園子最是深大,雖然今日各處都掛起了燈籠,若她一人迷了路,不知道怕是不怕。轉而又想今日人多,而且丫鬟既然去找了,應當是沒事的吧?
正一路靠着牆根邊走邊想,思量着是不是通知王家主人幫着找找,又聽到那頭傳來動靜。
“嘖嘖,這幾棵樹怕是有上百年了吧!”卻正是路子昕的聲音。
韓均一聽便知,連忙朝裏面問道:“昕兒,你在這兒做什麼呢?”想了想又道,“天色暗的很,一個人不要亂走,王家丫鬟正找你呢!你怕不怕?若是怕我便在這邊陪着你。”
韓均?怎的又是他?路子昕心道。
原來她見王家有好幾株楠木,想到二哥曾經說過這種樹木最是清心明神,若是心煩意亂之時在樹下坐上一會兒,便神清氣爽的很,功效最是神奇。但她又怕被人瞧見自己閉眼站在樹下的樣子傻氣,便轉到了背面來,是以桃雀走過去並未看見,回來找人的丫鬟也不曾在意。
她在樹下站了會兒,正稍微有些平靜下來打算欣賞着王家的底蘊,誰知害她煩憂的罪魁禍首又出現了!
“不勞韓世子費心了,我只是隨便走走,這便要回去的。”路子昕早早兒下了決心的,不願在他面前漏了餡。
韓均咬牙,卻不得不語氣溫柔,“昕兒,你可記得那日在齊府我和你說了什麼?”
怎麼能不記得呢?但她卻不能說,“說了什麼?我並不記得了。”路子昕轉身就要走。
“我說,我、心、悅、你!”韓均一字一字地往外蹦,恨不得翻過牆去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到底當真沒有?”
路子昕步子一頓,“世子請慎言。你是讀聖人書的君子,可不比我們女子,隨便什麼話都可以往外說,你那日說了什麼今日又說了什麼,我全不知道,還望世子以後不要隨便開玩笑的好。”她沉默了一會兒,狠狠心道。
“你要如何才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