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代替表個態
寧景侯還問她去見了什麼人，常笙畫聞言就笑了，“我去做什麼，難道伯父還需要我親自來說？”
常笙畫當然知道寧景侯讓人盯着她，只是見孟老總的事情不算什麼，常笙畫就沒有甩開他們。
寧景侯滿臉漠然，“既然你已經離開了軍隊，那就少摻和這些事情。”
常笙畫奇道：“伯父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這句話的？我想做的事情，恐怕我爸都管不住我。”
寧景侯臉色一沉。
也對，常笙畫這個人連自己的家族都能直接搞沉，跟個瘋子似的，能指望她聽什麼人的話呢？
寧景侯由衷地不滿意寧韶明找了這麼個女朋友，不受控制還屢屢給他找麻煩。
但寧景侯也心知肚明寧韶明是個倔脾氣，跟常笙畫在一起絕對不是玩一玩的……
正因為如此，寧景侯就更沒辦法坐視不管了，他苦心經營了寧家那麼多年，不是白給人作嫁衣裳的！
寧景侯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常笙畫，你不想接手一個破破爛爛的寧家的話，就別搞那麼多小動作。”
常笙畫動作微頓。
寧景侯見她有了反應，便冷笑出聲，“自己衡量一下吧，好自為之。”
寧景侯自認已經把能說的都說過好幾次了，除非常笙畫對寧家不動心，否則她就絕對不能不有所顧忌！
常笙畫目送胸有成竹的寧景侯離開她的房間，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說實話，如果常笙畫不喜歡寧韶明，寧景侯這句話說不定還真的能打動她。
畢竟無利不早起，空手套白狼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她完全可以和寧韶明友好合作拿下寧家，像是萬家萬木華那樣隱藏在幕後……
——但是誰讓小獅子太可愛了呢。
常笙畫遺憾地嘆了口氣，然後就把寧景侯的話拋在腦後了。
反正她也是故意讓對方誤會的，至於寧景侯怎麼說……與她何干呢？
……
寧韶明跟着大部隊回到調查組的落腳點。
梁中將把他叫了出去，想要單獨聊幾句。
對方還沒開口，寧韶明直接就道：“寧家的事情，我可以避嫌，但我認為這層關係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
梁中將抬手往下一壓，“別激動，既然我們選擇讓你加入調查組，自然就是相信你能公正辦事的。”
寧韶明只好點頭。
梁中將話鋒一轉，“不過……除了你父親，尋市還有你其他的熟人吧。”
寧韶明動作一頓，腦子裏掠過無數念頭，最終還是照實道：“對，我的未婚妻也在，我相信首長您也知道她的身份。”
梁中將意味深長地道：“常家的人，軍部都有所了解。”
寧韶明微微蹙眉，不太喜歡他這個說辭，但是沒有發作，“首長的意思是……？”
“也沒別的意思，”梁中將道，“只不過‘空槍’那邊因為之前的事情，跟軍部這邊有點隔閡，據我所知，雖然常同志已經退伍了，不過一直都和‘空槍’保持聯繫，我相信……如果能夠再次合作的話，那邊也能明白/軍部的誠意。”
寧韶明聽得詫異，強調道：“笙……常笙畫她已經退伍了。”
梁中將搖頭，“你不懂‘空槍’的規矩，一入‘空槍’終生不出，就算退伍了，她也是那邊的自己人。”
脫離不了長期的監控，任務責任終身制，隨時隨刻等待重返隊伍，正因如此，從You-Know-Who出來的士兵都鮮少結婚生子，回歸正常的生活。
可以說，You-Know-Who是一支終身制的隊伍，一把藏在暗處的刀，哪怕像是常笙畫這樣能夠規劃自己的下半生，但是她永遠也不可能和You-Know-Who完全劃清界限，更何況她一直也沒有真正離開過這種生活。
寧韶明的心情有點複雜，“但我不認為軍部和‘空槍’的合作需要建立在一個退役人員身上。”
梁中將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把事情想得太複雜，只是讓你代替軍部表個態而已，那邊要的也不過是軍部的一個態度。”
應該說You-Know-Who的態度也不過是表達對軍部和世家拉他們下水的不滿，倒也不是真的在拒絕和他們繼續合作。
寧韶明瞭然，“所以……尋市的調查，我們是和‘空槍’合作？”
梁中將頷首，“你去跟孟氏那條線吧，你接觸過，應該上手比較快。”
“……是。”
等和梁中將分開之後，寧韶明在走廊上站着出了一會兒神。
梁中將這些話，一半是在釋放善意，一半是在提醒他們的行動一直都沒有脫離上頭的視線……
寧韶明在心裏衡量了半晌，還是拿出了調查組專門配給他們的手機，打通了常笙畫的號碼。
酒店裏。
常笙畫正在閉目養神。
她有點困了，本來她是不怎麼想要理會這通電話的，但是常笙畫閉着眼睛聽了五秒鐘手機鈴聲，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翻身而起，將手機翻了出來。
一看到顯示加密的號碼，常笙畫就不由自主勾起嘴角，摁了接聽，放在耳邊。
有那麼幾秒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聽筒里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常笙畫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只是分開了半個多月而已，剛才還遠遠見了一面，但也許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完全失去聯繫，她竟是都失去了平常心……
寧韶明在聽到常笙畫的吐氣聲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在屏住呼吸，不由得也跟着吐了一口氣。
他們聽着彼此之間的呼吸聲，情不自禁同時笑了起來。
常笙畫重新躺回了床上，“怎麼樣，調查組怎麼說？”
這個號碼本身就處於監控狀態，寧韶明也不奇怪常笙畫直接就問工作的事情，聞言便道：“也沒說什麼，就是表個態。”
常笙畫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們沒跟你說——兩邊本身就是一邊走暗線一邊走明線嗎？”
寧韶明一愣，然後就嘖了一聲，“我之前不管尋市的線，前兩天剛過來的，孟氏那邊的線現在歸我了。”
常笙畫深深地笑了，“不錯，我剛跟孟總見過。”
“搞得定？”寧韶明問。
常笙畫反問：“在你眼裏，我還有搞不定的事情？”
寧韶明乾咳，“哪有……”
歪了一下樓，常笙畫就把正題扯回來了，“最遲明天晚上，會有人聯繫我。”
寧韶明立刻道：“及時跟我溝通，不要單獨行動。”
“還好，我身邊不只跟着一個人。”常笙畫說。
寧韶明想起寧景侯，眉頭就是微微一皺，“真沒事？”
常笙畫淡定地道：“沒事。”
寧韶明半信半疑，但是打着電話不合適聊天，他只好道：“那行，孟氏聯繫你的話，你再聯繫我。”
常笙畫“嗯”了一聲，“放心。”
寧韶明當然不可能徹底放心，但他掐算着時間，還是主動掛斷了電話。
酒店裏。
常笙畫盯着手機屏幕，若有所思。
軍部……也想拉攏寧家？嘖，難怪寧景侯突然那麼主動找上她……
寧韶明不屑於寧家繼承人這個名號，但是身在局中就無從躲避，他不去找麻煩，也多的是麻煩找上他。
常笙畫搖了搖頭，心想還好小獅子不是個愛搞事情的，不然真的要天下大亂了。
……
次日早上，斯文德的郵件發過來的同時，他的電話也打過來了。
常笙畫一邊用平板電腦看着郵件，一邊掛着藍牙耳機跟斯文德通電話。
“付珩？”常笙畫想了想，“有點耳熟。”
斯文德提醒她：“之前你不是讓我查過袁家么，就跟袁家沾邊的那個，付家直系的二少。”
“他啊……他跑得這麼快？”常笙畫想起來了，袁函良還用這位少爺糊弄過金先生，趁機救走了蠻子……
斯文德道：“他明面上看着不受寵，實際上拿捏着不少付家暗地裏的產業，武器這一塊兒歸他管，付家家主想靠這個翻盤，把人送走了，死活沒松嘴。”
常笙畫聯合昨天那個You-Know-Who接頭人說的話仔細一想，“原來如此……”
斯文德吐槽道：“他爸千辛萬苦把他弄出來，結果他就這麼逃之夭夭？”
“付家撐不住了，他留在國內也幫不上忙，”常笙畫下划著頁面，迅速將付珩此人的資料記下來，“還不如帶着東西和錢先跑，說不定看在值錢的份上，付家還能保住那麼幾個人……”
斯文德聽着她心不在焉的一串話，忽然納悶地問：“你心情很好嗎？”
“嗯？”常笙畫漫不經心地說：“還好吧。”
“……不像是‘還好’這麼簡單，”斯文德猜測道：“見上面了？”
常笙畫勾了勾嘴角，“一半一半吧……”
斯文德瞭然，“孟氏那條線被你家小獅子拿到了？”
“他們送的順手人情，”常笙畫語氣輕快地道，“感謝我的老東家。”
斯文德幾乎沒被她的語氣肉麻死了，“你不覺得你越來越……那個詞怎麼說來着，戀愛腦？”
常笙畫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還行，沒被沖昏頭腦。”
真要是戀愛腦的話，她也沒空折騰眼前這些事情，只顧着思考怎麼和寧韶明見上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