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一百五十八章、狐狸精

第八章第一百五十八章、狐狸精

渾身舒暢地,我睜開了眼睛。

天色已經大亮了。我定睛好好地一看,再搖了搖自己的頭,知道自己這一回,真的是醒過來了。再也不是做那個美麗夢了。

可是滿屋子裏,現在飄着的,儘是香香的。感覺應該是我的那個女人的氣味。卻又分明是葵花籽的那個味道。他先人的,是誰,能夠弄得出來這麼一種離奇的香味呢。

她弄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麼呢?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讓我快活不過了的那個女魔,真的是一隻蒲松齡筆下的狐狸精嗎?

鳳凰城可沒有什麼蒲松齡,只有一個沈從文啊。難道是沈從文筆下那落洞的女子?

這,真的是一個夢嗎?

如果是,那我該做了多少個這樣子的夢。我曾經夢到過大方的鞏利;夢到過精彩的章子怡;甚至夢到過活潑的劉亦菲;可是隨便夢到的是誰,都沒有昨晚這樣子,讓我快活,爽過?

當然,我只夢到這些國產的。奧斯卡里的那些狐狸精,我是不會去想的。我才不想讓自己的體力,耗費那麼多呢。我也只想更加好地為自己的同胞服務。

那麼,如果對方不是一隻狐狸精,又會平白無故,人家來無蹤,去無影地,讓你快快活活嗎?那不放你的仙人跳,也要收你的人民那個幣哦。

我的心裏好生奇怪喲。誰知道,這奇怪,還沒有讓我感覺完了。猛然,新的一個奇迹,又在我的面前,發生了。

床前的紅色茶几上,放着的一張小小的信箋,一下子吸引住了我。拿起來一看,上面除了我昨天晚上臨睡前,記下來的一個電話號碼外,其餘密密麻麻的字,我怎麼一個也不認得?

我如水月光,可是一個從大城市到小地方,從大雜誌到內部小報社,都做過事情的人啊。什麼樣的中國字,我沒有見過哦。

可這張信箋上,寫的明明白白,硬是我們中國的字。可我就是認不出,它們的內容是什麼?

我左看右看,正看反看,看來看去,先看出來了一個花字;接着,再看出來一個陽字;再又拿到陽台上,看了又看,才看出來一個向字;正要快看出一個陳字來時,只見王建春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了。

“你昨晚上去了哪裏,美容了啊?是不是有狐狸精上床了?”

他一看到了我,雙手抓住我,看了又看。問了又問。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子問。只睡了一覺,我還不是我嗎?不過他既然一下子,就擊中了我的穴位,讓我心驚肉跳,我實在也不好意思,快樂地獨享了。

“你確定,她是一個女人嗎?”

誰知道,本來無拘無束,喜笑顏開有他。一聽說了我的美夢,看着我,竟然就壓住了心頭的那種震撼。

“是啊,真的是一個女人。”

憑着我的雙手我的雙眼的感覺,我瞄摹着她豐腴的身材,柔軟的腰肢,修長的四肢,香噴噴的**。我越是在那裏描摩,王建春的臉色,就越加不好看了。可我卻還是沉迷於昨晚那無比的幸福之中。哪管他的什麼破臉色。

說完,我就拿過了那張紙,遞給他看。他接到手裏,只看了一眼,那神情,就更加大變了。臉上已經是一幅大禍臨頭的樣子,一絲絲血色,也看不見了。

“是不是你們鳳凰那個什麼趕屍的人,給我放的什麼蠱?”

人與人之間恐怖的感染,那是相當厲害的。看着他的神情,我居然也開始驚惶失措地問他了。

他一聽,人就更加大驚失色,且對我有些憤憤地了:“放什麼蠱?你聽誰亂說的?”

說著,就把我朝門外拉去了。一路上我們無語,一直到就走上了大街,他才朝着停在那裏的車子大聲說道:“生官,他先人的,舒家塘,今天老子們不去了。”

“卵場合,你又放老子的水。”

生官在車裏只大叫了一聲,就聽見有腳一踩油門,一下子就看不見人了。

我還傻傻地愣在那裏。是哦,昨天晚上我們臨分手時。他就說好了,鳳凰城這幾年,味道已經全變了。有味道,又沒有變了味道的,以前的鳳凰感覺,就是我們的舒家塘了。所以一定帶我去那裏,好好地看一看。

也不管我愣不愣的。見生官人一走,他把我的衣袖子一扯,意思就是往前面走去了。

我們過了鳳凰城牆,過了古色古香的熊希齡的故居,過了一條又一條的石板街。他都只是一個人在前面,低着腦袋匆匆地走。一改了往日見了路人,就要打招呼的從容與健談。

看起來他人也不瘦,可是穿街過巷,那真快的像一隻叼了東西,倉皇逃跑的耗子。

好不容易,我們一前一後,來到了城牆外的腳下。閃進了一個看起來應該是以前大戶人家的屋子,現在已經頹敗不堪了的一個角落。

一進了那破敗了的,曾經是雕花的木門。我就聞到了在鳳凰城天天都能夠聞到的,一股濃濃的酸菜味。

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在火爐膛前的酸菜墰子裏,發出來的。因為上次,王建春請我吃過了。那東西,看起來不好看,聞起來也不好聞,就像湖南有名的臭豆腐。看不得聞不得倒真的是吃得你滿嘴飄香的。

酸菜墰子的傍邊,坐着一個奇醜無比,正在迷着眼睛,大聲地打着鼾的老太婆。昏濁的口水,從她的嘴角直流下來,快要扯到了她的肩膀上。

王建春對她,一點也不客氣。一見了面,也不寒喧,更不打招呼,可卻一下子就指着我,說了一句我根本就聽不懂的鄉下話。

自從我跟王建春打交道以來,王建春從來也沒有當著我的面,跟他們說這種話。說的都是我能夠差不多完全聽得懂的鳳凰普通話。

那人一聽王建春說完了話,那眯着的眼睛,一下子就像心靈的窗戶,豁豁然地,自然而然地打開了。居然一下子那麼的精幹,那麼地炯炯有神。根本就不像剛才還在打着鼾的人。快快地,就佝僂起了那弓一樣的腰,顫巍起一雙小小的腳,趕快走到床右邊的角落裏,取出來一隻桐油燈,在火上點燃了。

她把燈放到床前面的地上。再拿起來一把香,也點燃了。站在我的面前,她雖然不高,眼睛卻超過了我的頭,輕輕地說了一聲:“跪倒起。”

我一聽,竟然聽懂了。她是在說,要我跪下。誰知道王建春站在那裏,以為我聽不懂,又加了一句鳳凰城的普通話:“跪下。”

本來不想跪的我,誰知道她一站在了我的面前,產生出了她的那種氣場,竟然讓我感覺到一種非常嚴峻的,不可置疑的氣氛。在這種氣氛之下,自己竟然就雙腿一軟,也不管前面是粗糙地泥地,也不管我的褲子這樣一跪,效果會如何,就一下子跪了下去。

那女人見我跪下了,就一手端起了燈,一手拿着燃着的香,在我的周圍一轉一轉地,轉了起來。一邊轉,一邊嘴裏還念念有詞。

那腳步先是越轉越快,後來聲音就越來越小了。

我聽着聽着,竟然就很自然地,閉上了眼睛。人呢,也暈暈呼呼的了。有好半天,四下里已經很靜了。王建春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了聲:“起來。”

我彷彿又一次從夢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屋子裏,哪裏還有什麼女人。只有王建春站在我的面前。剛才還聽到她的聲音啊。她的那雙腳,有這麼快,就走掉了嗎?

滿腹狐疑的我,正要問他,這是什麼回事情?突然又看見,我面前的地上,那一縷小小的灰燼。我突然下意識地大叫了一聲:“王建春,剛才,我送給你的那張紙呢?”

“她燒掉了。”

什麼?你給她?燒掉了?我差點兒就要跳了起來,扇他一個大耳光了。或者真的想大罵他一通。是啊,就是你燒,你也得先跟我說一聲啊。

我看不懂,我多給幾個人看,難道人家都看不懂嗎?縱然是要非燒不可,你也給我先複印一張啊!這可是我一輩子,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東西哦。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他什麼都不跟我說。那氣勢,那態度,那眼神,也彷彿我一句也不能夠問他似的。

只是他從此以後,彷彿成了我在鳳凰城的貼身護衛,一時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我。直到跟我一起,再坐上了生官的車,去了黃絲橋,上了飛機場。

臨到了上飛機之前,他才若有其事地,從內衣的口袋裏,掏出來一個小小的黃紙包包,放到我的衣服口袋裏,很認真地說:“你回到家裏,就要把這小包包,放到你的枕頭底下。一個月裏,也不要動它。還有,你三天之內,一天得給我打一個電話來。一個月之後,你要親手把它埋到郊外的土地里去。”

“這是什麼東西?”

雖然我滿腹疑惑,他竟然沒有回答我一句話。就只是眼睛盯着我,一步步上了飛機的舷梯。

吊腳樓上的那個女人,她到底是誰?真的是一個女人嗎?

爛屋子裏的那個鬼婆,她到底是做什麼的?

王建春這個鳳凰人,在我面前,搞的什麼鬼?

想着想着,我竟然又在飛機的轟轟烈烈聲中,死死地睡了過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神意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神意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章第一百五十八章、狐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