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熟悉的感覺觸不可及
坐上車的兩人一直都是沉默不語,趙連漠許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問道:“少爺,你今天怎麼做的事都是那麼奇怪啊?讓我都摸不着頭腦了。”一群烏鴉飛過,沒有回聲,趙連漠再沒有多問。
隔了許久尹亦琛才說“今天我有做什麼嗎?”他看着論壇里的一條條帖子,幾乎都是關於他和沈琳汐的,他邪魅的笑了笑,也許此刻被學校的那群花痴看到又該紛紛倒地了吧,也許……他就是喜歡這種被眾人矚目的感覺吧。
趙連漠此時心中還在嘀咕尹少說的那句話,“少爺您可真是好記性,除了外文好些,其他的成績我還不知道嗎?”當然他也只是敢想想。
“少爺,尚少今天打電話來了,說他一個月後就回國了。”這次他沒有緩衝,似乎有些激動,“是嗎,這小子我當初就告訴過他美國比較亂,經常有襲擊事件發生,他還不聽,要不是我一個月前回國之際去美國看他一直拖着他不讓他去公司,他還不坐上那輛被剪斷剎車線的車送了命。”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明顯很沉重,尹亦琛和尚煜宸自小就認識,關係自然是沒的說,他們為什麼會是這麼“臭味相投”,也許他們一樣都是孤獨的人。
結束了這個話題,趙連漠默默開着他的車,什麼話也沒多說……
“趙連漠!”尹亦琛忽然生氣地怒吼道還氣憤地盯着“你的車怎麼開呢?你是路盲嗎你?”他變得怒不可遏,
“少爺對不起,董事長吩咐了今天務必讓您回家,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尹亦琛就要推車門,甚至用上了拳頭,但車門已經被鎖住了,
“趙連漠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吧,盡然敢違背本少爺的命令,不怕我炒了你嗎?”尹亦琛現在已是火冒三丈,他解開了白色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麥子一般的膚色外露。
“哧!”一聲重重的剎車聲響起,
“少爺,董事長說了只要您能今晚回家吃完這頓飯,無論是留下來睡一晚還是回自己的別墅他都不會攔您,若是我不能把您帶回去,他便會讓我在國內各個地方都生存不下去,所以連漠希望您能夠體諒我這個做下屬的。”趙連漠狠狠地握住方向盤,從後視鏡里看着尹少陰沉的臉色。
車裏靜寂了許久,一個氣息不穩的聲音終究還是從車後傳來“開車吧。”
15分鐘后,一輛勞斯萊斯穩穩的停在一座豪宅前,趙連漠急忙下車為少爺開了車門,尹亦琛躊躇了許久才下了車,看着這座豪宅是滿眼的陌生,但這裏是他的家,曾經的家,不知是過了多久,趙連漠沒有說什麼,兩人只是靜靜的站在這裏。
“少爺,你怎麼站在這裏都不進去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一臉激動地迎了上來,是尹家的管家薛化,見到了他,尹亦琛的臉色好了些,因為在這座宅子裏,除了這個老人許是沒人願意真心待他。
趙連漠從車庫隨意取了一輛車離開,將勞斯萊斯留在了這裏,因為尹亦琛今晚離開一定需要。
薛華一路上對尹亦琛說了許多話,直到邁入客廳的那一刻,一桌的菜展現在他的眼前,
“薛管家想必這就是亦琛吧,可真是英俊瀟洒啊,怪不得董事長一定要我見見呢!”只見一個年輕女人盡顯高貴的樓上書房的方向走了下來,尹亦琛只是掃了一眼她,再看看客廳的裝飾,他不過一年沒回來一切就一大變,
“薛管家,這女人是誰?”語氣已是一改平常的不羈洒脫,劍眉豎起,目光里滿是怒火,
“亦琛,我是”那女人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尹亦琛毫不留情的打斷。
“你給我閉嘴”哎,真是不識相!
“尹亦琛,你小子怎麼這麼沒教養,我告訴你喬郁今後就是我的太太,我不允許你這麼對她說話。”樓上一身黑裝,無情地看着尹亦琛,是他的父親——尹振天,樓梯上的男人一邊走下來一邊說,當他走到那女人身前時,尹亦琛再也忍不住了大步走到他面前,一黑一白形成鮮明對比,
“呵,我沒教養,我告訴你,在這個世上你最沒有資格這麼說我,你做過的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你這個自私自利小人,根本不配做我的父親。”
“啪!”巴掌聲隨之響起,
尹亦琛悶哼了一聲,他用手指抹去嘴角的血跡,“心虛了,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母親的墓前向她懺悔的。”說罷,他轉身欲要離去,
“亦琛”那個女人矯情的聲音再次傳入尹亦琛的耳朵,
“你給我閉嘴,不知廉恥的女人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他說得如此堅決,喬郁假惺惺地縮進尹振天的懷裏,尹亦琛沒有多留,用力一踢身旁的椅子,憤恨離去,任憑管家薛華在身後如何呼喊。
尹亦琛走出豪宅大門,沒有一絲留戀,駕着勞斯萊斯決絕離去。
沈琳汐和明夏在外面簡單的吃了一頓飯,她們沒有回合租的那間房子,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她們買了一束鮮花打了車來到了一片公墓,那裏很安靜,腳下的每一寸草地似乎永久不枯,來到這裏的每一個人懷着同一種心情,一樣的惆悵,微風拂過帶着絲絲暖意,這就是夏日的風,但這樣的溫暖不屬於沈琳汐,從8歲那年一去不返之後,她就成了這個樣子。
明夏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後,此刻的她不需要安慰,不是此刻,是從未。
來到墓前,“父沈廉之墓”這樣的字眼映入她的眼帘,她抬起頭不想讓淚水決堤,童年的一幕幕拂過眼前:花園裏一家人有說有笑,一起露天野營,父親推着她盪鞦韆,可一場變故襲來,父親經營的公司一夜之間宣佈破產,在回家的路上出車禍身亡,那一刻一切都變了。
沈琳汐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慢慢蹲了下來,目光投向墓碑前的那束鮮花,
“琳汐,我想尚伯父上午可能來過了,這麼多年他也很自責,難道……你就不能原諒他嗎?”明夏一手搭在那個落寞身影的肩膀上,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一顫,她知道自己也許不該說這話。
不覺間微風撿起,吹拂過沈琳汐細長的辮子,有幾根頭髮隨風而起;吹乾了她的淚水,那淚痕依稀可見,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墓碑,帶着些許顫抖,
“爸爸,你覺得我應該原諒他嗎?現在的我似乎更願意一直這樣不完整的存在下去。”看着父親的照片,她的眼淚流了下來,抽泣的聲音深深刺痛了暗處那個人的心。
尹亦琛一路駕車一樣來到了公墓,他來看母親,他站在墓前沒有任何舉動,明夏先於沈琳汐出來,正巧碰上了他。
沒想到這個不正經的大男生也有這麼動情的一刻。明夏只是站在角落沒有說說話,默默看着他。
“媽,我來看你了,今天我回家了,只是他帶了一個女人回來,曾經的我也許還對那個人抱有一絲希望,都能從今天起再也沒有了,望您在另一個世界能看著兒子我慢慢成長起來,將他的見不得光的事迹通通公之於眾。”尹亦琛堅定地說,由於墨鏡的遮擋看不清他此刻是什麼樣的眼神。
明夏看呆了,沒成想尹亦琛忽然轉身看到了她,他長舒了一口氣,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另一面。
尹亦琛大步走到明面前,不正經的話脫口而出,“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跟蹤我這個大帥哥呢?莫非——”
話還沒說完,他的目光就瞟到了從裏面正無力走出的沈琳汐,竟有一種衝動想上前扶她,只見明夏先他一步扶住了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
沈琳汐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特別還是這個傢伙,
“你——沒事吧”是那麼關切的聲音,還是今天中午和自己爭執的那個男生嗎,沈琳汐看向他的眼神竟然頓了頓。
原來自己的眼睛正的是有一種魔力啊!尹亦琛心中暗想,嘴角浮起一絲邪魅的笑。心想她一定還和當年一樣。
沈琳汐意識到自己被這傢伙“迷惑”了,急忙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地面,尹亦琛轉移了話題,嬉笑着問道“今天上午我可是向考神宣戰了,倒還沒問清楚,聖傑有沒有什麼規定輸了會怎麼樣?”
“輸了可是要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發表戰敗感言的喲!”明夏一臉壞笑地看着尹亦琛回答。
“如果你怕輸可以不比。”沈琳汐不是鄙視他,而是她不喜歡這種無聊的PK,聖傑的規定確實很無厘頭,以等級來分,真是讓人看不慣,可偏偏又有數不盡的學生往這涌,其中有大多數都是韓劇的《繼承者們》(就是富少)。
“怎麼會!本少爺長這麼大就沒有輸過,再說了以我的身份怎麼能讓你們聽到我的戰敗感言?”看着他這副自大的樣子也真是無奈,可最令沈琳汐忍受不了的是這個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後,溫熱的氣息和着夏日的風襲向她的脖頸,真是沒正行。
沈琳汐沒心情和他爭辯,向前大步走去,後面的聲音叫住了她,“反正也是要去學校了,既然順路,坐我的順風車一起去啊!”
沈琳汐邁開步子不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觸,“你這麼小心,莫非是怕我把你賣了不成,還是怕被我吸引啊!”沈琳汐忽的轉身,怒氣相視,明夏搖了搖她的胳膊,“大家都是同學,其實也沒什麼仇怨啊!”
勞斯萊斯引擎啟動,車后坐了兩個女生,尹亦琛一路開車,有時還會朝着車裏的鏡子邪魅的一笑,這笑可是對着沈琳汐的。
不出20分鐘到了聖傑門口,這裏像是有散不去的人一般,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人來人往,只見他們一下車,就有不少人圍上來議論,其中包括中午那個不識相的女生徐婕,看見沈琳汐居然和她的男神一起來學校別提有多氣憤了,恐怕肺也快被氣炸。
“學校的這兩位門面大神中午不還是劍拔弩張的樣子嗎,怎麼下午就變樣了?”
一旁的許多同學無不在議論紛紛,沈琳汐不喜歡這種八卦聚集區,冷冷地進校了。
尹亦琛看着她進去了,對着周圍人喊了一句“有你們什麼事啊,都給本少爺閃一邊去。”
隨即,他小跑着跟上了沈琳汐。不知道為什麼,在自己邁開步子追她的時候感覺像是在追逐童年的那個女孩,只是現在的沈琳汐和沐夕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