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聖彼德堡野球場上的鬥毆

聖彼德堡的五月天氣依然寒冷，即使午後也只有十幾度，但在花園街公園一個草坪球場上，一場球賽進行的如火如荼。

對陣的雙方黃白分明，一隊東方人不時呼喊着：

“餘暉!快來幫我!…”

標準的華語證明他們來自華國，這會正手忙腳亂的應付着對手的衝擊。

雙方都在凌亂的圍着球衝撞，明顯球技、戰術都談不上，就是一場野球，而且也就十幾歲，從不時被撞倒、鏟倒后的怒罵來看，似乎還相互熟悉。

對手的一幫俄羅斯小孩個頭明顯都大出華國孩子一碼，而且與其說是享受足球，還不如說是享受身體碾壓的樂趣。

被華人孩子呼喊最多的是個個頭不高，還略顯瘦弱的男孩，一頭凌亂烏黑的頭髮甚至都遮蓋住了眼睛。與別的華人小孩大呼小叫不同，這個身穿9號藍色球衣的小孩一直緊咬着嘴唇，孤單的在前場跑動。

但他即使跑出了絕佳的空位，也沒有足球傳過來，他的隊友都在忙於躲避對手的衝撞，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相反，匆忙踢出球去后，還會對吼上兩句：

“餘暉!你會不會踢球!快來幫我們…”

這個叫餘暉的小孩張張嘴巴，都沒說話，低下頭快速往回跑去。

衝進人叢中的餘暉很輕鬆的就一個繞前，卡住了個矮胖的俄羅斯男孩接球路線，然後一邊扛着身後的推搡，迅速的往身後掃了一眼，把球用球後跟一磕，直接就穿透了俄羅斯小孩並不存在的防線。

不過並沒華國小孩意識到這樣的傳遞，和對手一起愣了一會，才同時反應過來，一窩蜂的追着球去了。

那個藍球衣男孩傳出球的同時就被推了一把，身體前傾跑了幾步，才維持住平衡，轉過身來就跟着向前衝去。

不過他沒衝進人堆，而是從左路繞過密集的人群，沖向了足球。

在中圈的右側，一個穿身巴薩10號球衣的華人小孩搶先得到了足球。趕到距離他五米左右的餘暉一個急停，找到最後的一個俄羅斯小孩，估計了一下越位線，就要回跑兩步，以防止巴薩球衣的男孩急於傳球造成他越位。

但不管那巴薩男孩有沒有傳球意識，他都來不及，追上的一個高個子金髮男孩直接一腳踢到巴薩男孩的屁股上，把他踢倒在地，然後還罵了句：

“懦弱的黃猴子…”

這才伸腳控住了球。

就在高個俄羅斯男孩得意洋洋的撥了腳球要轉身，身後傳來了同伴的提醒和驚呼，然後才感覺到腳下傳來的衝擊，把他一下掀翻在地。

是那個叫餘暉的藍衣男孩，發現他踢人並且辱罵的時候，停止了回跑，幾下堅實的蹬地，加速沖了兩步就把自己甩了出去。

兩腳貼地的滑鏟一下子就觸到足球，然後順勢掀翻了高個俄羅斯人，還把球勾住停在了邊線上。

滑到球場界外的餘暉迅速的站了起來，把邊線上的足球捅了一下，然後一個跨欄動作跳過了倒地高個俄羅斯男孩的橫掃，追上足球往前又一趟。

趟出了十幾米的球看起來距離站在禁區線上的俄羅斯守門員更近些，那個身材很像奇拉維特粗壯、身穿聖彼得堡澤尼特隊洛迪金球衣的守門員猶豫了一下，衝出了禁區。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餘暉已經加起速來，凌亂的頭髮都被吹向腦後，搶在守門員身前伸長腳又把球捅了一下。

高速中餘暉右腳用力一蹬，並沒跟着足球從外線跑，而是身體一擰，從守門員的左側繞過了他。

繞過了守門員的餘暉毫不費力就追上了足球，用腳尖捅了下足球，剛有些降速的足球就加速飛向了球門中路。

餘暉都不看足球，直接就握拳舉過了頭頂慶祝。

高個俄羅斯男孩衝過來，並沒有像餘暉以為的衝去球門撿球，而是揮球就向他臉打去。

在一幫華人男孩驚叫聲中，餘暉矮了下身子，讓過了對手的擺球，然後抬起頭時配合腳步前沖，向上一頂，直接頂到了高個男孩的下巴上。就像一記上勾拳擊中了他的下巴，高個俄羅斯男孩直接就後仰倒在地上，而且雙眼空洞，好像暈了過去。

鬥毆並沒結束，最先衝上來的是那個矮壯的守門員，他一下跳着踢向餘暉。被餘暉一抬手，托着腳腕幫他踢得更高些，不過他粗壯的重心明顯沒控制好，頭先着地摔到了地上。

接着就是一幫身穿五花八門球衣的俄羅斯男孩，怒吼着、揮舞着拳頭向他衝來。

餘暉並沒英雄般迎上去，或者高手寂寞式的背手等在原地，而是繞着球場跑了起來。

追了他一會，發現賽跑根本不是身形靈活、速度奇快的餘暉對手，反倒被他瞅到空子不時回身踢上一腳，被餘暉踢倒的人無論體格差異有多大，都只有倒地翻滾呻吟的份。

高個子俄羅斯男孩倒不笨，大聲呼喊着分散開，想圍住餘暉。

但是有時明明伸手就要抱住他，可餘暉總可以急停急轉差之毫厘的從指尖繞過，或者飛起一腳踢倒。

就這麼高速的追趕了近五分鐘，身後不少人都扶着腰停在那裏喘氣，或者倒在草坪翻滾，餘暉的身形還是那麼靈活，速度也沒怎麼變慢。

就在餘暉看到身後只剩下搖搖晃晃的兩三個人，準備停下來結束鬧劇的時候，一輛警車呼嘯着停到了球場下邊小路，兩名俄羅斯警察吹着哨子揮舞着警棍沖向了球場。

“你惹禍了，惹大禍了!…”

蹲在餘暉身邊，雙手抱頭的個曼聯球衣男孩低聲的警告着餘暉。

餘暉掃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反而扭頭望起了西南方向。

“嘭!”

裝那啥沒被雷劈，卻被一警棍砸在肩頭，然後才傳來一句俄語：

“抱頭蹲下!…”

餘暉看了眼一臉嚴肅的俄羅斯警察，沒等人家再次把警棍舉高，就順從的蹲下去，雙手抱頭，只是沒球場上那些華人、俄羅斯小孩姿式標準。

當警察簡單的向在場眾人詢問了幾句，立刻一把扭住了餘暉的手，擰到背後。還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這個瘦弱的華人男孩也就是皮膚有些黑，眉眼間看起來還挺清秀，真是打倒五人的兇手?

不過眾口一詞指認，就算都是些附近的壞小孩，可那也是俄羅斯的壞小孩。警察的動作粗暴起來，推搡到警車邊，一把重重的按到車身上，摸出手銬將他雙手銬到背後。

邊上一個大聲的俄羅斯嗓門嚷嚷了起來

“嘿，輕點夥計，我可看到是對方先動的手。”

俄羅斯警察不滿的轉過頭，打算警告一下對方，準是個華人在相互包庇。

然而轉過身後見到的是一個身穿運動衣，金髮碧眼、貨真價實的中年俄羅斯人，至少是個西方人。警察聲音降了兩個調門說：

“你確定?你願意做證?你是俄羅斯人?…”

“是的，我願意做證，我不但是俄羅斯人，還是個聖彼德堡人，你要看我的證件嗎?”

警察有些不滿的打量了下對方，嘴裏嘟囔着：

“你最好記得自己是個俄羅斯人…”

看到中年人還是一臉堅持，一邊把餘暉塞進警車後座，一邊說：

“那你到花園街警局來，最好快點。”

中年人直接繞過了警車，從另一邊拉開門也坐進了後座。

等警車啟動后，中年人衝著餘暉笑了一下：

“我叫謝伊達耶夫，澤尼特U16教練，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餘暉，華國人。”

就在餘暉簡短的用帶着烏克瀾口音的俄語介紹自己時，警車激烈的晃動了一下，緊接着警察嚷嚷起來：

“您是謝伊達耶夫，該死，我竟然沒認出您來!我是澤尼特和您的忠實球迷，一會能幫我簽個名嗎?我一直想要您的簽名…”

花園街警局並不遠，出了公園就在中國市場旁邊，警察的啰嗦使謝伊達耶夫沒機會繼續和餘暉交流。

做完筆錄，餘暉明顯佔了那位教練的光，警察態度好了許多，公正的記錄好筆錄，然後又圍着謝伊達耶夫合影簽名，讓那位教練不厭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