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連環衰
人之一生,有三衰六旺。
俗話說,否極可泰來。
可是,我卻衰了二十多年。
我,叫吳辛,從出生那一秒鐘就開始衰,差點被羊水嗆死。一歲爬灶台差點燒死。兩歲吃泥巴差點噎死。三歲在水溝里差點淹死。四歲爬梯子差點摔死。五歲……
總之,幾乎每一年生日之前一陣子,都要走一趟鬼門關,人間各種死法我都快體驗了個遍。尤其是成年後,似乎是一天比一天衰!簡直比衰神附體還倒霉!
即使衰習慣了,可我還是在即將二十四歲的頭一個月,遇到了人生中最衰的一天……
中午,我給女朋友打電話,說我買了她愛吃的西瓜,問她在不在辦公室。
電話對面傳來的是一些讓人浮想聯翩的“嗯,啊”聲之後,才是她帶着微微喘息的聲音,說她在加班,叫我自己吃掉好了。
女朋友最近總是很忙,我也只能尊重她的工作。雖然我們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但是她在三樓我在二樓。所以,上班時間見個面是很難的。
恰好最近公司有個職位空缺,所以,我切好西瓜就端着盤子上樓去找經理了。
女朋友沒時間吃,就送經理吧!這種時候,為了升職拍拍馬屁是有必要的。
當我上樓以後,輕輕敲了一下經理的辦公室門。
叩叩叩!
只聽,裏面傳來一聲低沉又渾厚的:“嗯!!!!”
經理是個悶騷貨,平日裏愛擺架子,所以,很少說請進這種客氣話。他的“嗯”,應該就是一種傲慢的應允吧!
所以,我端着果盤就輕輕開門進了辦公室門。
就在我準備好了微笑和恭敬,想要獻上美味的西瓜的時候,瞬間石化在了原地……
因為我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真正最心愛的“甜點”——安安,此時正擺在經理的辦公桌上,被剝了個乾乾淨淨,正在被他大快朵頤的吃得是一臉滿足。
眼前白花花又躁動的場面,讓我彷彿晴天霹靂。
難怪我剛剛給安安打電話聽到了喘息聲,難怪她說自己在加班,難怪她最近總那麼忙,天天加班天天加班……原來,都在這裏加班?
這一秒鐘,我彷彿腦充血一般。便狠狠的把一盤子西瓜砸到了經理腦門上……
“啊!”一聲尖叫響起!安安第一個動作,便是雙手捂住了前面。
哐啷!
一陣盤子碎裂的聲音傳來。
“看我不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我現在是面紅耳赤,掄起桌面上的煙灰缸便繼續砸。
而安安即便驚慌失措,卻一邊尖叫一邊鬆開了捂住前面的雙手,再用自己毫無遮掩的胸膛,抱住了經理肥碩的腦袋,給他擋煙灰缸!渾然不顧已經發狂的我!
……
事情的發展,並不是我大快人心的揍跨了狗男女,而是……被瞬間衝進來的保安痛打一頓。
此時,安安這個白蓮花紋絲未掛的窩在辦公桌低下,卻被幾個正在揍我的保安瞥見了不該看的光景。
最終,我被幾個牛高馬大的保安,揍了個嗚呼哀哉鼻青臉腫。還被迫賠了幾千塊砸碎煙灰缸的錢!
經理說,叫我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他眼前。有多遠滾多遠!
現在,失業的我,身無分文遊盪在街道上。身上的傷越發疼痛,卻連買正骨水的錢都沒有。
賠光了錢,丟了工作,又丟了女朋友還丟了臉,此時儼然是個慘不忍睹的落水狗。
我就這麼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突然發現地上竟然有一張摺疊起來的毛爺爺。
這讓我是苦笑不已,難不成,我否極泰來了?
我立即撿了起來。
這是一張摺疊成了六角形的毛爺爺,嶄新的,上面還畫著一些詭異的符號。符號四周畫了一個紅色六邊形,六邊形里畫了個八卦圖,八卦里寫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小字不是中文,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我忙拆開來,想仔細辨認一下真假。
嗯?真錢?
就是上面的符號看起來滲得慌。因為是紅筆寫的。
確切的說是紅色不明液體寫的。因為字跡粗細不一,看起來不是正常鋼筆的筆跡。
小時候,老師告訴我們,只有遺書才用紅筆寫。尤其是自己的名字,用紅筆寫等於詛咒自己翹辮子。
不過,好在我是無神論。
飢腸轆轆的我,拿着這錢忙衝到附近一家麵館,點了一大碗肉醬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風捲殘雲般吃完面,我打着飽嗝對老闆說:“結賬。”
說完,便把這一百塊放在了桌面上。
當老闆看着桌面上的一百塊時,瞬間是臉色驟變,再慌張的後退一步,壓低嗓門說:“不收!”
這兩個字彷彿醍醐灌頂。
什麼情況?這年頭還有人錢都不要?
“這是真錢啊。”我解釋起來。
“我不收將死之人的錢。”老闆板着慘白的臉,表情比死還難看。
“你不要就不要,憑什麼詛咒我死?”我簡直是火冒三丈。什麼人啊?這是咋做生意的!
這時候,只見老闆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再用一種十分詭異的眼神看着我說:“小夥子,這錢你是在醫院門口撿的?還折成了六角形吧?”
此話一出,我頭皮一麻,問:“你咋知道?”
這老闆一邊搖頭一邊嘆氣,然後搖搖手說:“你走吧。面錢我不要了。你有多遠走多遠。”
什麼意思?老闆主動讓我吃霸王餐?他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出去!!!”老闆見我還不走,竟然犀利又大聲的呵斥起來。眼神還很兇。
我靠!
這老闆今天神經錯亂了吧?有錢都不要?
一碗面不過幾塊錢。待會我找了零錢就來還錢。
可是。就在我剛出店門之後……
“嗷!”
一聲慘叫響起。
我前面突然倒下個老頭。正在原地打滾。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這老頭離我只有不到半米遠。身穿一件灰色褂子,褂子還是那種盤扣的,看起來和說相聲的有些類似,頭髮短寸,有着花白的短鬍子,看起來高高瘦瘦,右眼眉角有一塊花生大小的褐色胎記。約莫六十歲上下。
我本能蹲下要扶他起來,畢竟老人家摔倒還是要扶的。即便我剛剛真沒碰到他。
可是……
“抓住他……抓住他……他撞倒我還想跑。”這時候,這老頭突然拽住我衣袖,大聲呼救起來。
卧槽!
我簡直彷彿晴天霹靂。今天可真是踩到狗屎了?
那麼巧遇上碰瓷訛人的老頭?
這一回。沒個五六七八萬能擺平?
我現在簡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今天真是衰神附體,簡直是連環衰啊!
有種讓我更衰一點啊?
就在我哭笑不得的時候……
“你賠我錢也行。”這時候,老頭身子靈活的一反轉,竟然直接拽走了我手上的錢,就這麼身姿矯健的逃走了……
健步如飛,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勒個去……
這叫明搶啊!
見過衰的,沒見過我這麼衰的。今天到底是見了什麼鬼!
無奈,我再次蔫兮兮的準備離開。可沒走兩步,身後麵館的老闆卻探出一個腦袋,突然叫住了我,左顧右盼一下,確定周圍沒人以後,才小聲的跟我說:
“小夥子,你去萬古巷44號走一趟吧,興許能保命。”
“呵呵!”
我冷笑了一下。這老闆一定是腦子有病了。我好端端的,保什麼命!真是莫名其妙。
我沒理會他,黯然的轉身離去。然後便回了宿舍。
由於我被炒魷魚了,所以打算回宿舍捲鋪蓋,準備明天去找新工作。
否則得餓死街頭。
就在我收拾床鋪的時候,竟然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己渾身軟綿綿,腦袋昏昏沉沉的,所以,暈乎乎的就乾脆倒頭就睡起來。
這一倒下,便開始噩夢連連。
“喝……下……你給我,喝……下……”
“快……掰開……他……嘴……讓他……喝!”
一串幽幽的,帶着微微回聲的聲音注入我的耳朵,我迷迷糊糊中,看到兩個穿着黑色斗篷卻看不到臉的“人”,正杵在我跟前,捏着我的臉頰,提着一個黑色骷髏頭造型的壺子,正往我嘴裏灌一些黑色不明液體。
這液體很腥臭,讓我是噁心連連。
我努力的想要躲避,卻因為腦袋被一隻硬邦邦的手鉗住,所以動彈不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這兩個黑衣人給我灌這腥臭無比的東西。
我強忍噁心,咕嚕咕嚕的被動咽下。整個人被嗆到了兩眼冒星星。
很快,夢中又轉換了一個場景。一隻凶煞無比的黑色大貓,竟然從房樑上瞬間撲下來,把床上的我死死摁在床上,然後,揮着它尖銳的爪子,在我臉頰上瘋狂的撕撓着。
“啊!!!”我在夢中鬼哭狼嚎起來,忍受着以假亂真的疼痛。這種疼,可真是撕心裂肺到讓人瘋狂。
許久沒做惡夢的我,現在是渾身冒汗,緊張無比,卻總感覺自己被壓得喘不過氣,動彈不得。
夢中,我不停的承受外界帶來的攻擊和施暴。整個人在夢中受盡了折磨。
這一覺,睡的是痛苦不堪。
等我醒來的時候,感覺口舌異常乾燥,所以想起來喝水。
可是……
此時我卻感覺腦子發脹,胸悶氣短,四肢無力,渾身的皮膚炸裂一般的疼。彷彿渾身都是被灑了鹽的傷口一般,很痛。胸口更是感覺有鬼壓床一般,悶得難受。
在床上掙扎和醞釀了很久才勉強爬起來。
我昏昏沉沉,四肢無力的去打水,不經意瞥見了飲水機旁的鏡子裏的自己的時候……
“呼!!!”
我彷彿是被晴天霹靂劈中了一般,頓時頭皮一炸,臉上一麻,想死的心都有了。
萬萬沒想到……我看到的畫面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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