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絕路逢生
廟已經冷清了下來,那些和尚道士都已經打發走了,喬白羽還無法下葬,因為他的棺材就在大殿之中,喬三爺無法讓任何人靠近這大殿,因為大殿中正在進行慘無人道的虐殺。
他封鎖了大廟,不讓任何人接近這地方,誰看到了這血腥的場面,都難免在心理留下陰影。
要有多大的仇恨,才可能這麼瘋狂的去虐殺另外一個人?可能只有禽獸,才能如此狠心吧?
丁峰還在掙扎,人在這個時候,生已經是一種折磨。
已經是第七天了,猴子停下了動作。
它的眼睛,已經不再通紅。
它有一些發愣的看着丁峰,彷彿它不相信自己會這麼殘忍。
“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你受了這麼大的痛苦,我也應該原諒你了。”猴子站在丁峰面前,用手語說。
它已經割了丁峰一萬八千八百九十九刀。
丁峰躺在地上,他已經不能說是一個人了,不過,他竟然還有呼吸。
他死死的支撐到現在,他不甘心死去。
“你安心的去吧,就算我現在想救你,你也無法活過來的,再活着是徒增自己的折磨。”猴子對着那沒有人形的丁峰用手語說。
它的眼中那暴戾的紅色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傷。
“我只是一隻猴子,我有無法克服的缺點,你當時流下的血刺激了我,我失去了理智,我那時候處於瘋狂的狀態,我沒有辦法控制。”猴子在為自己辯解。
它舉起了劍,它沒有看丁峰,彷彿它不忍心看到自己的殘忍。
劍劈了下去,這一劍,會讓丁峰死個痛快——原來傳言是假的,它的一萬九千刀,並不是每一刀都是一樣重的,前面的所有的刀,都是在猴子瘋狂的時候割下的,最後一刀是清醒的時候割下的。前面一萬八千九百九十十九刀都是暴戾的刀,是殘忍的刀,最後一刀確實仁慈的一刀。
遺憾的是,丁峰並不需要它的仁慈。
他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猴子沒有看丁峰,彷彿沉侵於悲傷和對自己的自責之中,它並沒看丁峰。
丁峰那無形的劍,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拚命的忍耐,就是為了這一刻。
所以,他突然跳了起來,他的劍,刺向了這隻猴子。
“吱!”一聲猴子的叫聲響了起來。
有血濺起來了。
這不是丁峰的血,而是那隻猴子的血。
可是丁峰在心中嘆息,還是功虧一簣啊。
他無力的躺在地上,剛才這一劍,已經耗盡了他的力氣。
按照剛才的想法,這猴子的血應該是從它的脖子中流了出來,它的頭顱,應該已經在地上了。
可是現實的情況是,這隻猴子的手臂上冒出了血,連它手上的劍,都還在手中。
猴子憤怒了。
它的眼睛又紅了,它自己的血讓他更加暴戾。
“吱吱吱吱!”它不停的跳,它使勁的用另外一隻手抓自己的頭。
它丟下了劍,對着丁峰跑了過來,這下,它沒有用劍法,直接給丁峰的肩上就是一口。
一塊肉連同上面的蛆蟲被它咬了下來。
丁峰的肩膀上剛因為撕下的肉而現象出一絲絲血色,馬上蛆蟲又佈滿了這個沒有蛆蟲的地方。
剛才被割下了一萬八千九百九十九刀,是否這一次,還要被咬下這麼多口呢?丁峰心中無可奈何的想。
猴子在咀嚼着丁峰的肉,吞了下去,嘴巴上佈滿了鮮血和蛆蟲。
它吞下去以後,又用發紅的眼睛看着丁峰。
丁峰將自己的一側對着這隻猴子,在他想像中,猴子應該會咬同一個地方,漸漸的將他吃掉,或許在這過程中,只要他不死,或許他有機會。
他相信,這隻發了瘋的猴子,也不希望他很快死。
它突然動了,像射出的箭一樣在剛才咬過的肉邊上又咬了一口,再吞下。
吞下以後,它彷彿更加憤怒了。
它有沖了過來,咧着嘴嚇唬丁峰,然後又對着老地方來一口。
但是這一次,它咬住的並不是丁峰的肉,而是一塊石頭。
確實是一塊石頭。
猴子發了橫,石頭在它的嘴巴中咬成了碎片,被它吐了出來,然後又去咬丁峰。
可是,它發現剛才躺丁峰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人。丁峰被移到了神龕前面的貢桌上面,他身上的蛆蟲,也沒有了,身上的傷口顯露了出來,體無完膚,密密麻麻的全部是傷口,一看就觸目驚心。
丁峰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只有清醒,才有活下去的機會,很多人在這個時候會選擇放棄自己生命,放棄比撐下去更加容易,但是丁峰還是在強行支撐下去。
“你真是個畜生。”一聲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丁峰聽到了這個聲音,一下暈了過去。人在神經綳得非常緊的時候,只要一放鬆下來就非常容易暈過去的。
一個中年道姑出現在猴子的面前,她的手中拿着佛塵。
一個用佛塵作為武器的人,他的武功應該是陰柔的路子,用佛塵作為武器的人假如還是個女人,那麼她的武功更加應該是陰柔的路子。但是讓人意外的是,她的佛塵,有如鋼槍一樣,鋼槍所指的,就是那隻猴子。
這本來就是長槍的招數,招數名字叫長虹問日。
槍如長虹,直刺那隻猴子。
猴子一個翻身,躲開了她的佛塵,佛塵捲起的風,將前面的廟牆刺出了一個大洞,有陽光透入進了大殿,非常刺眼。
外面雖然陽光燦爛,但是沒有一點點熱度。
猴子也出手了,它的手中,有一柄巨大的長劍,一隻猴子,竟然會用這麼巨大的一柄長劍。
中年道姑的槍法一變,槍更加猛烈,這是槍法中有名的招數:猛虎嘯月。
道姑長嘯,佛塵也在長嘯。
長嘯之中,大殿搖搖欲墜。
一個女人,竟然能用佛塵使出如此剛烈的槍招數,你不能不說她是一個奇葩,你不能不說這個奇葩不可怕,她比大多數男人都可怕。
但是猴子沒有害怕,它紅着眼睛,眼睛中不是害怕,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他的劍舉了起來,發出一聲怪叫。叫聲非常詭異,如同鬼哭,如同狼嚎。
它的身體,看上去已經不再是那麼矮小,它的嘴角上,還有血痕和蛆蟲,它彷彿是一隻來自地獄的怪物。
它的劍法,也如同來自地獄,帶着詭異,帶着地獄中岩漿的炙熱迎上了道姑的佛塵。
一聲巨大的響聲,然後一人一猴就出現在大廟外面。
有狂風席捲,狂風炙熱。
這樣的招數,已經超越了凡人的理解範圍,已經不再是招,已經近法,已經近道。
多少縱橫江湖一輩子的人,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招數。
地上的雪已經消失,雪被狂風席捲。
大廟搖搖欲墜,如同颶風過境。
猴子的臉上,有着如同人一樣的痛苦,它在後退,佛塵的力量,透過了長劍,作用在它的身上。
道姑也在後退,她的臉上,帶着難於置信的程度。
“萬九千,我宰了你這個畜生!”她呵斥着這隻猴子,她那張本來非常慈祥而美麗的臉,也因為剛才的劇烈交手而扭曲,變形。
她嘴巴一張,一口血吐了出來。
猴子發出一聲凄厲的吼聲,吐出了一口血箭。
它的眼中那暴戾的紅色,隨着這口血吐出,已經消退。
它的神色,變得非常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