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談話
“幹什麼！幹什麼！瞧瞧你們一個個乾的是什麼事？”老薑站在講台上面，大聲呵斥。
十三班的全體成員都老老實實地坐在位置上面，低着頭。在他們身後還有兩個老師站着，是校級領導。
領導看着姜老師嚴厲的訓斥學生，臉上都閃過滿意的表情。雖然十三班是學校的重點班，裏面的學生也都是好學生，但是好學生也需要老師的監督和督促。
老薑繼續怒斥着：“別以為找不出來罪魁禍首就可以為所欲為。”
“每人一千字檢討，明天早上不交到辦公室就別想進教室。”
“現在都給我坐在位置上面好好檢討。”
兩個領導聽到姜老師最後說出的幾句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過他們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和老薑向教室外面走去。
等三個老師都離開教室了，十三班的靜音模式突然關閉，嗡嗡的聲音壓制不住的響起來。
幾乎每一個學生臉上的興奮之色都壓制不住，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身邊的同學分享自己的心情。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那五個傢伙的樣子！”
“哈哈哈！衣服都被扒了，真不知道是哪個陰損的傢伙想出來的手段。”……
方攸的同桌羅書齊，眼睛睜得大大的，他轉頭看向方攸，激動的像只猴子：“方攸、真有你的！”
“要不是你，那幾個傢伙還不知道會弔成什麼毛樣。”
方攸聽見他的話，輕咳一聲，矯正說：“咳，這可和我沒什麼關係。”
他強調道：“從剛才到現在為止，我一直坐在位置上面。”
羅書齊聽見他的話，也不以為意，擠眉弄眼的弄出一個狡詐笑容，說：“放心，我懂！”
方攸感到他這幅模樣，嘴角抽了一下。
因為是班級級別的鬥毆，而且是一個班打五個人，學校在事情結束之後，緊急的安排了幾個人，專門負責調查這件事情。
但是這件事很快就被定性了。
畢竟一邊是學校裏面出了名的混混學生，另一邊則是學校的重點理科班之一，寄託着校領導濃厚的期望，他們在這上面想都不想就偏向了十三班。
而且那五個學生在醫院檢查后，發現也只是皮肉傷，根本用不着擔心家長來鬧事情。
一直到晚自習快結束，十三班教室的氣氛還沒有平息下來。生物老師在上面講着課，臉上也帶着無奈之色。
不過他還是盡職地站在講台上面，向學生們講解前天剛剛考過的一張試卷。
就這個時候，教室後門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生物老師講課的動作頓了頓，讓學生察覺到了情況。
老薑從後門走進來，對着生物老師點點頭，然後徑直走到方攸身邊，說：“出來一下。”
方攸正在默記手上一本生物雜誌的內容，他聽到這話，抬起頭看了眼老薑。
方攸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和慌張，他淡定的點點頭，然後合上雜誌收進抽屜裏面，向教室外面走去。
等方攸出去了，教室裏面的議論聲更加嘈雜。
“老班把方攸叫出去幹什麼？該不會找到他了吧？”
“我看不像啊！”
趙傑坐在位置上面，看着方攸的空座位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旁邊有人問他：“趙哥，你說方攸是不是要出事。”
趙傑聽到旁人的話，心中竟然偷偷的愉悅了一下，他將自己的心情掩飾住，裝作平淡的說：“我看他一個記過處分是跑不了的。”
“而且成績還那麼差，一看就是和蔣天是一種人，被留校察看也不一定。”
“不會吧？”
趙傑聽到同學在質疑自己，眉毛一挑，冷笑說：“什麼不會，這場架就是他挑起來的。”
“要不是他，我們班會被訓斥嗎？”
可是就在這時，他的前面突然轉過來一個人，陸佳浩冷眼看着趙傑，嘲諷說：“今天我才發現，你趙傑不僅是一個沒卵蛋的傢伙，而且還是一個只會在背後議論人的小人。”
“你特么說誰呢？”趙傑當即臉漲的通紅，眼神不善的盯着陸佳浩。
陸佳浩冷眼看着他，“我特么說你呢！”
“你……”趙傑咬着牙齒，恨不得站起來揍陸佳浩一頓，可是現在是上課時間，他望了一眼講台上面的生物老師，硬生生將這口氣咽下了。
見到對方這個樣子，陸佳浩眼中的不屑愈發明顯，他搞不懂，自己以前為什麼會和這種傢伙玩在一起。
“垃圾！”
趙傑額頭的青筋暴起，憤怒的牙關咬得死死的。旁邊人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敢和他多說話。
方攸跟着班主任走到教學樓中間地段，然後進了一間單獨的辦公室。辦公室裏面沒人，也沒有辦公用的電腦，看樣子是會客室。
“坐，方攸。”老薑對方攸說，然後走到一旁的飲水機，用紙杯接了半杯水。
方攸瞧見對方這樣子，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對方不是要興師問罪。
談話一開口，老薑就說：“方攸，今天做的事情不錯。”
“呢？”方攸正準備喝口水，一聽到這話，動作直接停住，然後詫異看着姜老師。
“不說讓他們躺着出去，起碼要讓他們記住教訓。你們今天做的確實不錯，沒有丟十三班的臉。”老薑讚賞的看着方攸。
聽到老薑的話，方攸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以為對方是來問罪於他的，心中還打了許多的腹稿，結果一開口，對方就在稱讚他做得好。
不過方攸沒有表現出什麼得意，他咳嗽一聲，說：“老師，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今天這件事，我根本就沒有參與。不信，您可以問其他班的人。”
姜老師喝了一口水，差點嗆住。
“咳咳，好了好了，反正今天也不是問你這件事的。”姜老師無奈的擺了擺手，頓了頓，他又說：“以後和其他老師也這樣說。”
方攸默默地點了點頭。
“找你來，是想藉著談話的機會問你一件事。”
方攸側耳傾聽。
老薑問：“你想不想參加體育訓練？”
“訓練？”方攸不明所以的看着對方。
“運動會上面你的表現不錯，身體素質很棒，一些老師想收你進特長班，這樣更能發揮你的特長。”
“我想來想去，發現你的身體素質確實不能浪費，我也不能抓着不放人，所以來問一問你。”
老薑看着方攸，伸手說：“先別急着回答，我這裏還有一個選擇，就是讓你繼續在十三班學習，但也跟着特長班進行訓練。”
“等高考的時候，你一樣可以參加特長生招生考試，只不過並不加入特長班。”
“兩個選擇都行，這樣能增加你高考的把握，雖說我偏向於後一個，你可以回去問一問家長。”
方攸聽到姜老師的話，略微一思考就明白了對方的打算。對方確實是在為他考慮，特別是后一個選擇。
要知道特長班雖然名為特長，但是裏面魚龍混雜，大多數都是成績不好的想要進去走偏門。一旦進去了，學習方面肯定是會受到影響的，更別說成績本來就不好的學生了。
所以一些有能力的家長，都是讓自己的孩子在普通班甚至重點班學習，卻跟着特長班進行訓練。
這是姜老師的一番好意。
不過，方攸看着對方，眼中卻流露出一抹歉意。他躬了躬身，說：“老師，兩個我都不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