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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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十點半醫生們不是應該已經下班了嗎?

八層沒有守夜的醫生,也就是說除了凌晨的查房,其餘的時間如果犯人不按呼叫的話是不會有醫生來的,醫生要來也要有警察的保護。這一個人的腳步聲是怎麼回事!

我的心中生出一陣不詳的感覺,拉着韓陽隨便找了一個病房躲了進去。

剛關上門沒過多久,那個急促的腳步聲就經過了病房門口。韓陽已經嚇的不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我則從門縫裏吃力的向外看。

路過門口的是一個穿着醫生制服的人,但是他的制服上沒有胸牌,而且只披了個外衣並不是全身都穿着制服。我的預感果然沒有錯,來者不善!

我的心急促的跳動着,生怕有什麼變故發生,好在那個人並沒有意識到我和韓陽躲在這裏,他徑直的走進了801病房的門。

“嘿嘿,老弟,你怎麼自己投案了?”一個姦邪的聲音從801病房裏傳了出來。

“他來找我了,鬼,是鬼……”兇手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來者冷哼一聲:“鬼?敢殺人你還怕鬼!我告訴你,你死不死老闆不在乎,但是你要敢多說一個字兒,那你全家可就……

反之,你家人就能得到一大筆錢,你這爛賭鬼欠下的賬老闆也幫你統統還上。是要生還是要死,你自己考慮吧!”那人說罷,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我聽着他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心裏這才總算是稍稍平靜了一些。

按剛剛那個人的意思,這殺阮海的人是因為欠了錢才被柳斌利用的?柳斌還威脅了他的家人……這下就有點兒不好辦了。

正想着,我突然聽到又有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我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瞬間又綳的緊緊的,而且更令我恐懼的是,那個腳步聲不是一直在走,而是走走停停,而且還伴隨着開門的聲音——他在找我們!

能和殺人兇手扯上關係的肯定不是什麼善人,要是被他發現了我們可就凶多吉少了,而且今晚沒人知道我和韓陽來過這裏,正好給了兇手下手的機會!

我心亂如麻,韓陽也嚇的不行,病房很小,中間就只有幾張空床,我們根本無處藏身!

此時,那腳步聲已經離的很近了。我示意韓陽站起來躲到床後面去,起碼別坐在門口。可這傢伙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站起來的時候手一抖,相機撞在了門板上,發出一聲響亮的撞擊聲!

這下,門外的人徑直朝我們所在的病房走了過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愣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一下,韓陽也害怕極了,但還算有點兒男子氣概的將我護到了身後。他把平時示弱珍寶的攝像機高舉起來,生死關頭也顧不上攝像機有多貴了,如果門外的傢伙趕緊來,就用照相機狠狠砸他一下。

腳步聲,終於停在了門口,不過他並沒有直接推門,門裏門外的人都沒有動靜,氣氛詭異到了頂點!一片寂靜聲中我能聽到韓陽嘴啊里發出的咯咯聲,那是他牙齒撞擊的聲音。

終於,門外的人有了動靜。

“喂,韓陽?”

此言一出,韓陽立即鬆懈下來,他踹開門沖門外站着的哥們兒大罵道:“你知不知道剛剛我差點兒被你嚇死!”

那人也很生氣,連拉帶扯的把我和韓陽弄進電梯:“你倆躲屋裏幹啥?而且現在都幾點了?還不出來,要不是我來找你們是不是打算在醫院裏過夜啊,是不是想害我被辭退啊!”

韓陽癟癟嘴,剛想說什麼,我急忙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韓陽會意,換上一副笑臉平息了哥們兒的怒火。走出醫院之後,我還是很后怕,索性拉韓陽一起回了我家。

我倆坐在沙發上過了好久,兩顆驚魂未定的心才平靜下來,這一夜我們都沒有睡着,第二天天明之後掛着兩個黑眼圈去電視台報了到。

偷拍下來的照片果然得到了編輯的大力表揚,但我卻高興不起來。那段決定這柳斌能否被定罪的對話沒有被錄音下來,如果殺人犯真的一力承擔下所有罪1;148471591054062名的話,那柳斌可就真的逍遙法外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法院正式開庭了。果然,事態向著壞的方向發展着,殺人犯自己承擔下了所有的罪名。

殺人犯說他是因為看上了阮海手腕兒上的表,想要搶來賣錢,阮海和他打了起來,他一失手就把阮海勒死了。之後害怕屍體被發現,所以丟進了護城河裏。

這殺人犯之前就是一個爛賭鬼,為了還賭債坑蒙拐騙的事情做了不少,所以這個理由看似很是合理沒有任何的破綻。而且,我們並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讓法官相信這件人命案和柳斌有關,一旦結案,柳斌就真的逍遙法外了。

這個結果雖然在我的意料之內,但仍舊令我無比的失望。走出法院,毫無意外的看到了阮海。此時的阮海已經不能再站在陽光下了,他蟄居在法院門口的陰暗處,看到我出來,那雙滿是陰霾的眸子轉向我這邊,眼神中滿是失望。

“阮海……”我明白阮海此時的心情,事情演變成現在這樣我知道他比誰都失望,我張了張口,卻想不出任何的話語可以安慰他。

“阮海,法院不是還沒有宣判么,你別著急……”我低聲說道。

“別著急?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阮海的聲音悠悠的傳來:“那團黑霧給我的加持越來越弱,恐怕明天日路的時候我就會煙消雲散了。

既然你說的法院判決並沒有給我我索要的公平,那麼,我只有自己去爭取這份公平了。”

阮海說罷嘆了口氣,轉身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第一次感到這樣無力。但緊接着,我看到柳斌摟着阮海的老婆從法院裏出來,這兩個人的臉上皆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彷彿勝券在握。

看着這兩個人,不知為何我心中一直堅持着的信念動搖了起來。

之所以成為記者,是因為從小到大我一直希望能夠做一個正直的人,能夠將世間的黑暗揭露出來,讓壞人得到他應有的制裁,但是現如今我明明知道孰是孰非,卻不能將真相揭露在公眾面前,反而還要眼睜睜的看着惡人顛倒黑白……

就在我愣神之際,柳斌和那個女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柳斌撇了我一眼,輕佻的說道:“這不是記者小姐么,呆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進去報道?”

我沒好氣的蹬了柳斌一眼,轉身欲走,但就在我打算離開之時,我突然看到那女人的脖頸上有什麼不對勁兒!我急忙轉回身來仔仔細細的看着那個女人,果然,儘管她為了遮掩帶了一塊兒紫羅蘭色的絲巾,但我仍然能夠看到,這女人的脖頸上有一大塊兒青紫色的淤血。

這淤血的形狀像極了人的手,看來阮海已經去找過她了。

“我說這位小姐,你看什麼看!阿斌,你不是說要帶我去青崖上的度假村去玩兒么,快走吧!”

女人說完惡狠狠的白了我一眼,緊接着扭着她的水蛇腰走向了柳斌停在法院外面的車。

她口中的青崖是這個市有名的景點,青崖度假村顧名思義建造在一個臨海的高崖之上,只有一條盤山公路可以上的去。雖然度假村的風景是極好的,但是那條盤山公路既陡又險,每年都有人的車在那個公路上出事故。

聯想起剛剛阮海的話,我心頭一顫,阮海他該不會是要在公路上將柳斌害死吧。

我急忙跑過去想要攔住柳斌,但他的車已然開動了。情急之下我只好攔了一輛出租車緊跟在柳斌他們的車后,一直跟到了青崖度假村的山下。

因為路上堵車十分嚴重,所以當我們來到度假村的時候天色已經是凌晨時分了。進入度假村的範圍後有一個車童上了柳斌的車,因為公路太陡,所以度假村安排了專門的車童為上山的旅客代為駕駛。

我清楚的看到,上柳斌車的那個車童的腳後跟是踮起來的,而那個車童的身後有一團模糊的虛影,他已經被阮海上身了!

“快,跟上!”我衝出租車司機說道,但他卻搖了搖頭:“這種地方出租車是不讓上的,小姐你還是下車自己走上去吧。”

走上去?我抬頭看了一眼這段高聳且曲折的盤山路,心裏一顫,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法子了,我付了錢后急急忙忙的朝那輛車追去。

穿着高跟鞋走在這盤山路上,腳踝被磨的生疼,每走一步那疼痛感就增強一分,我索性把鞋子脫了下來,光着腳跑在這山路上。

索性因為山路陡峭,所以車開的也不是太快,我還能看到前面的車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感覺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越發的沉重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就在我即將支持不住的時候,前面那輛車的車身突然一震,緊接着吱嘎一聲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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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夫陰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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