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女知青之死

玳瑁和章明、章昭還有兩個警察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裏，和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氣氛很是壓抑，但玳瑁和兩個兒子可不受影響，而章明和章昭又跟着那兩個警察走了，這個時候，劉玉和張大妞才開始跟玳瑁說發生的生氣，她們兩個都急於和玳瑁說，但是現在有幾個孩子在，玳瑁只說了一句，

“我都知道了，你們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不要當孩子的面說，尤其是，連你們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對孩子的影響是非常大的。”玳瑁可不想給孩子們上生理課和心理輔導。

給家裏的大小孩子們分了禮物，而警察又出現在了玳瑁家裏，玳瑁見了自己的學生們，誇獎孩子們，不過不等家人說什麼，又來了一個警察，讓玳瑁過去，說是讓她給屍體做檢查，因為他們都知道，玳瑁曾經做給類似的檢查，就是王家滅門的案子，對於那個案子，附近的警察就沒有不知道的，其血腥程度超乎一般人的想像，所以，他們覺得能看王家的現場的人，對眼前的屍體和死人的現場進行一番檢查，絕對不會有問題。

玳瑁把孩子交給他們，自己跟着警察出門，帶上她的急救箱，一路上，警察沒有說什麼，而且很顯然的，他們那不希望玳瑁事先知情。

等到了所謂的案發地點，玳瑁才發現這裏是這裏是村支部的一個控制倉庫，玳瑁看到這裏至少有五個警察，加上跟他們一路坐馬車回來的。來的人真是不少，這顯然是一個大案子。玳瑁先看了看門上的鎖頭。其中一個警察說道，

“這鎖頭有被撬過的痕迹，不過是很久之前的，不是新的。可能是村裏的孩子做的。”

玳瑁點頭，說道，“是這樣，村裡淘氣的孩子很喜歡做這樣的事情。”雖然不知道這是出於怎麼樣的心態，就好像有些孩子總是喜歡咬指甲一樣，總有孩子喜歡做這樣的事情，尤其喜歡挑戰權威，比如給村支部的鎖頭裏塞上點東西。

玳瑁知道自己也是被監視的，但是玳瑁知道這整件事情，比任何人都了解。走到室內，玳瑁先是將遮擋窗戶的草帘子都拿出去，這顯然不是犯罪現場原本的東西，而是警察們不想有人偷看裏面的情形放進來的，這要是在後世，他們肯定算是破壞現場了。

撤走了這些遮擋，玳瑁看到了躺在床上，頭上蓋着白色手絹的女人，她是村裏的知青，今年不過20歲，她是用自己的腰帶栓在床頭，然後將床頭立起來，就這麼勒死了自己。她的鬼魂就在玳瑁的身邊。玳瑁用殮文和她溝通，

“看到你的死狀了，你沒想過會這麼難看吧？”甚至褲子都沒有系好，因為腰帶不在。不過這還不是最讓人難堪的，她的衣服領子都扯破了。而玳瑁也沒有避諱身邊的五個警察，開始檢查。

“我本來想乾乾淨淨的走，不去面對那些事情，可我沒有想到，我會一直留在這裏。看着害我的人，我應該寫下他的名字。”知青女鬼很是生氣，她的怨氣在增長，正如玳瑁曾經和李東華說的那樣，自殺而亡的人，痛苦不會終結。

玳瑁檢查了屍體，看了周圍的環境，非常的細緻，她想知道切實的證據，比如在屍體上留下來的痕迹。當然，旁邊的鬼魂也幫了忙。但是玳瑁卻不能直接說出罪犯是誰。為了章家兄弟少點麻煩，她必須表現的很是公正，說道，

“能拿到在村支部的鑰匙，說明這個強……犯是村支部的人，或者是能自由出入的人，來人沒有受傷，他能輕易的制服一個女人，不留下傷痕，說明對方是有權力，而且有力氣的人，身高一米七八以上，而且，這不是第一次做案。盯上村裏的人難免風險太大，所以盯上了知青，因為他們來自外地，人生地不熟，即使有什麼事情發生，也可能被壓下去，被包庇。如果想找到這個人的話，我建議從其他的女知青身上下手。順便問問村裏的人，不管是誰，當天有誰出入。從屍體上看，顯然是剛被侵犯，就選擇了自殺，而且這是她的第一次，我想兇手犯案，肯定是有人知情的。”

玳瑁說出了這番話之後，就給這具屍體重新着裝，恢復她的臉，將舌頭放回去，眼睛合上，拿處一盒粉底，將她的臉和脖子都抹上了厚厚的粉，又找出粉餅，給她化妝，讓她看上去不那麼糟糕。

“我會給你準備一套漂亮的軍裝，你會喜歡的。”

“謝謝！”女鬼說道，身上的戾氣也少了一些，

玳瑁繼續說道，“你會大仇得報的，等到那一天，你就去輪迴吧！下一輩子，你會過的很好，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當然，如果不是太柔弱善良，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了。

去接玳瑁的一個警察，也就是帶着笑容的那個，看到玳瑁的舉動和她說的話，問道，

“你說兇手不是第一次犯案，那你怎麼能證明其他人也受害了。這些女知青很可能不承認。我想村裡人犯案，應該不只是一個吧？聽說你們村裡對外來的這些知青都很不友好。”

這個問題有點尖銳，但是玳瑁還是說道，“我想這也是沒辦法的，被人當成蠢貨和利用對象，殘害對象，誰也不會對他們產生好感的。至於村裏的大多數人，對他們還是很寬容的，就比如這種偷雞的事情，一般來說，能關到這裏，也就是最大的懲罰了。而村裏的雞丟的也絕對超過知青的數量。”這個女知青就是因為偷雞被抓到了，這才被關起來的，而偷雞的很可能不是一個人，跑的最慢的被抓了。放風的被抓了，這是常事了。

這個警察回頭對玳瑁伸出手，玳瑁也伸出手，他自我介紹道，

“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彭剛。”

“戴茂！”玳瑁又藉著說道，“是三岔河子村的老師兼任醫生，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彭剛皺了眉頭，說道，“聽說你不是一個合群的人，和村裏的走動也不多，為人很高傲。你這麼配合，實在讓我驚訝。”

“你的手裏握着我兩個兄弟的前程，我不得不積極配合。”案發的這段時間，章明不用說了，章昭也回來幫着妻子掙工分，他也是被嫌疑人之一，因為他也經常出入村支部的。也有機會接觸到這個房間的鑰匙的。

另外還有一點，玳瑁發現，犯案的不止一個人，但是這一點，連死去的鬼都迷糊着，也就是她能看到這一點了。而沒有科學技術支持，做不了DEA檢測，真的很難獲得最確鑿的證據。

這個警察出去不久，玳瑁也回家去了，找出一塊布料來，給那個死去的知青做壽衣，一身白色的襯衫，襯褲，軍綠色的衣褲，還有一雙黑布鞋。剪裁好了，用縫紉機縫好，然後用熨斗熨燙，等到傍晚的時候，這才弄好，抱着包裹去村支部。

門是鎖着的，玳瑁找到了看守的警察，讓他幫忙開門，他要給死去的人換衣服，這一點，也很容易就通過了。玳瑁換好了衣服，又看了一次案發當天的情況，也知道兇手是誰了，但是這個兇手必須要別人來指出來。

玳瑁出了房間，就碰到了來找他的彭剛，“彭剛同志，有事嗎？”

“是這樣的，你是村裏的大夫，聽說還是中醫西醫都擅長，我也是聽說啊！就是……醫生可以通過一個人的體態，判斷這個人，這個女人是已婚還是未婚的，這個是可能的嗎？”

“是的。可以做到。讓我去看那些知青？彭同志，你知道一旦這樣做了，那些女知青未來會面臨什麼嗎？”

所有的你知青都會被說閑話的，甚至可能失去他們的前途，找不到好的結婚對象。家人也會跟着受到攻擊。沒有一個人會承認自己失身的。

彭剛在玳瑁的面前來回走，似乎在思考，說道，“所以我只是讓你看，而不是所有人都要檢查，我相信你是明白的。”

玳瑁點頭，說道，“明天你應該找那些知青挨個的問吧？我會跟着去的，有問題的，我會告訴你。”

玳瑁晚上沒有見到任何章家的人，玳瑁告訴他們，這個時候玳瑁能幫忙，但是如果和她見面的話，會被人認為是串供，所以不能見面。這也讓玳瑁少知道了一些消息。當她第二天找了章芳來看孩子，然後跟着警察一起去了知青點。雖然知青點沒有村裏的房子好，但是有一部分是不錯的，用的青磚，還有鍋爐，這些房子現在都是女知青在住。

玳瑁這才發現了在知青點附近的大字報，達到走資派，村裡能有什麼走資派？走資派就是走資本主義的當權的人，說白了，富裕，有權，村裡這樣的人，怕是也只有村幹部能算得上是了，當然，他們可沒有什麼小資階級的情趣，還有嚴懲殺人犯的大字報，迫害知青什麼的，顯然是因為一幢案子，引發了村裡知青的全面大爆發。

玳瑁跟着警察一起約談每一個女知青，而這些女知青看到玳瑁的神情都非常的不滿，甚至帶着憤恨。玳瑁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問題，這些女知青當中，有人真的和村裡人有關係，只是因為……吃的。玳瑁真的有點不了解這些孩子了。之後，玳瑁找到了兩個和死去知青有關係的姑娘，玳瑁像彭剛他們暗示了，兩個女孩也是受害者，至於其他不是大姑娘的人，玳瑁也說了，沒辦法，一旦她們當中有人扛不住問話，那自己的話就會失去可信度。

之後，玳瑁就沒有再參與了，沒多久，村裏的會計和他的兒子就落網了，用饅頭和米飯、肉、魚等食物讓姑娘們用身體償還，而那些看着有人軟弱的人，則是直接霸佔了，逼死女知青的也是他和他的兒子，玳瑁過去和村裏的人接觸不多，對會計的了解更是不多，玳瑁甚至覺得那會計是躲着他們的。

會計的兒子今年才17歲，但是此時可不會因為你不到18歲就輕判，兩個人都是死刑，而章明因為用人不差，也收到了批評，這已經是不錯了，但是章明在村裏的聲望肯定會受到影響，這件事情不只是知青們不能接受，就是普通的村民也不能接受，會計家裏的父母，妻子還有兩個年紀不大的兒子，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想想十年浩劫，這才是他們苦難的開始。

玳瑁也感覺到了危險，如果村子裏一直是密不透風的，那麼玳瑁也是安全的，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說了玳瑁的異常，那麼玳瑁幾乎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玳瑁算了一卦，非常的不好，她不擔心自己，但是兩個孩子，卻非常的讓她擔心。

玳瑁知道李東華那裏是非常特別的，不僅門禁嚴格，甚至連家屬區都不打算準備，但是玳瑁覺得，不管能不能進軍營，靠近李東華是絕對不會有錯的，所以連夜寫了一封信，告訴了李東華這邊的情況，也說了一些一路回來之後的事情，她正式了提出了要隨軍的願望，而且，如果李東華的部隊不允許隨軍的話，她會選擇附近的海邊漁村，在哪裏生活也是不錯的。至少安全。

離開這裏，涉及到玳瑁的和兩個孩子的糧食關係，好在玳瑁對於辦手續還是很在行的，至少不知道李東華那裏是不是方便。不然的話，玳瑁真的要多費心了，甚至還要承擔風險。

知青的事情鬧的很大，現在有其他的村子也在調查知青的情況，現在村裡人不敢出頭，反而是村裏的那些知青也學起了城裏那套，他們甚至打算來‘打劫’玳瑁家。玳瑁在外面見識過了，不說別的，自己家的傢具、瓷器，甚至的綉品和裝飾畫都是問題。雖然對於玳瑁軍屬和烈屬的身份有些忌憚，但這些未必是最保險的。時代的洪流啊！誰能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