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五章
作者有話要說:牛年大吉,各位
有讀者不喜歡主角過多,問我為啥不分成兩個文寫為什麼,,,,我望天可是這是一個故事啊謝謝春節還來看文留言的每一位讀者-----------------------6月3日本章已修戴維凡發現,自從香港那個倒霉的晚上后,他有些魔怔了,辛笛嘴角那個帶點調皮的笑意讓他恍惚了一下。
可是平生頭一次,被個年齡相近的女人說象長輩,聽着怎麼都不是一個褒獎,他只能苦笑:“我長得像你叔叔嗎?”
辛笛認真打量他,用的是研究對比的目光,戴維凡有點不自在地接受她的審視,感覺居然跟當年首次登台走秀差不多。良久辛笛得出結論:“你比他個子高,長相嘛其實也不算相似,我叔叔是資深帥哥啊,你看辛辰就知道,他們輪廓眉目很相似的,是比較斯文俊秀的那種。”
敢情自己的模樣還算不上斯文俊秀,戴維凡笑道:“那我打聽一下,是什麼原因讓我有這個榮幸使你聯想到了你叔叔。”
“你們性格和神情看起來很相似,都是遊戲人間到處放電的那種。我叔叔今年44歲了,又沒什麼錢,照樣有大把小姑娘迷他。”辛笛呵呵笑道,“幾時我要建議他寫一本情聖寶典,專門教男人怎麼泡妞,或者教女人怎麼防止被泡。”
戴維凡聽着頗不受用:“喂,你不會是對你叔叔有意見,就轉嫁到我頭上,討厭我這麼多年吧?”
辛笛攤手:“我很喜歡我叔叔啊,對他沒有意見,而且真心覺得他只要願意,不妨一直這麼生活下去。他一向很坦白,又沒騙誰。愛上他的女人應該自己有心理準備,不能又想享受和他相處的快樂,又要求天長地久。到哪天他願意找個女人結婚安定下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戴維凡哭笑不得,沒料到辛笛對於男人還有這麼一番高見:“也許男人玩夠了還是願意安定下來的。”
“好多沒品的男人都拿這個吊起女人的僥倖心理,女人最大的誤區就是以為這個男人會為自己改變。”
“說得你好象經歷很豐富,歷盡滄桑了。”
辛笛自然聽出了戴維凡語氣中帶的那點嘲諷,想到曾在他面前坦陳自己是處*女,不禁火大,可並不發作,只涼涼地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尤其沙豬的範本,實在太多了。”
沒想到戴維凡不怒反笑:“難得你對我的看法十年如一日。”見辛笛驚訝,他提醒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就是這麼說我的,沙豬。可憐我那會太遜,居然還傻乎乎去問別人,沙豬是什麼意思。”
辛笛再也按捺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經戴維凡一提醒,辛笛想起了和他的初次相遇,果然過去了十年之久。
那一年她18歲,以優異的專業成績考入了美院。儘管父母違拗她的意願堅持讓她留在本地上學,而她也違拗了父母的意願選擇了服裝設計專業,可是最終大家決定相互妥協,都是開心的。
她生平頭一次脫離母親無微不至的照管,住校開始過集體生活,從進大學開始,她就徹底按自己的審美着裝了,她媽媽儘管看不習慣,也拿她沒辦法。她享受着突如其來的自由,簡直有點樂暈了。
而大學的安排在新生看來,當然豐富得讓人眼花繚亂。社團招新、同學會、同鄉會、各類藝術展、演出接踵而來,也正是在學校禮堂的迎新文藝演出上,她第一次見到了在校內異常惹眼的戴維凡。
一進校就表現出良好色彩感覺的辛笛被同系的學長叫去充當下手整理演出服裝,此前她只悄悄在家憑自己想像畫過天馬行空的設計稿,頭一次接觸到設計成型的服裝,不免激動,而後台模特男女混雜,都只穿了內衣等待化妝換衣,對她更是一個強烈的衝擊。
她的朋友路非出了名的內外兼修,她的堂妹辛辰從小就是美女,本來眼前模特的色相對她根本不構成影響。可是她一直受着最保守家教,以前連公共澡堂都沒去過,驟然間看到這麼多同齡人坦然在她面前□大片軀體,她的臉頓時不受控制地燒紅了,完全不知道眼睛該往哪看。
當最英俊高大的那個男生穿着白色緊身背心、顯露出完美的倒三角身形立在她面前,問她服裝順序時,她支支吾吾,好一會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旁邊一個高挑女生不依不饒趕上來和那男生先小聲后大聲地爭執起來,才算解救了她。
那個男生自然就是戴維凡,而那個女生是他的某任女友。女生說那男生不夠重視她,男生說她控制欲太強,然後女生雞毛蒜皮地舉例,戴維凡先是懶得理睬,然後則一臉不耐煩地說:“既然這麼多意見,那就分手好了。”
辛笛看得大樂,之前她只見過路非不動聲色拒絕女同學的示意,辛辰一臉不耐煩沒好氣地打發追求她的小男生,沒想到眼前兩個大學生會這麼又無聊又幼稚地當眾上演活報劇娛樂她。
那女生開始嚶嚶啜泣,一臉的妝頓時花了,其他同學解勸,而模特隊的領隊急得跳腳:“祖宗,趕着要上場了你們鬧這麼一出,真會砸台啊,學校和系裏領導現在全坐在台下,戴維凡,你哄哄她不行嗎?”
戴維凡已經換好了裝,一身白色帶肩章制服款服裝勾勒出他健美英挺的身材,整個人被襯得俊美異常。他當時20歲,性格比現在還要跩,並不買領隊的帳:“就是哄得多了慣出來的毛病,愛誰誰吧。”
周圍同學一籌莫展,拿着衣服等着幫這女生換的辛笛早就看得不耐煩了,越眾而出,老實不客氣地說:“喂,姐姐,看你也是大好美人一個,何必為這號沙豬弄得自己難受。分手就分手,會拿分手掛嘴邊的男生根本不值得你為他哭。”
大家沒想到這站在模特叢中嬌小得如同中學生的新生有這份膽識,不約而同大笑,有人附合:“對對對,小師妹說得有理。”,“快點洗個臉補妝是正經,馬上要到我們的節目了。”
戴維凡好不惱火,可是他一向的宗旨是好男不和女斗,自然不會去跟個小丫頭理論,而且當時還真沒明白沙豬是什麼意思。碰到他的好友張新后,他認真請教,張新笑得打跌,告訴他,這個詞的英文是amalechauvinistpig,直譯就是大男子沙文主義的豬,簡稱沙豬,通常是女人用來罵有莫名其妙優越感、令人作嘔大男子主義的人。
再以後,辛笛見了他沒有好臉色,他也知趣,並不去招惹這個個子小小卻嘴巴厲害的女生。
辛笛很快在美院嶄露頭角,她美術功底紮實,畫得一手相當專業的工筆花鳥畫,國畫系的教授看了都大加讚賞,感嘆這麼好的學生為什麼進了在他們看來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服裝設計專業。而辛笛的一件件服裝設計稿以迸髮式的速度完成,讓本系專業課老師大為傾倒,確認她是他們教過的最有才氣和潛質的新生。
設計系和模特根本免不了打交道。戴維凡無可奈何,只能由得她冷嘲熱諷,好在辛笛並不算有意刻薄,多半情況下都是隨口一說,然後直接忽略他。
一直享受眾人注目的戴維凡覺得,這點小性子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以內,而且他一向對聰明女生是寬容的,既然辛笛的才華已經被公認了,他更願意承認有才華的女孩子應該有點怪癖和特權。
提起這件往事,辛笛笑得鬱悶全掃:“昨天還在和路非討論,是不是人都會隨時間流逝改變,終於被我發現了一個十年一點沒變的人了。”
“娛樂了你很高興,不過沒人能十年不變,尤其在那次以後,我再也沒對誰隨口說分手了。”
戴維凡臉上是難得的嚴肅,辛笛卻聳聳肩:“我可沒這份自信,隨口一句話就會對一個花花公子有這麼大影響。”
“倒不全是你那句話,沒有人能一路年少輕狂下去,哪怕是你那個叔叔也一樣。”
辛笛只能承認他的話有道理,就算是一直快樂的小叔叔辛開宇,其實也的確和從前不同了:“也對啊,辛辰跟她爸爸說,男人要麼努力賺點錢傍身,象許晉亨,玩到50多了照樣有人叫許公子,照樣可以泡李嘉欣;要麼還是得服老修身養性,收斂着點玩心裝深沉才是正道。”
戴維凡搖搖頭,笑道:“不是每個男人都想泡李嘉欣。另外,求求你別叫我花花公子了,別的不說,我要真是花花公子,在香港那個晚上也不至於那麼丟臉了。”
此時他又提到那個倒霉的晚上,兩人的視線相碰,都不大自在地移開。辛笛卻沒心思生氣了,畢竟眼前這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他寬容隨和,也開得起玩笑,至於那晚,她再度聳肩,決定不去想了:“得了,我們忘了那事吧。我先進去,不然他們該來找我了。什麼時候設計人員能蒙皇恩浩蕩特許,不用再參與這類應酬就好了。”
她掩住嘴打個呵欠,起身走了。戴維凡這時才發現,她穿的短款旗袍看似簡單,但背後居然有一片大膽的蕾絲縷空設計,隱約露着雪白的肌膚,他情不自禁想起那晚手撫在上面的觸感,開始盤算,如果認真追求辛笛,能有幾分希望。
戴維凡頭次發現,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隔了幾天,戴維凡回公司,碰到來交設計稿的辛辰。
辛辰經常過來,和公司上上下下員工都相熟,她正和幾個文案、策劃講剛才到某個婚紗攝影工作室時碰到的笑話:“那孩子完成的那個寫真簡直毫無瑕疵,就是怎麼看都有點彆扭,叫一幫人圍着看問題在哪,也沒看出所以然來,結果公司做衛生的大姐探頭瞟了一眼,冷不丁說:這姑娘看着跟仙女一樣,可是怎麼沒有肚臍眼?原來他處理得順了手,把人家那個部位當疤痕給PS掉了。”
幾個人全被逗得放聲大笑,戴維凡笑着說:“辛辰,你還在接那幾家婚紗攝影的人像處理嗎?”
“為生活所迫呀,反正做那個不用費腦筋,當是調劑。”辛辰笑着將設計稿交給他,“戴總,請過目指示。”
戴維凡和張新開的這間廣告公司規模並不大,接到業務後有時會根據客戶的要求,將一部分專業化程度較高或者具有難度的工作分包出去,而辛辰和他們有長期合作。這次是給一家新開張的公司做LOGO,辛辰提交了兩份方案。她的設計一向做得利落簡潔,從來不拖拉,深得好評。
戴維凡點頭認可:“辛辰,還有一個畫冊的圖片要修,要得比較急,你有空接嗎?”
他調原始圖片給她看,辛辰皺眉:“又是這個模特,真受不了她,長得是還不錯,可實在挑剔得有些過份,回回非得把她PS成芭比娃娃,比例完全失真了,她才開心。”
“這次她沒發言權,畫冊直接由廠家定稿,他們的審美還算正常。”
辛辰點頭:“那行。”
戴維凡交代詳細要求,她一一記下,用移動硬盤COPY了原始圖片,收拾好背包:“這個LOGO有要修改的地方你通知我。我先走了。”
“等等,辛辰。”
辛辰探詢地看向他,他卻有點難以啟齒了,他和辛辰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可從來只是工作往來,這女孩子看着隨和,開起玩笑來笑得好象沒心沒肺,然而外熱內冷,笑意只停留在面孔上,與人總有距離感,跟她堂姐辛笛外冷內熱的性格倒真是截然不同。他只能擺下手:“算了,沒事了,這個畫冊你抓緊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