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069章 救人準備
任三跟尹東他們分開后馬上找個地方整理軍火,把要給他們的槍支彈藥分離出來,堆在一起,然後就開始檢查自己要用的德國24式水冷重機槍,他把槍管擦乾淨,又試打空梭子,這玩意兒他可是從來沒用過,不想到時候啞火,所以就試着裝彈,打空梭子,又覺得不太保險,開着車到沒有人煙的海邊對着大海試射了一整梭子,覺得挺過癮的。
開車回去的途中任三又考慮到一個問題,他站在那裏打馬克沁就是個不動的靶子,雖然前面有擋板,但是頭露出來,只要有顆子彈打中,他就掛了,而且這種概率還挺高。
任三絕對不允許自己出現這種危險,他考慮着做一套簡易的防彈裝置,這個時代的子彈最多能穿透三毫米的鋼板,只要身體穿上馬甲掛上五毫米的鋼板,那就成了防彈衣,子彈的衝擊力由自己的內勁抵消。
頭部的防彈就比較麻煩了,一中彈就死翹翹了,這時候沒有防彈玻璃,只護住眼睛周圍還是有危險,在開機槍的時候萬一有流彈射中眼睛也肯定掛掉,在那種陣地戰他是眾矢之的。
“怎麼這麼笨啊!”任三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實在太局限於慣性思維了,他現在已經有透視能力了,全部焊上鋼板也不妨礙自己的視線,有什麼麻煩的。
把問題想通之後,任三非常興奮,回到市裏面馬上找家服裝店幫他縫了一件牛仔布馬甲,衣服上縫了一排排十公分寬的袋子,交錯空置,準備用來插鐵板。
做完衣服后,任三又開車到虞洽卿的三北輪船廠,讓船廠的人切割了幾十片十公分寬二十公分高五厘厚的鋼板。船廠的人都知道任三是虞洽卿的乾女婿,對他的要求不敢怠慢,想要什麼給什麼。防彈頭套的特徵太明顯了,任三不敢在船廠做,把頭套分解成幾塊鋼板,切割完從船廠借了台電焊機自己回去焊。
“呵呵,簡直就是鐵甲戰警和特種兵的混合體!”在自己家裏獨立的工作室里把一切都搞定后,任三穿上全套裝備,用透視眼在鏡子面前一看,他自己就忍不住笑出來了。這套防彈裝備實在太丑,不過挺實用的,身體重要部位能防的都防了,重量大概六十斤,任三完全可以輕鬆承受。
隔天任三用個假身份在租車公司租了輛轎車,然後在晚上的時候把車開到約定的虹口區江灣路,這裏有好幾家電影公司,尹東他們就是準備利用拍電影的名義開卡車去劫人,所以在這裏臨時租了個場地,用來放車放設備和武器。
任三先把車停在路邊一處陰暗的角落,把武器彈藥都放到後車座上,用一塊黑布蒙上,然後往前面開向路頭的三岔路口,這是約定的接頭地點。
還沒到轉彎的地方,任三就看到駱華跟一個陌生的人站在路燈底下,他放慢車速,用透視眼掃了一下那個陌生人,發現他帶槍,不過身邊的駱華身上也帶槍,那就表示沒有問題,因為如果駱華被抓了或者被劫持,敵人是不可能讓他帶槍的。
任三把車開過去轉個彎停在他們身邊,先伸手打了個招呼,然後打開車門下車,“馬老闆,這輛車先借給你開了!”在路口人比較多,任三覺得該演的戲還是要演的。
駱華快速地往兩邊掃了一眼,笑容滿面:“太謝謝了,着急着要用車,讓你大晚上開過來,實在不好意思!”
“就別客氣了,快開走了,你的貨很急,不能耽誤!”
駱華當然知道任三話里的意思,一整車的軍火,他不擔心着急是假的,招呼着身旁的人上車,駱華不會開車,這個人是他們組織內部的司機。
“這是準確的伏擊地點和佈局!”駱華塞給任三一張紙,再次向任三表示感謝,就馬上把車開走。
任三把紙張詳細看了一遍,了解清楚行動計劃和佈局,然後開着自己的雪弗蘭到楓霞橋走了一遍。
楓霞橋在公共租界的西南角,屬於華界,周圍的房子不少,大多都是矮小的平房,尹東他們選擇的伏擊地點在距離楓霞橋四百米左右的三岔路口,左邊是條路,右邊是片空曠地,他們明天會假裝在空地上拍電影,等囚車來的時候用另一輛車攔在路上,然後武裝劫人。
任三按照尹東的佈局尋找自己放馬克沁的地點,選在他們拍攝電影的地點往前移動二十米,正好可以垂直攻擊後面的軍卡,封鎖救援囚車的憲兵,把他們分成兩段。
任三選定好位置,提前折一些樹枝樹葉堆在那裏。他這是為了掩飾明天突然出現在那裏的馬克沁,省得到時候讓尹東他們產生懷疑。辦完現場的佈局,任三轉到公共租界,又到虹口區偷了輛轎車停霞飛路附近的陰暗角落,為明天的行動做準備。
任三在準備,尹東那邊也在準備。駱華兩人把車開到租的場子裏面,一桿桿錚亮錚亮的槍從轎車裏取出來,把他們高興得嘴巴都快裂開了。
尹東扛起一挺捷克輕機槍,笑呵呵地比劃着:“有這麼多好武器明天還不能把人截下來,那我們以後就不用在上海灘呆了,都回家抱孩子去!”
“對,回家抱孩子去!”一個紅隊隊員拿着衝鋒槍,滿臉興奮地附和着。“十挺衝鋒槍大路兩邊分別五挺,形成交叉火力,再多的國民黨兵都能給放到了!”
尹東把機槍放下,敲了一下那個隊員的腦袋,笑罵著:“別光顧着高興,快點擦槍,一定要保證明天每一把都能用。”為了防鏽,這些武器槍體上都抹上黃油,不擦乾淨沒辦法使用。
那個隊員敬了個禮,“是,保證完成任務,我今晚要抱着機槍睡覺!呵呵呵!”大家一陣哄堂大笑。
明天要行動的隊員在那裏興高采烈地擦槍,尹東帶着長臉年輕人和駱華到裏面房間說話,這批武器拿到后,尹東對行動方案得做出相應的改變。
“怎麼樣?駱華,把佈局圖給七彩鷹了嗎?他有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尹東拿起屋裏桌上的水大喝一口后問駱華。
駱華答:“他都沒看呢,我們就把車開走了,在那種公共場合也不合適談論什麼話!”
“也是!”尹東點點頭。
長臉年輕人皺着眉頭問:“我想不明白七彩鷹用什麼方式來阻擊和壓制敵人的火力,難道他手裏也有一批人?”
尹東一聽就跟駱華對視一眼,任三手裏有個暗鷹小組的事情只有他和駱華知道,他們跟任三有約定,不能透露給別人。
尹東說:“可能有吧,不過我猜測他手裏應該是有什麼新式的武器!這跟他以前的行事風格比較像。”
駱華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年輕人讚歎着:“真不知道這個七彩鷹是怎麽樣的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在上海灘還這麼有辦法,如此大宗的軍火隨手就拿出來送人了,實在讓人嘆為觀止啊!”
“是啊,”尹東坐在椅子上,他的表情挺開心的,“看得出他是挺相信我們的,沒有任何防備就跟着駱華來跟我們見面,這一點很難得啊,他到今天也沒向我們提出什麼要求,看得出他幫助我們應該是真心的。”
駱華連忙說:“我也覺得是真心的,這麼多次,哪一次他那邊出過問題?反而是我們自己出了幾次,把他都拖進危險邊沿,我覺得這種朋友應該真心相交,別整……”說到這裏他好像覺得自己的話不合適,看了看尹東兩個,拿起桌上的水掩飾性地喝起來。
尹東兩個知道駱華想說什麼,顧春展對七彩鷹不服氣他們早就看出來了,昨天見面的時候顧春展對七彩鷹說的話他們都明白懷着什麼小心思,只不過出於考慮顧的組織地位不好說罷了,這也是組織的難題,人多嘴雜,為了革命就得包容一些不同的人不同的聲音。
年輕人突然笑起來,“七彩鷹昨天真有意思,他還說自己很怕死,呵呵呵!”
尹東和駱華對年輕人的話一點覺得好笑的意思都沒有,“只要是人就沒有不怕死的,分別是死的價值而已,沒有人願意莫名其妙地被冷槍殺死。七彩鷹他不是怕死,怕死也不會一個人獨戰三十多個特務,他殺死的人我知道就有四十多個,哪個紅隊隊員有他殺的人多,憑我的感覺,他以前殺的人肯定很多,不然絕對練不出這種身手。”
駱華點着頭說:“是啊,他那重出不窮的東西,高超的特工技巧,獲得的情報,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說什麼,看得出他很有錢,文化水平也很高,思維邏輯嚴密,眼光更是獨到啊,見面的時候我們無論安排什麼人警衛,他都能知道!我有時候漫無邊際地亂想,如果他是蔣介石請來對付我們的高手,憑他的能力,那我跟組織的所有情況他肯定都能摸得一清二楚。”說著他不好意思地對尹東他們笑了笑,“這不過是我的瞎想,我知道他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呵呵呵,防人之心不可無,七彩鷹把自己隱在迷霧中確實給我們組織領導造成不少困擾,不過以他的角度想一下也很容易理解,從他提供給我們的那幾個國民黨內線名單看,如果我們組織掌握了他的情況,那他到現在可能已經暴露了。我覺得他應該不像我們這樣,隱在暗處工作,而是有個體面的身份,臉一露出來說不定別人還能在報紙上找到他!?伍英同志說得好啊,我們都是在迷霧中戰鬥,他隱我們也隱,所以分辨朋友不能靠面目,而是靠心,膽大心細。七彩鷹把自己封閉起來,對我們來說等於也是對他封閉,一切接觸都是通過駱華這條線,對其它的組織機構是沒有危險的,如果他有能力通過駱華偷偷找到我們全部機構,那他做的這些事根本就沒必要。從這一點看我們應該相信他,當然警惕之心是要時刻保持的。”尹東提出自己的判斷。
駱華和長臉年輕人都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尹東看了看手錶,皺着眉頭說:“開會時間過去十多分鐘了,顧春展怎麼還沒來!”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一道矮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