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妖女祭：你是源頭
贏燼聞言，看凌神一眼，沒說話，車緩緩行駛。
低頭看文件的凌神扯唇，“何故看我不說話？有話就說唄，只要不是暗戀我就行。”
他斂眸，笑開，“只是沒想到離開的這些時間裏，女子的地位居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離開之前，經常看到被虐待的神女，也出手幫過，但並不能根治，那個時候他最不恥的就是欺負一個女子，可卻轉頭失去理智，竟然把自己藏在心底的女妖傷的體無完膚，後來他時常自嘲。
凌神咬筆頭，喃喃，“是啊，最早有女先祖在，後來連女先祖的女兒都落到那個下場，神女還能有什麼地位？也就是鬼車目前遇情劫，否則她已經是女大神了，神女地位還能飛躍幾個層次。”
“她遇情劫，你沒有啊，還有涅寒，你們為何不再往前垮一步？”贏燼知道，如果她們想，是有這個能力的。
凌神晃筆，小臉鼓了鼓，“NONONO，站的越高面臨的危險以及麻煩就更大更多，這一點你不清楚？”
“你們害怕危險和麻煩？”
“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怕了，女子心性大多偏柔，敢情我不是個女的還是怎麼樣？”凌神不滿，哼哼。
她走到女王爺這一步上，就是被逼出來的，否則只知道拉着師陰到處玩兒的神女哪兒有什麼憂國憂民的心？
車裏安靜了一會，凌神看完了，收好案子文件，轉頭看贏燼。
“赤神，阿幔如果不選擇你的話，我希望你最後別勉強她，她已經夠痛苦了，如果她選擇去輪迴，來生，就不要讓她再想起你了吧，她一生本無痛，你是源頭，我不是要多管閑事，只是好心提醒你，別把你自己的感情看的那麼重要，那麼理所當然，你還沒敢去看那近兩千萬年裏，阿幔被關在那裏的畫面吧，去看看吧，你就知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別到時候真的將她徹底逼迫沒了才後悔，有時候能夠遠遠看着也是一種得到，一種慶幸。”
說完，凌神看已經快到家了，就隱身走了，在人間，她很少用法力，但是家裏有個醋罈子，還是不要讓他看到別的男人送她回家了吧。
贏燼倒車的時候耳畔還是凌神的那句話，她一生本無痛，你是源頭……
還記得與阿幔初識，她竟然攔住他的去路，天真至此的女妖，頃刻惹了他的歡心，那般好的開始，卻成了她痛苦的源頭。
……
夜深了，贏燼沒有回家，又去了當初關阿幔的地方。
此處燃着常年不會熄滅的冥火，暗暗的，很冷，這種冷是會侵蝕到骨子裏的冷，四面潮濕，散發著腐壞的味道。
地上還有幾截斷開的鎖鏈，火紅的，不會滅，與地上沁出的水珠碰到后滋滋響，這是此處唯一的聲音，當初那些惡靈不知去了何處。
他一直沒敢看阿幔之前在這裏的畫面，可在眼前的這些畫面足夠他想像了。
可是他的確是不死心，或許是該看看，讓自己有個可以選擇放手的理由，這樣就不會把阿幔逼得徹底沒了。
這一生無盡，阿幔如果自此消失，他會害怕。
慢步移到生着青苔的石壁前，抬手，拂掉青苔，出現在眼前的是遍佈的抓痕，每一道都很深，畫面從眼前出現……
兩千萬年前……
阿幔被關在這個地方，她一個不諳世事的妖女，從失去理智中驚醒時，看到的已經是這個冰冷地下了。
漂亮的雙眼迷惘和怯怯，張望四周，看着自己被縛魂鎖套住的雙腳，她只能走十幾步的樣子，縛魂鎖滾燙通紅，炮烙着她嫩白的肌膚，也燙痛了乾淨的心。
那些女人都不愛神君，她們都說神君不能愛，不配愛，此時此刻她才明白過來，眼裏染上灰敗。
不掙扎不叫喊，蹲在地上，四周的惡靈圍着她轉，她是這裏唯一的活物，惡靈都喜鮮血，但凡她稍微疏忽，就會被咬死。
可她已被贏燼重傷，想不被咬的可能不大。
贏燼看着眼前的畫面，心跟着抖，伸出手，長指想要觸碰她的臉，從沒想過她被關進來的模樣會有讓他如此揪心的一面。
一個月後，阿幔肚子傳來聲音，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叫她娘親。
阿幔驚喜的看着腹部，她來了，她真的有神君的孩子了，“是你在叫我嗎？”
“娘親，爹爹怎麼不來看我呀，我已經會說話了。”
女兒天真，渴望着她的爹爹，阿幔臉色頃刻蒼白，隨後牽強的笑，“他會來的，咱們再等等好嗎？”
可時間一天天過去，贏燼沒來，而他的孩子是需要許多法力修為來供養才能在胎中活下來的，阿幔不過千年女妖，她能給的有限。
第六個月的時候，阿幔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法力修為，身上也被惡靈咬的千瘡百孔，淺紅色的血流了一地。
“娘親……。”
女兒的聲音微弱，她已經堅持不住了，她再不走就要枯死在阿幔腹中了，阿幔感應到了，她捂着突起的腹部，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娘親在，別怕……。”
她舉起手，淺紅的光劃下，斷了根基，“吃吧，吃了再陪陪娘親，再陪陪我……。”
她害怕她會離開。
“嗯……。”
女兒虛弱的回應，她一口一口吃下了阿幔的根基。
阿幔跪在地上，幾乎直立不起，腹中是女兒在咬食，外面是惡靈纏着她在咬噬，她也快走到盡頭了。
可是，女兒吃掉了她的根基后，並沒有堅持多久，在半個月後，她跟阿幔說，“娘親，我要走了……。”
再不走，她就要消失了。
阿幔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她了，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她的了，她是剛剛生出的新芽，不能就這麼消失了。
她絕望的看着這個陰森森的鬼地方，她怎麼會知道全心全意拼了命去愛一個男人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如果早知道，她不敢的。
“你走吧，娘親對不起你，來生你一定要投好胎，娘親望你以後都是喜樂。”
……【等會還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