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幸福華爾茲
夏果張了張嘴，他想說些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很抱歉跟你說這些奇怪的話，總之，你好好珍重。Bye。”
鄧平自嘲地笑着，向夏果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鄧平！”
夏果叫住了鄧平。
“你是我和夏瓜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夏果說，
鄧平的身體微微一震，他想要回頭，但最終還是沒有這樣做。
鄧平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天空度假酒店，儘管他的雙拳緊握，要靠非常大的努力，才能保持着這樣淡定的風度。
“鄧平，我們等你成為戰地記者的那一天！”夏果朝着鄧平的背影喊。
鄧平頭也不回地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如果我們都是傻瓜，那麼就按照傻瓜的方式生存下去吧，這樣的人生才叫做快樂，不是嗎？
***
記者發佈會進行得如火如荼，很多記者都向TANK和考拉，還有劉小二提問。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不僅是減肥瘦身方面的，還有很多生活和學習，甚至涉及到感情生活方面。正如辛迪所說，考拉是一個非常適合上鏡，而且非常有鏡頭感的人，面對着記者的提問，考拉居然無師自通，可以做到迂迴委婉，而又幽默無比。她異常清奇的腦迴路和逗趣的思維，把記者們逗得忍俊不禁，連續笑場。
這笑聲此起彼伏，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不，並非是每一個人，新安衛視的李總的臉上可是半點笑意也無。他無論如何也待不下去，彷彿多待一秒都能讓他全身血液逆流，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進了這麼大的努力，下了這麼大一盤棋，布了這麼大一個局，最後卻只是為他人做嫁衣，這怎能不讓他窩火？
但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麼樣呢？這已經是他不能夠控制，也不能夠挽回的局面了，李總悻悻地站起來走出門去。
站在門口，冷風俗吹走了剛才的熱鬧與溫度，竟然讓身上有些許的涼意。李總望着無盡的黑夜，彷彿是看到了新安衛視灰暗的明天。
他真的累了，為了挽回日益下降的收視率，他已經使盡了渾身的解數，如今面對江城電視台所用的這些計策和手段也是他不得已為之的下下策。現在他連賭上人品的最後一招險棋，都已經全軍覆沒，還有什麼顏面去面對台里？還有什麼辦法能夠再去挽回這連年下滑的收視率？
李總不知道。
就在他憂慮的時候，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總渾身一震，猛地轉頭，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居然是江恆。
“原來是江總。”李總笑了，“你是來欣賞敗軍之將慘狀的嗎？”
江恆搖了搖頭，說：“並沒有。其實我和你一樣，如果《閃電營》沒有贏得這麼多觀眾的喜愛的話，我就會跟你一樣，是個敗軍之將。”
“但是你成功了。”李總說。
“這不是我的成功，是《閃電營》的成功，”江恆說，“但是假如《閃電營》沒有成功的話，我也絕不會像你一樣，去用這種炒作新聞去攻擊兄弟台的招數來獲得合作機會。”
“哼，”李總冷笑一聲，“總之現在你贏了，說什麼都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我輸了，就意味着我已經沒有任何話語權。”
“你還不明白嗎，李文學？！”江恆生氣地說，“不是所有的勝者，都可以為王；也不是所有的敗者，都流落成寇！是誰曾經說‘新聞人不能被世俗磨平了血性’的？是誰曾經即便遭到企業家威脅，即便家裏的窗戶都被砸爛，也要堅持播出起初新聞的？當初那個熱血正義的記者，難道真的變成腦肥腸滿，大腹便便，滿腦子都是精明算計油膩中年人了嗎？當初那個勵志報道不公平之事的李文學哪兒去了？”
哪……去了……
當初那個滿心熱血，滿心希望的……自己……哪去了呢？
李文學怔怔地看着江恆，竟然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
用江恆的話說，曲雖終，但人不散。
記者們滿意而歸，盡興而走，但對於《閃電營》的所有成員來說，這是一次大家攜手共度難關的寶貴經歷，很值得慶祝一番。當天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廳，熱熱鬧鬧地開了一次party。
“我想，我應該對你們所有人說一聲謝謝。”
TANK手持酒杯站在大家的面前，TANK不喝酒，所以杯子裏面盛着的不過是水而已。
雖然是水，但此刻，它卻比酒更加醇香。
所有人都面帶微笑地看着他，而他，也報以同樣的笑容。
TANK舉起杯子，望着大家由衷地說：“是你們讓我面對了我最不願意麵對的那一段時光，讓我正視了我自己的膽怯和懦弱。謝謝你們，我終於走出了那段黑暗的時光。Cheers！”
“乾杯！”
大家歡呼着紛紛舉杯相撞。
“謝謝你們為我所做的一切。”TANK說著，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
“你還是，多謝謝，考拉吧，”劉小二笑嘻嘻地說，“她啊，為了能夠，讓你，順利地，度過，這個危機，可是，操碎了，一顆心。”
“喂，劉小二！你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扁你哦！”考拉紅着臉，生氣地揮舞着拳頭，警告劉小二。
“我又，沒有說錯。”劉小二不服氣地道。
“你真的是很緊張呀，我們都看得出來。”劉阿姨也笑着說。
“劉阿姨，怎麼連你也跟他一夥啦！”考拉的臉更紅了。
江恆面帶微笑，他看了看考拉又看了看TANK，說道：“我今天還給你們準備了一個小驚喜。”
說著他輕輕地拍了拍手，這時，整個大廳舞台上的紫色幕布開始慢慢地緩緩向上升起，露出一個旋轉着瑰麗銀河的深藍色屏幕。就在這變幻莫測的屏幕前，坐着一個小小的樂隊。
這是一個古典樂隊，站在樂隊最前面的薩克斯手率先吹起了悠揚的樂曲。隨着音符的響起，大廳的燈光黯淡了下去，而天花板中間旋轉着的燈光亮起，投射出變幻莫測的美麗燈光，為整個大廳增加了浪漫的色彩，更令大廳中間開闊的地方，自動形成了一個舞池。
“It’stimefordancing！”江恆打了一個響指，緊接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站在江恆旁邊的辛迪笑着伸出手，挽住江恆的手臂，隨他步入了舞池。
“想不到我們的江總竟然如此Romantic！”馬小良砸着嘴巴感慨。
“文藝男青年哪有幾個不浪的？”蒙田恬又開始了開始了她的毒舌模式。
“怎麼好好的話一到你嘴裏就變味兒呢？”馬小良瞪着蒙田，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蒙田則轉頭看了看馬小良說道：“瞪着我幹什麼？美女當前，還不快請我跳舞？”說著她把手輕輕地這麼一伸，明顯是要馬小良接住的樣子。
唉。
小良任命地扶住了蒙田的手，兩個人一起步入舞池。
“魏芳，我能，請你，跳支舞嗎？”劉小二靦腆地問。
魏芳燦然一笑，點了點頭。
就這樣，大家都三三兩兩地相互邀請着，開啟了跳舞模式。優雅的音樂在整個舞池回蕩，
TANK放下手裏的杯子，微笑着向考拉伸出了手。
“哎？”考拉驚駭地瞪着TANK的手，道，“這是什麼？不會吧？！你是要聽我跳舞嗎？”
考拉瞠目結舌地問。
“廢話，難道我是要跟你掰手腕？”看到考拉這幅傻乎乎的樣子，TNK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
“好……好吧……”
TANK的樣子，讓考拉瞬間腦補明天自己在訓練時，即將被虐待的慘象，只好硬着頭皮扶住了TANK的手，又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道：“那什麼，咳，別說我沒提醒你哦，我真的是不會跳舞。隨時有可能會踩到你的腳哦。”
“沒有關係，跟着我就好。”TANK說著，輕輕地攬住了考拉的腰，帶着她隨着音樂一起起舞。
哇……哦……
燈光如此美妙，音樂如此悠揚，在這樣的氣氛里，這麼近距離地看着這個傢伙，感覺好微妙哦。
他的眼睛，明亮得好像屏幕里那旋轉瑰麗的銀河，他俊美的五官和他身上的氣息都……
正在考拉恍恍惚惚，懵懵懂懂之際，TANK的身體猛地震了一震。
“秦考拉，你踩到我的腳了。”他一臉黑線。
“對、對不起！”考拉頓時跳起來，連聲道歉。
真是笨得要死，這世上怎麼會有自己這麼笨的人！在這麼美好的氣氛里，自己竟然笨手笨腳的，專門破壞氣氛。
考拉沮喪極了。
“呵。”
一聲低沉的笑聲響起，考拉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升了起來。
哎？
她怔了怔，這才發現，自己是被TANK架住胳膊，舉了起來。
他像是抱着一個洋娃娃一樣舉起考拉，讓她輕輕地踩在了他的腳上。
“就這樣跳吧。”他說著，一個優雅的旋身，就這樣載着考拉跳了起來。
“TANK……”考拉怔怔地看着TANK，絢麗的燈光落在他的肩頭，彷彿跟隨着他一起舞蹈的精靈。
這樣的他……是真的他嗎？
“噓。”TANK微眯起他深邃的黑眸，微笑着說道，“這是屬於華爾茲的時間。”
華爾……茲嗎……
傳說中公主與王子最幸福時刻跳起的浪漫舞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