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失望透頂

此話一出，大殿中頓時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倒抽聲，這個万俟敏究竟是怎麼回事，竟鐵了心要退掉這門千載難逢的親事嗎？楚奕詢可是極有希望成為儲君的皇子，換言之也就是万俟輕塵只要嫁給他就有可能成為皇后，這樣的好事別人打着燈籠都找不到，万俟敏為何非要執意退掉？

莫非其中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就在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皇上突然厲聲喝道，那震人發聵的吼聲讓眾人的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万俟敏的臉僵了一僵，慌忙跪了下去，聲音依舊顫抖着，但仍舊沒有半分膽怯，“皇上，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與其說讓湘王殿下娶一個他不愛的女子，不如成全他。”

“成全？”皇上不解的重複了一遍。

“對，其實湘王殿下心中已有心上人。”說完，万俟敏的目光就若有似無的瞥了眼楚奕詢。

楚奕詢注意到這一眼，雙手不由收緊，先前他的確想過要遂了万俟敏的心愿，退掉和万俟輕塵的婚事，可是剛才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如今他對万俟敏志在必得，但万俟敏對他似乎並沒有任何想法，所以一旦他退掉和万俟輕塵的親事，他和万俟敏就再也沒有任何關聯。

而只要他不退掉親事，他和万俟輕塵就會立刻完婚，屆時他只需要以納万俟敏為側妃為條件，万俟敏勢必會答應。況且，姐妹同嫁一人也算是一件好事。

雖然万俟敏手中有自己的把柄，但那充其量不過是他的一個小小桃花而已，父皇未必會放在心上，因此楚奕詢是打定了主意不再退婚。

“父皇，我並不打算退婚。”楚奕詢說話時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

如此，万俟敏無疑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境地，而她心中更多的則是震驚，那天，楚奕詢明明是答應退婚了的，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看着楚奕詢一臉堅定的模樣，万俟敏心底一陣泛涼，猛然意識到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相信楚奕詢的，他一向是言而無信的小人，可憐自己竟還指望着他這種人能夠守信，當真是豬油蒙了心，瞎了！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狠心了！

就在万俟敏要亮出她最大的底牌時，一向懶散的楚陌玉忽然開了口，“世人都說万俟大小姐最是知書達理，三從四德，三哥娶她的原因怕就是因為她日後不會阻止你軟玉在懷吧。”

“五弟，你在胡說什麼！”楚奕詢沉了臉，但鑒於楚陌玉是父皇最喜愛的皇子，語氣並未太強硬。

楚陌玉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說道：“不說那花樓中的翡兒姑娘，就說從小跟在三哥身後發誓要嫁給你的蘇小姐，三哥怕是在座皇子中最有女人緣的了。如此說來，万俟大小姐的確是最適合三哥的王妃，想必三哥納再多的妾室，万俟大小姐都不會有半個不字。”

楚陌玉每說一個字，楚奕詢的臉就難看上幾分，尤其是看到人們在聽到翡兒姑娘時露出的那種歆羨目光時，雙眸更是一暗。而楚陌玉話里明顯的嘲諷，更是讓他火冒三丈，怒髮衝冠。

皇上向來疼愛楚陌玉，自然不會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當下就問，“小五，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作為皇上自然不會不知道花樓的意思，他不止一次的勒令過不許任何皇子接近花樓，可沒有想到楚奕詢竟公然忤逆他的命令，而且照楚陌玉的意思是楚奕詢和那個叫做翡兒的人似乎走得很近，真是豈有此理！

“父皇若是不信，大可去查，我若有半句假話，你打我一頓便是。”楚陌玉的語氣帶着一絲無賴，熟知他的皇上卻知道往往這個時候他說的都是真的。

若是平常，皇上或許會斥責一頓楚奕詢便了事，但如今是當著這麼多臣子的面，他決不能坐視不理，面色瞬間一冷。

見狀，楚奕詢心驚肉跳，學着万俟敏的樣子撲通一聲跪下，“父皇，兒臣……兒……”

話到嘴邊，楚奕詢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怕他說出一句話，万俟敏和楚陌玉後面就有一堆話來堵他，迄今為止，他的府上還有翡兒做的那個荷包，倘若這個荷包落在父皇的手中，他肯定會受到更大的懲罰。

毫無疑問，楚奕詢的沉默無異於在宣佈他的默認。

万俟敏認出這是退掉他和姐姐親事的最後機會，立刻擠出兩行眼淚，哭出聲音來。

此時大殿中一片安靜，她的哭聲雖低但還是被眾人捕捉到耳中，所有的目光頓時匯聚到她的身上。

“你這是怎麼了？”皇上不得不開口問道。

万俟敏緩緩抬起頭，眸子裏自帶一抹愁緒，似乎是顧及到這是在皇上面前，眼中的淚強忍着不讓掉下來，那般隱忍的模樣立即讓眾人對她心生憐憫。

這樣的情況下，皇上對她都捨不得發怒，聲音緩和了幾分，“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朕替你做主。”

有了皇上這句話，万俟敏似乎提起了一點勇氣，哽咽道：“皇上，臣女並沒有什麼委屈，只是替姐姐感到些……傷心罷了。”

姐姐？眾人一驚，隨即有些瞭然，確實，誰若是攤上楚奕詢這麼個未婚夫，確實是會有些鬱悶。尚未成親便有了這麼多紅顏知己，成了親絕對會更變本加厲，像這樣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生活的確會讓人沮喪。

倘若万俟輕塵是他們的姐姐，他們也都會為万俟輕塵感到不值。

顯然，皇上也想到了這一點，威嚴的面孔下多了幾分對楚奕詢的失望，從前，他覺得楚奕詢雖倨傲但起碼是個聰明的孩子，如今卻覺得楚奕詢太過荒唐。

如此想來，他和万俟輕塵的親事的確不太合適了，安康侯爺年輕時就輔佐在他左右，他斷斷不能讓他的女兒嫁錯了人，寒了安康侯爺的心。更重要的是，万俟輕塵還是那個人的女兒！

不過，皇上還是依例詢問了一下万俟輕塵，“万俟大小姐，說來說去你才是當事人，你的態度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