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打牆
我擦了擦額頭淌下的大量汗水,等回過頭準備看一下女屍的情況時,只見遠處的地面空空如也,只有殘留的那一灘血跡在冷風中格外醒目。
我心驚肉跳的說:“那個女屍又不見了。”
杜偉韜一屁股坐起來,惶惶不安的朝着四周觀望着,路燈昏黃,斑駁的路面,留下的只有骯髒的液體,夜色深沉,一切安靜的可怕。
寒風撲朔,冷颼颼的涼意鑽進了衣服里,我感覺全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我深呼了口氣,胸口還在起伏不定。
杜偉韜觀察了半天,喘着氣說:“確實不見了。”
我驚詫的望着遠處,捂着胸口說:“真沒想到都這樣了還能跑,我那兩槍可是擊中了她的頭,這東西死不了嗎?”
杜偉韜糾正:“她本來就是死人,還怎麼死?”
我扭過頭:“老杜,你不是做法醫的嗎,接觸過成百上千的屍體,你和我說說,今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偉韜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這我哪能知道,活了大半輩子,這是我第一次遇到這事。”
我無奈的轉過頭,看了眼躺在地面上的楊大宇,心頭驚起一絲擔憂,這傢伙剛才像是中了魔咒,整個人都變了。
我的內心深處疑慮重重,雖然他目前被我打暈了,但是誰知道他醒來后還會不會像剛才那樣,他又會什麼時候醒呢?
我用手指觸了觸,發現他一動不動這才放心,杜偉韜建議說:“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把他綁起來吧。”
我從路兩邊的綠化帶里,找到了兩根廢棄的塑料繩,把楊大宇的手腳捆綁了起來,然後停在原地,望着四周,還是一輛車都沒有,昏黃的路燈下,一切空落落的。
我坐在冰冷潮濕的地面,抬起頭看着漆黑的天空,今天的月亮似乎帶有一絲異色,透露着猩紅的光,星辰暗淡,周遭寂靜無聲。
不知為何,我的左眼莫名疼痛起來,這種揪心的痛感很快傳遍了四肢百骸,到達每一處神經末端,就連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慄。
杜偉韜看到我的異樣,緊張的問:“你,你沒事吧?”
我捂住左眼,咬着牙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左眼突然疼痛無比,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
杜偉韜靠近我面前,皺起眉頭說:“你先把手放下來,我來看看。”
我把手放下來,杜偉韜湊近看了眼,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神色極其慌張,我看了眼掌心位置,竟然有一絲觸目驚心的血跡。
我的心裏越發緊張,被不安和恐懼蠶食着,我再次捂住眼忐忑的問:“老杜,你快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了?”
杜偉韜略有畏懼的看着我,彷彿此刻的我就是一個怪物,他指着我:“你,你的左眼裏感覺像是有東西,慘紅一片,眼角流出了血。”
我摸了摸眼角,緊張的問:“你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了嗎?”
杜偉韜張口結舌的說:“好,好像你的眼裏藏着另一個人。”
他這句話委實把我嚇了一大跳,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想要讓他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被我嚴肅凝重的表情嚇到了,估計是以為我也被什麼附體了。
他往後退了退,指着我說:“你,你可不要過來啊。”
我罵了句:“你妹的,怕什麼,我還沒怎麼樣呢。”
杜偉韜再次坐下來,緊繃著身體,全身處於防備狀態,我說:“奶奶的,你確定看清楚了嗎,為什麼我全身沒有一點感覺。”
杜偉韜喉結動了動,又盯着我看了眼,摸了摸頭:“難道說我看錯了,但是剛才的感覺好清晰啊,總覺得與我對視的是兩個人。”
我揉了揉眼睛,和他解釋了下,順便安慰自己說:“可能是夜晚,你看錯了也說不定,如果我真的被什麼控制了,也不會在這和你閑聊了,你說是不是,不過……”
我盯着他,略有憤憤的說:“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你一向鎮定,兄弟剛才能把你嚇成那樣。”
杜偉韜擺着手,心神不寧的說:“大兄弟,你不知道,剛才實在太恐怖了,經歷了之前的事,本來我就心有餘悸,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你那個樣子當然讓人害怕了。”
他詫異的盯着我,咦了一聲,頓了頓又說:“奇怪,你的眼睛好像又好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摸了摸左眼,痛感的確消失了不少,便問:“哪裏好了,你和我說清楚點。”
杜偉韜說:“沒有血紅色了,和你之前一樣。”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裏又驚又喜,不管怎麼說沒事了就好,整個人也隨之放鬆了下來,眼看這天欲加黑暗,一轉眼就過了半夜,這路面上更加寂靜,一絲聲響也無。
昏黃破舊的路燈經過多年歲月的洗禮,耷拉着頭就像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光線越來越不堪了。
我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周遭不禁給人一種孤獨凄冷的感覺,嗚咽的寒風更顯悲涼,我們兩個就像可憐的拾荒者,風餐露宿,十分可悲。
我抹了抹屁股,站起來,努力定了下心神,對着杜偉韜伸出手:“老杜,我們走吧,還按之前說的,沿着這條路走到鬧市區。”
杜偉韜拉着我的手站起來,指着地面上的楊大宇:“一人抬一邊。”
我們兩個拽着楊大宇的腿和手臂把他拉了起來,平時倒沒注意,真正把他拉起來的時候,才發覺他重的像頭豬。
走了一會,我趕緊把他放下來,喘了口氣,這腰酸背痛的久違感覺,太酸爽了。
杜偉韜喘着氣擺手說:“不行了不行了,太重了,我們還是呆在這等到天亮吧。”
我說行,扶着腰喘了會,回頭一看,心裏猛地抽了下,這一會少說也得走了幾百米。
可是不遠處地面上那灘熟悉的血跡讓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再看四周的環境,這還不是剛才的地嗎?
我拍了拍杜偉韜,說話的聲音都顫了起來:“老杜,我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這一會我們根本就沒有走出去啊。”
杜偉韜觀察了下四周,咽了口吐沫,輕顫着說:“確實是,這裏還是原來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