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邪門
我給他解了綁,楊大宇看到我手腕的手銬,擦了擦眼睛,猛地坐起來,驚呼了口氣,其狀態完全不亞於元大詩人的垂死病中驚坐起。
他忙問:“明哥,你這是怎麼回事?咋還讓自己吃飯的傢伙給銬上了?”
我說:“這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以他這膽子,若是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恐怕頭髮都會豎起來。
我苦笑着站起來,背對着他揮了揮手,再次鑽進了車廂里,繼續睡覺。
這一睡醒來時,我已經到了警局,正趴在辦公桌上,手銬也被解開了,正對面是嬉皮笑臉的楊大宇,他撲閃着大眼睛盯着我:“明哥,你終於醒了。”
我被他怪異的表情嚇了一跳,忙打了個激靈坐了起來。
看到熟悉的辦公室,我詫異的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沒有一點感覺。”
楊大宇笑嘻嘻的說:“你回來快一個小時了,之前你可能太困了,在車裏怎麼都喊不醒,我們只好把你帶回來了。”
楊大宇頗為自豪的揚了揚手臂上的肌肉:“是我把你帶進辦公室的,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我驚訝的看着雙手,仰起頭:“那這手銬是田大隊長親自給我打開的?”
楊大宇擺了擺手:“不是,是嫂子給你打開的,她今天和田大隊長吵了一架,把鑰匙搞到手給你打開了手銬。”
楊大宇咳嗽了聲:“還有,嫂子說讓我照看着你,要是再出什麼事唯我是問。”
我想了想,轉移話題,問:“今天興隆夜總會的那起命案是怎麼處理的?”
楊大宇猶豫了下,說:“那起案子還在調查中,具體要怎麼處理還不清楚,田大隊長好像交給了下面的人,不過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線索,聽說檢查的法醫說那兩個人是被嚇死的,面目猙獰,瞳孔放大,帶着極度的恐懼感。”
我忍不住問:“檢查的法醫是誰?”
楊大宇回答:“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們的老朋友杜偉韜了。”
“杜偉韜?”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身體不由得又是一顫,今天臨走的時候,他明明說就算辭職也不算為這兩個人做檢查的,從他當時的態度和言語來看,絕對不像是假的,但是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我的腦子再次凌亂了,一連串的疑惑衝擊在心頭,他明明知道那兩個死人是不能碰的,一旦牽連上,就會惹上詭異莫測的事情,昨晚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帶着滿腔困惑走出辦公室,這件事不能耽擱,一定要找他弄清。
楊大宇屁顛屁顛的跟着,看着他無憂無慮的樣子,我不禁羨慕起來,如果昨晚的事情我也能忘掉該多好,哪怕那只是一場噩夢,總比現實更讓人恐懼,更讓人無措。
走出警局門口,剛好碰到了楊凝,我們匆匆打了個照面,她在我身旁說:“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聊聊。”
我點頭,很快走出警局,楊大宇在我身後說:“明哥,你這是走桃花運了嗎?就連警花都約你,你可知道這警花向來高冷,只要是男人,誰都不待見,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好像是她第一個主動約的人。”
我不搭理他,此刻也沒那個心情,三步並兩步,心急火燎的走在斑駁的路面上。
我只想快點找到杜偉韜,這個時候,路面上車流洶湧,涼風從遠處吹過來,頭髮都凌亂了。我抬起頭,只見漫天的烏雲涵蓋在頭頂上方,就像一股黑暗勢力在醞釀著,等待着新一輪的進攻。
我趕到屍檢所的時候,已經用了三十多分鐘,楊大宇氣喘吁吁的說:“明哥,你為啥不打車,還會快點,最主要不會太累。”
我看着屍檢所的大門,蹙起眉頭,興許是太過焦急了,以至於忘了打車過來,不過索性還不晚。我在門前大老遠就看到了從解剖室走出來的杜偉韜,他帶着口罩,穿着一身白色大褂,分外顯眼。
我走進院子裏,對着遠處的身影叫了聲:“杜偉韜。”
杜偉韜轉過身,露出一臉喜悅的表情,夾帶着那麼一絲驚訝:“劉明,你怎麼來了?好久都沒就看到你了,你小子最近挺忙的啊,把兄弟忘的一乾二淨。”
我停住了腳步,身體猛地一怔,他這話不禁讓我愣住了,難道說就連他也失憶了?還有他手上的手銬是誰打開的?
心頭再次湧出了一絲疑惑,我頓了頓身子,朝着他走了過去,試探性的問:“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記得了?”
“昨晚?”杜偉韜揉了揉額頭,一本正經的說:“昨晚我一直在家啊,怎麼,昨晚你來找我了?”
我嘆了口氣:“看來你是真失憶了。”
“什麼情況?”
杜偉韜疑惑的盯着我:“什麼失憶了,你是說你當年失憶的事情嗎?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他期待的看着我:“你當年的失憶可是一個很大的謎團,大家都想知道,不過你好像不能想,最好也不要想,因為好像想了之後,會連同目前的記憶也一併消失掉。”
跟過來的楊大宇來了興趣,對着杜偉韜說:“我從調過來的時候,就聽說明哥失憶了,甚至忘了我這個多年的朋友,我一直很想了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大家好像都不願意說,既然你知道不妨和我說一下。”
杜偉韜搖了搖頭,態度嚴肅了起來:“這件事情不能說。”
“算了。”
我擺了擺手,經過昨晚的詢問,對於當年的事情也了解了些,我知道現在問他也沒有什麼用,他的腦子裏已經一片空白,有關昨晚的記憶,恐怕很難再找回來了,這事情邪門的很。
不過我很不解,為什麼只有他和楊大宇失憶了,而我沒有,那個詭異的村莊到底有什麼?
杜偉韜不願意告訴他,楊大宇撅着嘴,帶着一臉酸楚的表情,探究似的看着我,我推開他的頭,打量着解剖室,皺起了眉頭。
楊大宇委屈的說:“明哥,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多愛護兄弟,都不捨得拍我一下,你看看現在。”
我煩躁的轉過身,楊大宇快速退到了杜偉韜身後,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沒空搭理他,問杜偉韜:“那兩具屍體在哪?”
杜偉韜挑了挑眉:“在解剖室呢,怎麼了?”
我嚴肅的說:“這兩具屍體不能留着,必須得趕快火化了,要不然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