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堆積
他的身體他自己有數，這幾天突然的惡化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只是孩子一片孝心，若是有些希望也好。“傳軍醫進來。”南宮祺有些焦急的語氣趕緊朝着外面喊道。
他本來就信了張澤的話，眼下親眼看見了病情嚴重的父皇，更是有些沉不住氣了。沈慕煙看了看他，然後走到了他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一切等軍醫看過再說。”
“嗯”他眼下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這御書房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後宮之中。四王爺帶着軍醫來給皇帝診脈。太皇太后那邊似乎有些人沉不住氣了。孫姑姑得到消息就趕緊跑進了太皇太后寢宮。
“不好了..太皇太后。”她本事側身養神，聽見孫姑姑這麼慌張的跑進來，這孫姑姑也是她宮裏的老人了，從不會有這麼失禮的時候。“四王爺帶着軍醫進宮，眼下正在給皇帝診脈呢...太皇太后..若是...若是查出些什麼來，這..恐怕要掀起一陣事端了。”
“還沒有被發現呢，你在急什麼？”她坐了起來嚴厲的說道。“這事不會輕易就被人發現的。若是發現又如何...他本就命不久矣。”
“早死晚死，都只是時間問題了。”她的眼裏閃過一絲狠厲。“可是若是皇上知道了...那...”她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孫姑姑的身邊。“皇帝怎麼會知道？若是知道了，一個將死之人又能如何？”她似乎在做的第一天就想到了這個後果的。
現在，南宮祺自找上門，那就不能怪她不留情面了。“哀家倒是想看看，這個南宮祺究竟能查出什麼來。孫姑姑你就好好的在壽寧宮獃著吧。這失魂的樣子，還是不要出去平添事故的好。”
“哀家剛好也好久沒有出去走走了。不知道皇帝如何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稍作整理，便走出了正廳。“太皇太后擺駕御書房。”
軍醫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大肆聲張，只可惜太皇太后的眼線早就已經佈滿了御書房。他不管做什麼有什麼動靜都會很快的被傳過去。軍醫診脈開始臉色就一直很凝重。
“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南宮祺還是有些着急了。“回王爺的話，皇上久病積鬱，身子確實比平常人差些。按理說只需要好好調養，並無大礙。”
“只是...”他剛準備鬆一口氣，軍醫卻面露難色的看着他們。沈慕煙給南宮祺使了個眼色。“剛剛父皇才喝過葯，藥渣想必還沒有扔掉，軍醫不妨去查看一番再對症下藥。”
軍醫趕緊點了點頭，他跟着蘇公公走了出去，南宮祺看了一眼沈慕煙隨後追了出去。“你故意將他們都支出去，是不想讓朕聽見朕的病情么？”
皇帝一臉看透她心思的樣子，沈慕煙失笑。“父皇是病人，得知病情是情理之中，只是，現在這種情況，得知病情不一定是好的，剛剛軍醫說，父皇是久病積鬱，若是父皇知道病情實況。豈不是平白給自己添堵。”她說完還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皇帝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來。“就你的小心思多。”
“父皇眼下只需要好好休養就行，前朝瑞王代監國事，後宮貴妃娘娘打理的井井有條。只要父皇好起來，還有更多的福要享呢。”
“怎麼？這麼久了肚子還是沒有動靜？”皇帝側着身子靠了起來。他現在倒是想好好的享福。若是沈慕煙能夠為他皇家開枝散葉。倒也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沈慕煙的臉微紅，她嘆了一口氣。“這事急不得。若是緣分到了，自然就會來了。”她的眼裏閃過失望，皇帝趕緊轉移話題。“後日就是瑞王世子生辰了吧。聽說瑞王府那邊動靜不小。若是朕的身子好些了，朕倒是想去湊湊熱鬧。”
“可能是因為人老了吧。才會這麼渴望曾經沒有珍視過的。朕與瑞王的父子之情，還有祺兒的母妃，還有你沈家滿門忠烈，這每每想起這些人事，朕都會不自覺的痛心起來啊。”
他確實很痛苦，坐在那樣一個高位之上，從不敢輕易的表現自己的真情實感。“父皇憂心的事情在兒媳看來都不是事，瑞王敬重您，關係雖然不親密但瑞王確實是將您放在心裏的好好敬重着的。”
“若是能每日都跟你聊聊天，朕躺在這病床上也不會這麼無聊了。”皇帝不禁感嘆道，沈慕煙失笑，“那四爺可是要吃味的。他這個人醋性不是一般的大...”
沈慕煙從來在皇帝面前都是一副輕鬆的樣子，隨性慣了倒也沒有什麼說得說不得的地方。南宮祺跟着軍醫出去，他只是靜靜地站在軍醫的身旁，看着他查看藥渣。
“王爺，微臣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軍醫還是終於開口了。“可是發現了什麼異樣？”“回王爺，這藥渣並沒有問題，臣以為皇上的身子並不需要這麼多的高檔藥材堆積治療。本是暑氣攻心，這裏的很多藥材，多為補氣益血之效。”
“這麼說，是進補太多導致？”軍醫點了點頭，“按理說皇帝自然是用最為高貴的藥材。但是這些藥材用的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這藥材里加了太多補氣的藥材。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問題，只是太醫院的御醫們，各個都是華佗在世，怎麼會不明白這些藥材用多了會有反作用。”
“所以你的意思是，父皇的病本無大礙，都是這群庸醫沒有把握好用藥的尺度？”軍醫點了點頭。“今日暑氣更重些，這些大人還在用這些葯。皇上難免身子承受不住。”
“俗話說，欲速則不達...我想大人們，似乎也是怕皇上怪罪他們不好好的診治才會這麼做的吧。”南宮祺從剛才就開始皺着眉頭了，他在思考軍醫說的每一句話。
太醫怎麼會不知道這麼簡單的道理，還是說有人故意的放任他們這麼做，來達到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