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炎的過去
“要我說，都是郝漠風那傢伙的錯，當時他要是拿着赤炎刀，我們何必這麼麻煩。”阿槍有些憤憤不平，他之前之所以留在寒山腳下觀察，就是因為對郝漠風他們心懷芥蒂，想要找到什麼證據證明那傢伙私吞了赤炎刀。
到時候自己就有足夠的理由對付他，就算阿銀和那小子之間有什麼糾葛，到時候也沒有立場來阻止自己……不，或者說，就是因為阿銀和那小子之間有秘密，這才讓自己打從心裏不舒服。
阿槍沒有見過郝漠風的母親夏鬚眉，當然也不知道阿銀現在的臉孔，是夏鬚眉二十年前的樣子，他把一切都想得偏了，不過他總算沒有將這些心底的秘密告訴阿銀和其他人，只是暗自行動着。
“這和郝漠風他們沒關係，那個叫蕭卓的已經帶着許燦生去了KM地區處理善後事宜，郝漠風他們三個又在山上休整，他們還要處理炎，還有那個日本人，不會有時間下山。”阿銀瞥了阿槍一眼，言語淡漠：“阿槍，你的疑心太重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剛才溜掉的那個人，而不是在這裏指責。”
“但是……好吧，先四處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麼痕迹留下。”阿槍說著打發了手下開始在山洞周圍搜索，但他隨即對着阿銀補充了一句：“阿銀，我還是覺得，那個人雖然不是郝漠風他們五個中的一個，但絕對和他們有關係，我們當時為什麼不問清楚再下山呢？”
“他自己要是願意說，他會說的。還有，不要直呼我的名字，叫我刀，或者首領。”阿銀沒有和阿槍多說，她雖然只和郝漠風聊了短短一段時間，但郝漠風的脾氣，她還是摸到了幾分，那小子是個鋒銳內斂的人，只要是他不願意說，或者沒有考慮好的事情，他就不會對別人開口，阿銀不知道東方林和郝漠風的糾葛，但她明白，少年選擇了不開口，那一定是有理由的。
她相信那個男人。
“不要多說了，你也去尋找吧。”阿銀說著將阿槍打發出了山洞，自己彎下腰來查看屍體，她伸手按住了墮天脖子上的傷口，稍微用了一點力按壓：“傷口乾枯，似乎是被火燒過一樣，但剛剛這裏卻沒有起火的痕迹，也就是說，確實是赤炎刀的刀口……”
“首領，這裏有點兒古怪，請您過來看一下。”
一名白衣男子似乎發現了什麼，朝着山洞喊了一聲，阿銀隨即站起了身子，朝着山洞外走去。
她沒有興趣處理墮天的屍體，這傢伙臭名昭著，幫着地獄火做了不少惡事，現在暴屍荒野，也是他自找的。
就在他們到處搜索東方林和赤炎刀的時候，郝漠風三人在寒山上也已經處理好了李水的後事，在大夥熄滅之後，他們將骨灰收在了一個包裹里，里三層外三層地裹得嚴嚴實實，鄭重地將其放在了身邊。
等回國之後，郝漠風打算給李水找一塊風景好的公墓，讓他能夠回到祖國。但眼下，自己在緬甸還有要做的事情。
“漠風，那個日本人交給我和東升去審問，炎就交給你了。”納蘭米兒一邊吩咐付東升將捆綁藤原的椅子搬到外面，一邊朝着郝漠風點點頭：“分開審問，效率要高一些，也免得給他們思考的時間，省得他們說謊。”
“行，按你說的做。”郝漠風沒什麼意見，他知道納蘭米兒精通多種語種，緬甸語和日語都說得很好，如果那個日本鬼子不會說華夏語，讓自己去審問，還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況且付東升跟在身邊，郝漠風也不用擔心那個日本人暴走，弄出什麼事情來。而讓自己單獨審問炎，這也正和郝漠風的心意，他心中還有些謎團要從這傢伙的嘴裏得到答案。
在納蘭米兒他們出去之後，郝漠風伸手在炎的身體關節上按捏了幾下，加速了血液的流動，隨即雙手合攏，頂住了炎的太陽穴，體內的內息稍微提起了一些，這讓少年的手掌逐漸發熱。
這是刺激神經的一種方式，在血脈通暢，熱氣湧入體內后不久，炎終於睜開了眼睛。
此刻他的眼神，比起剛開始來寒山的時候，可以說是天壤之別，當初自己滿懷信心，滿擬隨手消滅郝漠風的小隊伍，沒想到先是遭遇了各種陷阱，最後戰鬥還輸給了這個毛頭小子。
自己居然還被墮天給偷襲了，身受重傷。醒過來的炎很快便發現了自己左腿的不對勁，似乎經脈已經被挑斷了，根本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這讓他的眼裏再次多了一分絕望。
“小子，你要做什麼？”看着面前的郝漠風，炎的口氣依然很硬，不過卻沒了之前的那份霸氣。他身上的金屬防護膜已經被郝漠風扒下來了，此刻周身都不設防，郝漠風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
“炎，我希望你先記住，現在的我是戰勝你的人。”少年站了起來，冷然注視着面前這個罪大惡極的傢伙：“在華夏部隊裏有不成文的規定，比試要是輸了，就要聽對方的話，雖然你現在在緬甸，不過終究，我還是想拿你當一個華夏戰士來對待，只要你配合，我不會對你再動手。”
“哼……不錯，我是在正面比試的時候輸給你的，我心服口服。”炎雖然是個硬漢，但現在他並沒有和郝漠風耍牛脾氣，之前自己和郝漠風對戰的時候，一招一式都記得很清楚，在墮天到來之前，自己已經輸給了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敢做敢認，現在既然失敗了，炎也不會做無謂的辯解。
“你想知道什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開了口，這句話一出口，炎的樣子似乎立刻便老了幾十歲，那是滿腔雄心崩碎的感覺，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有輸得如此乾脆的一天。
“兩件事，第一，你和我父母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赤炎刀會在你的手裏？”少年坐在一邊，塞了一根煙到炎的嘴裏，幫他點燃了打火機：“還有就是，為什麼背叛國家，來到緬甸成立地獄火組織，你知道這個組織給緬甸人帶來了多大的災難嗎？！”
“怎麼，想從我這裏知道你父母的事情？”炎吸了一口煙，淡淡看着面前的少年:“也罷，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回國以後一樣能夠調查到。我本名秦炎，華夏戰士，漠北蒼狼大隊二十年前的副隊長，和你父母都是戰友。”
“赤炎刀和你的狼刀，以及你母親的冰凰刀一樣，是開啟某種物什的必備之物，當時是我們三人一起取得的，所以一人執掌一部分鑰匙。只不過當年，你父親郝連城雖然是漠北蒼狼大隊的隊長，我卻很討厭他。”
“因為什麼樣的榮譽都被歸給了他！我們明明是一起戰鬥的戰友，最後我得到的，遠遠比他要少！甚至你母親也選擇了嫁給他！郝連城有什麼好！他不過是個山野小子，就因為運氣好進了部隊，就一飛衝天了？！我明明出身名門，為什麼在別人的眼中，我都不如他！”炎的神色漸趨激動，似乎想到了某些對他而言不好的回憶。
“我還記得夏鬚眉嫁給他的時候，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她永遠也不知道，我對她比郝連城對她要好得多，每次我幫她做事，她居然都對我說，是不是你父親郝連城拜託我去幫她的忙？！”
“就連他死了以後，她的眼裏依然沒有我！”
“我不服，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即使沒有郝連城，我炎依然能夠做成一番大事！他既然是部隊裏的神，我就要離開部隊；他既然是正人君子，我就偏偏要無惡不作！但是我還是要進入亞特蘭蒂斯遺迹，因為郝連城已經死了，除了我，誰也沒有資格再次進入！”
“之前你問過我，韓進和聶飛他們為什麼會跟隨我，原因很簡單，我們都是被排斥在邊緣的人，都不被認可，明明自己做得並不差，卻從沒有得到過應有的一切！我們偏偏要闖出一副名堂來！告訴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他們錯了，錯得離譜！”
少年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炎，等他說完之後，目光里漸漸帶上了些許憐憫：“就因為這樣么……”
“不錯，人的心其實很小，裝不下那麼多的大道理，當年我就醒悟了，什麼道義善良，全都是狗屁！”炎昂起了頭，朝着少年怒目而視：“來吧，殺了我，不是要帶着我的腦袋回國么？來啊？！拿出你的刀！動手！”
“……”少年沉默了，但最終，他還是抽出了自己插在袖口中的獵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