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抽樣調查
姜如雪火急火燎地趕到公司時，公司上層已經在會議室里，如火如荼地組織由各項目負責人對自己負責項目的進行的匯總。
姜如雪想不到這個會議居然開得這麼緊急，她突然頓麗在會議室門口，深呼吸一下之後，才掛上標準的職業笑容，挺直腰桿，從容地走進去。
看到姜如雪沒事的人大模大樣地走進來，A組項目小組的經理劉靜怡，好高挑的眉峰輕輕一挑，來了使壞的心思。
“姜經理可真是夠悠哉的啊，公司里十個項目，都是環環相扣的，據我所知，你們C組上個月移交的數據好像有些小瑕疵，雖說事後你們也努力去補救了，但是浪費了不少時間，這個也是不爭的事實。要知道，時間對於一個高速運作的企業來說是多麼的珍惜，您這時候才‘優雅’的出現在會議室門口，不覺得太失禮了么？”
她硬是趁着眾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時候，將領導故意放水給她的意圖給戳破。
劉靜怡這個女人，二十來歲的年紀，來公司不過兩年時間，卻輕而易舉的便拿到了十個項目負責人的其中一個。
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出來年輕女子，憑什麼與她這個年過三十的女人，及這幫中年大叔們當中競爭？
當然，她並不是以貌取人，目光淺見之人，她是經過多方觀察考證才證實了，這個女人確實對自己存在很強烈敵對心態。
別人她不知道，但劉靜怡這個女人，她可是清楚得很，這個女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給自己使絆子了。
那麼，自然的，這種明確標榜了是給她下絆子的人，她姜如雪沒有理由不防範。
那自然的，她的底細要查個清清楚楚。
只不過，這個女人的後台真的太過強硬，她託了很多關係，輾轉多翻，也只是查到她的後台在董事局，僅此而已。
在敵人火力尚未明朗之前，姜如雪並不打算與對方正面交鋒駁火。
“關於遲到，我很抱歉！”姜如雪款款轉身帶着防禦性的職業笑容，對正在台上組織這次會議的上級領導代表施施然道。
可當她的目光剛觸碰到立在台上分析PPT的人時，笑容立刻頓住了：居然是他？想不到，她居然會在公司的會議室里再次見到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他怎麼會在她們公司里？
看他一身筆挺的西裝，英俊的面容，腦門仿若寫着‘精英’兩字的男人，她有些不知所措。
連事先準備好‘孝敬’給劉靜怡的話全都給忘至腦後了。
劉靜怡看到姜如雪這副頓住的茫然模樣，以為她又要使什麼手段，使得公司上級同情心泛濫而維護她，當即是立刻炸毛，什麼形象都不要般的尖聲。
“姜如雪，你簡直太無禮了，怎麼能夠這麼公然直視成總？”
姜如雪被劉靜怡的尖叫聲給叫回了魂。
而成於浩則是從姜如雪開始踏進這個會議室的門就發現是她他。他一直帶着和善的眼神看着姜如雪，姜如雪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硬着頭皮對上成於浩的目光。
“對不起！”
“沒關係，請姜經理儘快入座吧。”成於浩巧妙地替姜如雪解了圍，他沒在繼續看姜如雪，英俊的面容繼續移回液晶屏上，“接下來要分析的是項目推進中，常遇到的問題，及應如何將事情往好的一面導向……”
劉靜怡簡直要被氣炸了，可是又不好當場發作。她想不明白的是，姜如雪不過一個樣貌平平的女人，為什麼就能得那麼領導上司的庇護。
而她眉眼如花、身段火辣，年輕漂亮，條件比她好得多，都不能得到眾多領導的青睞，為什麼她就能？難道她真的比自己還要有能力么？
劉靜怡憤懣異常。她當然不會往那方面去想，如果她承認姜如雪的能力比自己強，那麼不就是在承認她就是個花瓶，是靠手段、靠傍着男人上位的女人么？
這種打自己臉的事情，她怎麼可以承認！？打死都不能認！
跟成於浩同在講台上的總監於凱看到成於浩有心維護姜如雪，心裏開始算起了小九九。
公司里，每個項目經理的能力如何，於凱腦中是有個折線圖的，誰的能力強，能的能力弱，特長是什麼，軟肋短板又是什麼，他是了如指掌。
如若不了解自己手下員工的能力，他如何運籌帷幄？又憑什麼、拿什麼去協助行政總裁執行運轉如此龐大的公司？
這些人，每一個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他既要用好他們的能力，也要處理好他們之間的關係。
但如果，有誰想要破壞這種平衡，並且致使公司造成損失的話，那麼，他便會採取相應的措施。
當然這種措施，並不是一味懲罰或者嚴厲。
而現在，站在他旁邊的嘉禾集團總裁成於浩，顯然對姜如雪有些興趣，這麼重大的發現，讓這個曾經在HR待過的於凱血液沸騰。
他當初這個資深HR的名聲，可不是白來的，那是經過層層考驗之後，上級領導替他標榜的。
當初，也正是因為他夠出色，公司上級為發揮他最大的能力，將他每個地方調換輪崗。
他又不傻，如此錘鍊，不就是奔着執行官位子去的咯？那他還不好好表現，難道還要等着機會逝去，才才捶胸頓足痛呼可惜么？
執行總監的位置，可以說是公司的命門，這個位置，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而如今他已經能夠掌控大多的人前程，這，則離不開他的步步算計。
董事會的任免大會上，不是沒有商討過，執行總監這個位置的人員，誰都清楚若是在這個位置上安排了不恰當的人選，那麼很有可能會導致公司運行不穩，而牽扯動很多問題。
而於凱雖然性格存在些瑕疵，但於商業道上，他的這種瑕疵則成了他的優勢，他的亮點，因為在商言商，他不過是發揮了商人的本質屬性，僅此而已！
趁成於浩將主持的機會留給自己，於凱逮了好時機，立刻點名讓姜如雪‘表現’，他在有意無意的向成於浩展示姜如雪的工作能力、職業素養，專業強項。
這麼明顯的做法成於浩當然也看得出來了。
看到成於浩並不排斥反感他向他推薦的人，於凱是越來越大膽，從之前的小心試探漸漸變成了明目張胆。
到會議結束之後，他以日後工作聯繫方便為名義，讓姜如雪與成於浩互留了電話。
成於浩老穿了於凱的小九九，不過他卻樂見其成，並不阻止。
劉靜怡憋着一肚子得火氣，原本以為可以在這次會議上好好表現，博個滿堂彩，可最後風頭卻被姜如雪這個老女人全都搶去了。
她氣得將高跟鞋踩得直響，呼呼的出了會議室的門。
待眾人全都散去之後，成於浩叫住了姜如雪，“姜經理，請稍等！”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種安排是於總監刻意的，姜如雪她也不笨，自然明白於凱的心思。
好在她之前見過成於浩，對他有些淺末的了解。
所以，她便也就沒有推辭於凱的這個請她代勞送送嘉禾成總的請求。
“想不道我們又見面了！姜小姐。”
卸下工作的包袱，成於浩恢復了他慣有的神色。
現在的他，不是集團老總，不是孩子的爸爸，只是站在姜如雪面前，一個極力、想要表現自我男性魅力的男人。
姜如雪臉上依舊帶着職業笑容，沒有摻雜太多的個人感情。
之前是因為不知道，他與自己的公司有合作關係，現在既然已經知道，那麼避嫌，她還是要多注意拿捏分寸的。
“是啊，好巧！如果不是今天遇到您，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您就是這個大工程的投資人！”
姜如雪客套的話，很淡然，很乾凈，沒有任何挑剔的地方。
但成於浩能感覺到她在有意保持界限。
想了想，他立刻明白了，人家一個女子，在獨自面對公司男客戶的這種情況下，多少都會有些忌憚的吧！
他理解了姜如雪窘迫的心態，淡淡一笑后，道：“不知道姜小姐晚上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吃餐飯，當做你之前替我解決小鬼的報答！
“成總，您客氣了。這些不過舉手之勞，您不必挂念心上！吃飯就不必了，我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
直到從會議室出來，姜如雪臉上仍舊帶着職業笑容，她揉了揉有點僵硬的臉蛋，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出來。
成於浩跟着走出會議室的門，站定門口，看着姜如雪急步匆匆的背影，心思繚繞。
他見過的女人很多，睡過的漂亮女人也不少，往日像姜如雪這種容貌寡淡的女子，幾乎不可能讓他記住她們的容顏，可這次，他腦海里竟然清晰的印着她的音容笑貌。
像刀刻一樣印在他的腦海里，恬淡、溫婉，帶着一種不可言說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