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碎屍案006
當然,直到最後,沈十月還是在陳如娟的家裏過了幾夜。
印象中還記得那天那時她的話剛說完,白皙的燈光下,許天佑眼神深邃的望着她,眼瞳里的半信半疑沈十月看在心中,卻也沒有開口。在她看來,這樣的目光太習以為常了。
一時兩人之間的氣氛空寂,誰也沒有說話。約是過了10分鐘的時間,終究是許天佑按捺不住輕嘆了一聲。
正當他再想細細詢問一番時,口袋中的手機嗡嗡的直響,他瞅着屏幕中的名字快速的按下了接聽。黑色的手機聲量不大,沈十月見他不時的癟了下嘴,目光渙散似在思索,於是微微低下頭看着腳下的自己的影子,沒有打擾他。
不到1分鐘的時間,許天佑掛掉了電話,心情有些複雜,眼光直直望向沈十月,“十月,你先在這裏等着,我讓陳如娟過來,今晚你就住她家。”說話間,他滑動着屏幕,按下了熟悉的號碼,把手機放到了耳邊,語氣容不得半點抗拒。
“喂?”
“陳如娟,馬上過來七中校門口。”說話雖短,字字戳重點。
許天佑收回了手機,摸了摸沈十月散落的頭髮,動作異常溫柔,“好好睡,什麼都不要想。舅舅已經幫你聯繫好學校,就是這七中,等過幾日你便到這裏上學了。”
完全跟之前的那副肅穆的冷臉不一樣,倒是多了幾分血緣的親切。
沈十月一愣,很快的便反應過來,眼睛帶着幾分苦澀,估摸是風吹沙進了眼,她揉了揉眼睛,眼圈處有些發紅。“知道了。”
許天佑也沒有說什麼,等待着陳如娟的到來。也許他本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對於這種情感說不出多好聽。
沈十月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忽然一陣腳步聲急促的由遠到近,打破了此刻的場面,來的人正是陳如娟。大概是跑太快的緣故,她彎着腰雙手按住膝蓋,喘着氣,幾步之遙,沈十月依舊能感受到她的哀怨,不禁抿嘴笑了笑。
對於陳如娟的到來,並未牽引許天佑過多的心思,反倒是此刻沈十月臉上的笑意,令他呆了一下,隨後他清清嗓子咳了幾聲,“陳如娟,今晚就麻煩你了。”
“頭兒,你沒事吧?”其實陳如娟倒是想慎重的嘲諷他幾句,不是說不用去她家了么?你特么現在又變主意了!!可她不敢啊,只能一個勁地點頭應道“頭兒,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十月。”
聽着她的話,許天佑點了點頭,抬起腳越過沈十月和陳如娟匆匆地往那女廁的方向走了過去。
其後的三天裏,沈十月再也沒有見過他,她也試圖從陳如娟身上打聽,也只簡略得到他正在所里查案的消息。她自然清楚,就是三日前發現屍塊的校園案,至今還沒抓到兇手,而網上早已是傳遍了天。也許那日正是因為這樣,許天佑才會重回女廁。明日,就是她去七中上學的時間了,估計他也是記不得了。
這樣想着,她不由得嘆了嘆氣,按下了房內電燈的開關,只留下桌上那張節能燈。順着葳葇的橙光,沈十月爬上了床,平穩的合上了眼,並沒有發現房內的角落處出現了一個黑影,迎着窗外皎白的月光和橙黃色的燈光,可以清楚看見它身上的紅色連衣裙。黑影慢慢地靠近床邊,黑髮低垂看不到臉上的神色,緩緩伸出了一隻手想要觸碰躺在床上的沈十月。大抵是感受到寒意,沈十月突然打了個噴嚏,向右翻了翻身子攏了攏身上的薄被,卻沒有清醒。
正是這一聲噴嚏,它的手豁然停在了半空中。見沈十月沒有醒來,這手才又伸了過來,觸碰那溫熱的身軀,微微揚起頭,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嘆息,黑暗中它的臉始終都沒有出現過。這溫熱滾燙的感覺愈發令它迷戀,它開始想要更多,更多,整個身軀趴到了沈十月的上方,手伸得更長,就要到心臟怦跳的位置時,突然一道紅光一閃而過,手上一陣灼熱,感覺整隻手就要融化掉。等再想觸碰時,只見那紅光已經包裹着沈十月全身,宛如一道屏障保護着她。
驀然,它吱呀了一聲,立刻伸手擋住了那再次散發到它所處方向的紅光,可惜灼熱感太強,它不由的往後退了退。糟了,它竟感受到自個兒的身軀越來越虛弱,心中驚慌,那紅光對它而言不單單是傷害,時間一久恐怕是要它的命。逃!它一躍飄過了窗戶直通樓下的方向,漸漸淹沒於黑暗之中。
此時的沈十月眉頭緊蹙卻全然不知,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發現胸前的古玉不知為什麼竟越發的紅潤,鬧鐘按時響了起來,正是早上七點的時間,她並沒有理會更多,連忙起來洗漱,想起很久以前的上學時間,動作加快。
當整理好下到樓時,發現陳如娟早早已備好了早餐,是豆漿和肉包子。她和兒子樂樂正端坐在桌子前吃着。見沈十月下樓,陳如娟連忙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十月啊,今日是第一天上學,對吧。”陳如娟用紙巾擦了一下嘴,把豆漿和包子都推到了沈十月面前。
這幾日的相處,沈十月早已習以為常,對於她的話,點了點頭,一手拿起了豆漿和包子吃了起來。
“今日陳阿姨送你到學校吧,你舅舅估計還在局裏呢。”陳如娟索性仔細打量了沈十月一番,見她臉色平靜,笑着開了口。
沈十月認真一笑,心中已是瞭然,並沒有反對,“謝謝陳阿姨。”
“不謝,不謝。”陳如娟倒是不好意思起來,又見身旁的兒子樂樂徑直的盯着沈十月,不由的嘮叨了起來,“看什麼呢,樂樂。快點吃,一會還要先送你和姐姐上學。”
注意到陳如娟目光,樂樂連忙低下了頭就着手中的包子咬了一口,並沒有說話。
然而桌子那邊的沈十月察覺到,樂樂的目光看似盯着她,其實並非這樣。是透過她投放於身後的某一處上,而到底是那一處她又說不清楚,也不知道這幾日相處樂樂總是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