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 023
鏡頭前,候長柱的身子抖得厲害,明明之前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向警方交代清楚了,怎麼還要審問?難不成他們並沒有找到那人?
心跳更快了,清晰可聞。候長柱微閉着雙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指不自覺得揉了揉。
“怎樣?還記得清楚嗎?”陳如娟坐在了他的對面椅子上,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部看在眼中,不明白為什麼頭兒一回來便要審問這人,這不明擺着這人是兇手嗎?他所說的話與那日投案自首時所說的一模一樣。“馮秀英和李媛媛,她們都是你殺的?”
候長柱深深吸了口氣,眉頭一擰,像是在思考着什麼,“是的,警官,她們兩人都是我殺的。”
“為什麼殺害?目的是什麼?”陳如娟轉了一圈手中的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片刻容不得她挪開,“地點在哪裏?”
每次說到這裏時,候長柱總是愣了一下,並不急於回答,對上了陳如娟的目光,眼眸里暗含波瀾帶着幾分灼熱,良久才一字一句地說道,“為了美。”
“真是變態。”陳如娟心中呸了幾句,眼前的這人根本就是個神經病,為了美掏干別人別人的心、肝眼睛等器官?突然一個念頭猛地鑽入陳如娟的腦中,發現這些日子以來,似乎她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些東西現在在哪裏?”
候長柱抬手撩了一下頭髮,自然明白她所問的東西值得是什麼,心在往下沉,臉上半分不顯故作輕鬆道,“扔了啊,那些是糟糠,早該扔掉。”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不自覺得往左瞟,給人的感覺是他在逃避。
陳如娟狠狠地拍響了桌子,又問了一次,“你在說謊,或者說你一直都在說謊,兇手不是你,準確來說,不單單是你。對吧?我再問一次,東西到底在哪裏?”
還未等候長柱回答,門從外面被打了開來,站在門口的人正是許天佑,他瞅了一眼候長柱,當然也將兩人之間的對話聽在耳中。
“頭兒?你不是......?”陳如娟腦子裏滿是疑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不是說有人報案要過去荒地那邊看看嗎?
門外的許天佑看了她一眼,又瞄了一眼角落處的攝像頭遲疑了一下,這才邁着略顯僵硬的步伐走進了房間內。
與平日一樣,許天佑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一個勁地在徘徊在候長柱的身邊,似乎在確認着些什麼,面無血色,他的眼神獃滯,眼珠子固定在候長柱的身上,完全沒有轉動過的跡象,整個人看起來,有着說不出的怪異。
候長柱心裏頭升起了一陣莫名的恐懼感,不由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抗拒着他的接近。
“候長柱。”這三個字不斷地從許天佑一張一合的嘴巴里吐出,許天佑同手同腳上前一步,一把拽住欲要遠離的候長柱,僵硬地轉過身子往門外走去。力氣之大,令候長柱發出嘶嘶的慘叫聲。
陳如娟快步走到了許天佑的前方,心裏頭早已亂作一團,“頭兒,你不能帶他走。他是殺人犯。”說話間,許天佑什麼都沒顧,重重地往陳如娟的肩膀一撞,砰的一聲將她撞到在地上。目光徑直地朝着前方,拖着候長柱就往外走。
陳如娟揉了揉摔得早些痛的臀部,剛要站起來時,褲袋裏的手機鈴鈴鈴的響了起來,耳邊依舊傳來候長柱用力的呼喊聲,她快速掏出手機,視線一直跟隨着候長柱的背影,沒有看見手機來電中顯示的人正是許天佑。
“喂?!陳如娟!說!”她的語氣有些暴躁,胸腔處燃起了一團熊熊烈火,正無處可發。
“陳如娟!你現在立刻到信息台處要一下報警人的所有信息。”電話一端的許天佑皺了皺眉頭,快速地說道。
“許天佑?!是你嗎?”陳如娟一呆,抬頭瞅了一眼朝門外走着的人,兩個許天佑?講得小聲不敢太過於伸張,低聲喚了一句,這一稱呼平日裏甚少喊,基本上會得來一頓臭罵。
“沒大沒小。記住要快。候長柱暫時別問了。估計這案子兇手不單單是他一個人。”許天佑像是理清了些事,想到的比之前來得更多些。
的確是許天佑平日說話的語氣,正當她準備跟電話那旁的許天佑說起此刻所發生的怪異之事時,她見兩人的身影就要出警察局門口,連忙掛了電話,想要攔住他們的去路。可腦子一轉,腳步輕輕地跟在了兩人的身後,猜想定會有發現。
午夜時分,天氣稍帶了些涼意,陳如娟不自覺地攏了攏身上的衣衫,這大街上早已甚少見到人影,路上不時的經過幾輛汽車,她徒步跟着兩人,發現那位“許天佑”將候長柱拖入了一條小巷中,那路恰好是一個十字路口,路口的一旁種着一棵香樟樹,枝葉茂密。樹底停留着一輛白色的小轎車,光線有些昏暗,看不清車內到底有多少個人。候長柱他們的方向正是朝着那小轎車而去,陳如娟思索了一小會,掏出手機編了一條短訊給許天佑。
這短訊剛發,她的身邊現出了一個人影,着實嚇了她一跳。那人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小轎車處,視線半點也沒有離開。
正是張旭堯。透着手機微弱的光線,陳如娟才看清了他的面容,比前幾次所見來得更滄桑了些,根本不像是個學生樣子反倒有些陰森。
張旭堯沒有吭聲,打量起了從車子處走下來的人,這一天他尋了無數遍,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他們,他不敢輕舉妄動。但身旁的陳如娟卻並非這樣想。眼看着這候長柱一臉笑意地拍打着從車上下來的少年的肩膀,顯然兩人是認識的,這候長柱是有幫手的。難不成車上的人也是兇手?對於這個想法,她稍有些興奮。
但還未興奮多久,一聲慘叫聲從候長柱的身體裏發出,透着光她看見那少年面無表情地一手穿透了候長柱的胸襟,往後一拽,幾秒的時間他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