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 012
沈十月醒來的時候,餘霞正透過玻璃窗投射到地上,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的時間,她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同時輕輕地鬆了口氣。這周圍是熟悉的景象,沒有棺木,紅得令人心驚的紅綢,這裏是她熟悉的房間,並非之間所處的那間房間。
胡思亂想着,她走到了洗漱台間,手捧着水快速地洗了把臉,盯着玻璃鏡里的人,此刻竟有些迷茫,接二連三的夢境,那麼真實,真實的險些讓她相信,之前馮秀英的屍體那個夢,到今日的那個新娘,這之間是否有關聯?難道是那個新娘回來複仇了?她的心跳微微加快。沈十月拿起了電話,決定把這些夢全然告訴許天佑,也許他能從裏面探出些什麼。
手機的屏幕很快便亮了起來,只是鈴聲響了很久依舊沒有人接聽,此時她的心中開始略略有些不安,到底不安什麼她不知道。
“喂,十月?!”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把熟稔的女聲,對面應該是陳如娟,只是不知怎麼的手機信號有些差,不時的傳來幾聲嗡嗡的響聲。
沈十月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估計着大概兩人在查案,“陳阿姨,是我。我舅舅呢?”
“十月,你舅舅他,他不見了。”電話裏頭傳來了幾聲哭泣聲,聲音雖小可依舊能讓沈十月清楚得聽見。沈十月靜靜地沉默了片刻,心中不由地緊了緊,故作淡定的問道,“陳阿姨,你說什麼呢?我舅舅不是和你一起查案嗎?怎麼就不見了?”
“十月啊,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現在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嗎?我叫猴子他們把你接到警局。你莫要怕啊。”良久,陳如娟才緩下了自己的情緒,認真的問了起來又很快的作了決定,這一切有些讓沈十月迷茫。
“好”輕輕的一個字,似乎已經用盡了沈十月全部的力量,從陳如娟的話中暗裏表明她的舅舅此刻遇到了大麻煩,失蹤了?可這青天白日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失蹤了呢?沈十月是如何也想不明白。她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着,餘霞落在了她的身上,照紅了她的臉。
猴子來得很快速,腳步急促地登上了樓梯,一步步地往頭兒的方向走去,站在門外按響了門鈴。半響,門才從內里打了開來,走廊處的燈光通明,照亮了門口沈十月的臉,屋內並沒有開燈,他有些詫異,沒有着急進門,只輕聲地問。“十月,都準備好了嗎?”
沈十月難得冷靜,點了點頭,走到了他的身邊,反身用鑰匙鎖了門,什麼都沒有帶,也什麼也沒有多問。
猴子輕聲嘆了嘆氣,兩人誰也沒再多說什麼。來到警察局時,一樓的辦公樓處正燈火通明,看樣子今晚是要通宵加班的狀態,而坐在正中央低頭雙手捂住臉看不清神色的正是陳如娟。她的身子抖得厲害,不時還傳來了幾分哭泣,渾身上下散發著悲傷。
“陳姐,你別著急,我已經安排了下面的夥計,二十四小時盯着監控攝像,一旦有什麼發現就立刻彙報。”老何拿着一杯熱水放在了陳如娟的身旁的桌子上,盡量壓低了聲音,瞅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沈十月,快步地走開了。
沈十月不慌不忙地靠近她,並未驚動她半分。許是她有些倦意,用手揉了揉泛紅的眼睛,抬頭之間便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沈十月。“十月,你來啦。”
“陳阿姨,我舅舅他怎麼啦?”沈十月面無表情地問了起來,明白這一切陳如娟都會告訴她的。
陳如娟兩眼婆娑地看了沈十月一眼,“我和你舅舅捉到了購買馮秀英屍體的袁氏夫婦,並把他們帶到所里,可當時你舅舅許是心急另一個失蹤者,於是我們兩個兵分兩路,我負責壓着人到所里,你舅舅負責捉捕候長柱。”
“候長柱?”沈十月一怔,仔細又聽了起來。
大抵是看見她一臉懵然的模樣,陳如娟解釋道,“這候長柱在醫院工作,是個醫生。我把人壓到了所里后,我的手機響了幾聲,可當我一接起時,那邊只聽到了沙沙沙的聲音。電話的撥打人是頭兒,也就是你舅舅。但他從來不這樣,我有些擔心,便快速帶上了幾個夥計到那袁氏所說的地址走一趟。但去到那裏才發現,那裏是個荒廢的醫院,已經關門有個月了。心想壞了,走入裏面時,仔仔細細地搜了幾遍,都沒發現你舅舅的身影,反倒是在一間房間裏發現了一個夥計的屍體。血瀰漫了遍地,法醫說了,就地上的血量來說,不可能是一個人的。”說著說著,她情緒有些崩潰,許是為了相處多日的同伴突然離去,或者是自我責備。
沈十月輕抿了一下嘴唇,聽着她的話,卻跟陳如娟有不同的看法。現場並沒有找到舅舅的屍體,也就說明犯人並不着急把他殺害,又或許是尋找一個更有用的時機,這樣想着,估計許天佑此刻是安全的。
“張旭堯呢?當時就只有你們兩個人查案嗎?”沈十月冷靜地問了起來,腦子裏想起了那時張旭堯身上飄散的符咒,不知有沒有尋人符呢?
陳如娟一聽,直搖着頭,未多思索地說道,“沒有見過他,整天都沒有,都不知道去哪裏了。本來約好是一同去發現馮秀英的地方的。”
“馮秀英找到了嗎?”沈十月此刻更關心的反而是馮秀英,她是否真的如自己夢中所看到的那般呢?沈十月急於尋找着答案,伸手用力地狠狠拽住了陳如娟的手臂。“現在我可以去看看嗎?”
陳如娟擰了一下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的冷漠,有些出乎意料,“屍體在法醫那邊,還待進一步的檢查。”
沈十月鬆開了手,“對不起,陳阿姨。”語氣里含着幾分歉意,她的腦中將這些事情都梳理了一遍,總感覺有什麼將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只是此時的她不知道而已,但她定會尋找着其中的答案,不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