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碎屍案 018
沈十月的心裏彷彿有團火在灼熱着她，使得全身有種麻痹的感覺，腳下的腿開始有些不停使喚。她的心有些着急。就現在而言，她倒是不擔心自己。只是那個略有貪婪的眼神似乎就硬生生的映入沈十月的眼帘。猛地嚇得她就要倒退一步。
“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為好，沈十月。”蕭夢潔微微翹起了小指，微抿起嘴唇，整一個不像是正常的狀態。她緩緩掀開了薄被，下了病床來到了沈十月的面前。
病房氣氛寧靜，沈十月彷彿聽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聲，鼻子卻異常敏銳，嗅到了濃烈的福爾馬林的味道，令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認識我？”
蕭夢潔發出了一陣陣清脆的笑聲，伸手輕輕的摸了摸沈十月的鼻尖、眼睛和嘴唇，帶着些留戀。“我當然知道啊。”出乎沈十月的意料之外的，她並未有其他的動作，反而走到了窗邊，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沈十月硬生的面部側着光線，有些險峻色色彩，像是對她的動作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只是一瞬間，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中，“你是紅衣女鬼？！”
幾乎是同一時間，蕭夢潔的肩膀抖了抖，正當沈十月以為她要說話時，她豁然轉過了頭，整個脖子扭曲90度的方向，眼珠子全都泛白，兩行血淚緩緩滴下來，嘴角微微勾起，“紅衣女鬼？哈哈哈，不錯。這個名字我倒是喜歡。”
這話已經像是表明了她的身份，沈十月深深的吸了口氣，企圖緩解自己心中的恐懼，這樣血腥的模樣，不難看出蕭夢潔已經是死了。
“我再說一遍，要是想死，儘管查下去。”
這話明顯在沈十月的心裏激起了千層浪，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腦子一片空白。當然明白，倘若是要殺她，容易得很。可為什麼偏偏如此害怕他們查下去呢？一般不是應該覺得高興嗎？
彷彿是看出了沈十月的心思，蕭夢潔怪聲怪氣的笑了出來，那笑聲宛如鬼魅，“你知道的，殺多一兩個人，對現在的我並沒有什麼差別。”
“那你也清楚，每多殺一個人，你身上便多了一份暴虐。身背多條性命，想要投胎是萬萬不能的。”沈十月說著這話，手微微顫抖，彷彿說到了紅衣女鬼的心坎里去了。
她愣了一下，斂起臉上的笑意，“你倒是清楚得很，不過，那又怎樣。在這世間作個孤魂野鬼也不錯。”
沈十月的心在往下沉，感覺這女鬼定是留戀這塵世。那麼，這塵世間又有什麼令她如此着迷？強殺他人性命？不想報仇？只為留在塵世間。唯獨只有情這一個字。
一陣風忽然吹來，將病房大敞開的窗子吹得吱吱噠噠地響。在沈十月看來，這像是個信號，像是在催促着女鬼。
“好了，該到的人都到了。”女鬼的話剛完，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走入的正是許天佑和陳如娟。兩人神色凝重，首先看到的是站在原地的沈十月。
“十月，你怎麼站在這裏？”陳如娟有些不明白，問了出口，又看見窗戶旁背對着他們的蕭夢潔，躍過沈十月就要過去關上窗子。
許天佑趕緊扯住了她的手，目光深邃地盯着蕭夢潔，像是發現了怪異。“蕭夢潔？”
“頭兒，你幹什麼？”陳如娟掙了掙許天佑的手，又朝着蕭夢潔的方向關切道，“還是把窗子關上吧，你這才剛醒過來。”
蕭夢潔倒是沒有說話，風吹動頭髮，長發隨風飄揚，一條條的長發像被銳器削掉在地面上，她輕輕裝過頭來，衝著他們抿嘴一笑，撲到窗上一躍而下，快速發出砰的一聲響。
誰也沒有反應過來，陳如娟發捂住了嘴一臉的驚訝，似乎不相信自己所見。無法相信如此年輕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了結。
許天佑則快步來到了窗檯邊，往外看了下去，幾步外的空地上發現了蕭夢潔的身體，白皙燈下血色瀰漫，醫院有人發現了這情況，連忙把人翻了過來，嘆了嘆氣息。最終有些無力的把她睜着的眼睛合上。徒留她嘴角的笑意異常詭異。
“頭兒，她，她這是......”陳如娟回過神來，來到了許天佑的身邊，就要往外探去，卻遭到了許天佑的阻擾。
“別看。”許天佑轉回了頭，視線投到了沈十月的身上，望了她一眼，“她跟你說什麼了？又或者你跟她說了什麼？”
沈十月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此時她的腳已經可以挪動，身子有些癱軟。對於許天佑的疑惑，她早有料到。“蕭夢潔，她，她早已經死了。”
“死了？”身旁的陳如娟詫異，明明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還說蕭夢潔並無大礙，怎麼現在聽沈十月說，這人早已經死了。難不成她見到的是鬼？
許天佑沉默了一會兒，腦中回想起剛才蕭夢潔一躍而下時回頭的那一笑，輕聲說：“你看見她了？”
他口中的她，沈十月明白指的是那個紅衣女鬼，不由的點了點頭，“是那個紅衣女鬼。”
此刻的陳如娟着實是頭昏腦漲的，聽着兩人的話，似乎有些事情她並不知道，有些難受，有些荒唐。像是想起剛見面時沈十月所說的見鬼之談，到如今的紅衣女鬼，而見許天佑竟不感到意外，沉下了心思。
“她說了什麼？”許天佑呆了一下，深深的嘆了口氣，對於蕭夢潔的死有些無能為力。鬼神之說，畢竟他從未接觸。
“查，死。”簡短的話語，卻暗含威嚇。沈十月抿了抿嘴，垂下了頭。“那你還要繼續查下去嗎？即便是丟掉自己的性命。”她又添了一句。
許天佑眼神渙散，似在透着沈十月想着什麼。許天佑停頓良久，沈十月才聽到了他說話。
“查！”單單一個字，道出了許天佑的決心。對於一個警察而言，豈能畏懼於此。也是這個字，身旁的陳如娟恍然明白，人已死，唯有查明真兇才會令這些人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