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碎屍案 011
心砰砰的直跳,許天佑驚恐的側過臉,下面的樓梯似乎有動靜,嘶嘶嗦嗦的拖動聲,從遠而近。
這是什麼地方?還是那棟五層小樓嗎?
他深深呼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閉上眼睛,然後開始試圖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然而涼意撲面而來,一陣陣的催着他睜開眼,額上的汗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滴落在地上,此時他是一動也不敢動,右手垂下緊貼着褲袋裏的槍,臉頰處正被手輕輕觸碰。突然耳朵處依稀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女聲。
“2,43。2,43......”女聲沙啞微弱,卻又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這個幾個數字。正當許天佑要睜開眼時,這涼意漸漸散退,周圍響起了蟬鳴聲,人與人的交談聲,一一都鑽入他的耳朵中。
霍然,他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正滿臉疑惑的陳如娟,彷彿剛才自己真是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夢。
“頭兒,你怎麼啦?剛才你跑得也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見了。”陳如娟直勾勾的望着他,一臉懵然,衝著他面前搖了搖手,說道,“誒,頭兒,頭兒!”
“什麼?!”許天佑揉了揉有些痛意的腦袋,難道剛才真的只是幻覺?不,那種驚悚的未知,不可能是假的。後背上早已佈滿了冷汗,濕噠噠的。243。這三個數字到底有什麼關係?那人到底又想告訴他什麼?
噗呲一聲,陳如娟大笑了起來,徑直的指了指他,“頭兒,你這樣叨叨嘮嘮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見鬼了呢?”不知為什麼,她的頭髮像似被風吹過,涼涼的,也沒在意。心中想,這樓設計得真好,就衝著夏涼這點,住得也舒服。
許天佑一聽一愣,定定的站在了原地。她話中的見鬼這一詞狠狠的戳中了許天佑的心,腦子裏不由的閃過一張面容,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頭兒,快點走吧,不是說要立刻見一下那具屍體嗎?”陳如娟催促着,見許天佑愣愣的站着,也不惱,奮然地踮腳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的越過他往樓上跑去。
許天佑沒再多想,亦步亦趨的跟上她的腳步,只可惜,他沒回過頭,角落處一抹紅衣遇風飄揚。
等他們兩人上到樓頂時,那屍體早已被人從半空中拉了起來,平放在樓頂的某一處寬闊的地面上,繩子並沒有剪掉,屍體的外圍包裝依舊包裹得嚴實,遠遠望去像是一個黃色的繭子,唯獨一雙腳裸露在外面。而一旁站着幾個人,大概是學校派過來拉起屍體的人。
許天佑和陳如娟對了一下視線,兩人很快就走了過去。
“許警官,你終於來了。”之前見過的梁主任一臉的驚慌,連忙上前緊拽着許天佑的手“怎麼會又出了一案件呢?這兇手還沒有捉到嗎?”
一旁的陳如娟連忙張開雙臂擋住了他,“梁主任,不好意思,警察辦案,內部消息不宜外透。”
聽着她的話,梁主任他們大抵也知道從他們的口中探不出什麼究竟,也沒再追問,只衝着那屍體的位置不時的議論,頓時人心惶惶。
許天佑連忙走了過去,蹲了身察看着那具屍體,膠袋似乎與前面的碎屍案手法一樣,可為什麼兇手明明知道警方現在正在調查還依舊頂風作案呢?是同一個兇手嗎?屍體裸露在外的腳部沒有穿寫,腳底乾淨得很,腳踝的地方有傷口,不深,夾雜着黑色的牆灰,他猜是兇手把受害人帶到這上面,然後把其殺害,脫掉她的鞋,然後用繩子掛在樓上?那兇手跟受害者是認識的?這一步步的猜想下來,許天佑總覺得哪裏不對。
“頭兒,何法醫他們來了。”陳如娟瞅着那樓梯口出現的人影,衝著許天大聲說道。眾人一聽,也都讓出了一條道。
許天佑點了點頭,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朝何悠然打了打招呼,后見他一臉的冷漠,趕緊把手伸到後面摸了摸後腦勺,沒太在意。腳步輕邁,走到了屍體垂下的位置,牆邊有被繩子磨損的痕迹,痕迹清晰形成了一個凹形,白色的牆粉均勻分佈。而繫着繩子的那頭是一個裝滿了巨型水桶,他沿着繩子的方向看了過去,地上有摩擦過得痕迹,也就是說,受害人有清醒的時候。
“誒,頭兒。何法醫找你。”陳如娟衝著她招了招手,喊道。
這一聲打破了許天佑的思緒,他沉默了一會,才轉過身子,往何悠然的那邊走了過去。
“如何?”塑料帶已經被打開,露出了一張稚嫩青紫色的臉,瞳孔放大,表情猙獰。
“頸部被繩子勒緊,無法呼吸窒息而死。還要作近一步屍檢,看看能不能從衣物中提取到有用的線索。不過這次的作案手法比較粗糙,繩子,不像是之前的那樣會用到牛皮紙木炭代表溫暖的物品。”何悠然一一說著自己的看法,利索的撿起工具,起身。
“也就是說這不是同一個人作案?”許天佑擰着眉頭,鎖着深深的沉鬱,抬手摸了摸下唇,似在思考,“兇手是在模仿?”
“這是你說的。”
許天佑的黑瞳深邃不已,心裏已然明白何悠然是同意自己的這個觀點。“陳如娟,去查查死者的身份、背景。”
“是,頭兒。”陳如娟應了一聲,開始將頂樓上的其他人都疏散下樓,當然包括學校的領導。只是其中有一人兩步一停五步一走的,頻頻轉頭回望,臉上神情凝重欲言又止的模樣,着實引起陳如娟的矚目。
“請問你是?”陳如娟指了指那人,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她。其他的人一見立馬避了開。
“我,我是這棟宿舍的舍管,王愛珍。”這個約五十歲年紀的阿姨緊張得嘴巴打了結,盯着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回答了她的問題。
原來是宿管。陳如娟望着她緊拽着衣角的手,粗糙得很,左手的中指上圍着一圈止血貼,眉毛輕佻,“你是宿管,那你認不認識這個受害人?”
王愛珍微微低着頭,輕聲說,“認識,是406宿舍的奚玉蟬,早上因身體不舒服回得宿舍。當時還跟我嘮叨了幾句,沒想到這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