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針鋒相對
靡靡之音透過木窗隱隱約約地傳入廂房內，一位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給謝珂、謝天翎和吳緣倒酒，“真是想不到來這裏消遣還能碰到四位在武林大會上名揚一時的人物也算是有緣，在下張宇昂有禮了。”謝珂百無聊賴地坐着，楊淼抱着楚楚可憐的秦雨安生怕謝珂會吃了她似的，“真是打攪了。”謝天翎這話一說整個房間的人都多多少少面色一變。
“沒事，我們走了之後張兄可以繼續嘛，我想吳少俠應該不會奪人所愛吧？”謝珂卻笑了，秦雨安明顯剛才是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告訴眾人她是當朝太子，女人可以有任何缺點除了傻。謝珂微微仰頭睥睨眾生的姿態讓吳緣簡直想立馬跟她打一架。但是他卻笑笑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這種人了？”說完端起謝珂前方的酒一飲而盡。張宇昂真是沒想到自己逛個窯子能惹來這麼兩個人，稍微權衡了一下說道：“既然吳少俠看上了這位姑娘，我張某人自然是願意成全了。”
謝珂一隻手托着下巴含糊不清地說：“恩，真好，都快成一段佳話了，可是之後呢？讓她當你的小妾，你要是想我倒是可以幫幫你替她贖身。”謝珂還就奇了怪了這個世界上怎麼這麼多愛管閑事的人，不過這個人的功夫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就是個禍害，早早除了才是正道。謝珂從心裏默默地打算着。謝天翎到底是謝珂的姐姐看她這個樣子輕輕地拉了她的袖子說道：“既然我們是聖女宮的弟子到還是有些辦法的，這件事要是能了了也是一樁美事。”現在就她不想看到謝珂算計別人。至少不是親眼看到。
吳緣還沒有說話秦雨安一下子就跪倒在吳緣腳邊，“別說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能不能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最後的自尊。”謝珂重重地拍了下檀木桌子讓秦雨安到了嘴邊的祈求生生地變成了一聲近似哭聲的笑：“我一個罪臣之女，身似浮萍，和您當然不同。我只求能有個歸宿罷了。”謝珂溫柔地笑了謝天翎搶白道：“你先起來，事情我會解決。”嘴上雖這樣說謝天翎看着這個曾經差點成為自己皇嫂的女人沒有半點好感，當初皇兄被賜死之前她們一家人的嘴臉還歷歷在目。
“哎，好一個身似浮萍，吳少俠怎麼不說話？”謝珂不好直接反駁謝天翎對着一直保持沉默的吳緣。吳緣對着張宇昂說道：“張兄先走吧，我有些話想跟這兩位聊聊。”雖然現在他面上帶着彩但是絲毫不能掩蓋他的氣場，張宇昂見現在形勢有些微妙拱了拱手說道：“好，那四位慢慢聊在下先失陪了了。”說完就快步離開了了。
謝珂抬了抬眉問道：“吳少俠想說什麼？”
“真是久聞不如一見，太子殿下果然是不同凡響。”吳緣用眼神示意楊淼先將秦雨安扶起來，可是楊淼已經被他說的話鎮住了，她指着謝珂說：“她？”謝珂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是輸了，不過母后的兵權我還真是沒什麼興趣。”謝天翎一臉差異地看着這兩個人一來二去的交鋒，謝珂竟然這麼容易就承認了倒是讓吳緣有些吃驚，他本來只是想詐詐她的。
謝珂換了只手撐着自己的下巴，“別跟你師兄和其它人說，恩否則我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吳緣嗤笑了一下，明亮的眼睛中似乎有星星在閃爍，“你養的人能攔住我嗎？”真是自大到了極點也是驕傲到了極點。讓謝珂有點想折斷他的傲骨她的手心有些痒痒。“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謝珂站起身對着還跪在地上的秦雨安說道：“如果這個人願意收了你，我就放你一馬。我們恩怨兩清至於誰讓你出現在這裏的我也不計較。就當是給你這個小孩一點獎勵吧。”最後一句話她是對着吳緣說的。而一塊木牌慢慢從她袖子中滑出，秦雨安立馬抓住那塊木牌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吳緣看着她明明就是個小丫頭的模樣偏偏說這麼老練的話無比燦爛地笑了，“你和傳言中的有些不一樣？”吳緣說道。楊淼警惕地盯着謝珂，謝珂卻看着她說道：“那傳言說我怎樣？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我就不聽了告辭。”說完謝珂轉身準備離開，吳緣卻在她身後無奈地說：“雖然你挺讓人討厭的，但是還是提醒你萬事小心，江湖上的規則也不是你們說打亂就能打亂的。”
“朝廷千辛萬苦建立的規矩也不是你們能任意踐踏的。”謝珂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還有多謝提醒。”
謝天翎跟着謝珂走了出去她納悶地問：“妹妹你怎麼好像不太在意這次的事。你是不是另有打算。”謝珂看着燈火通明的街道眼神凌厲如刀，“秦雨安出現的太巧合了，我看是母后他們另有打算，我就當出來遊玩看他們要幹什麼。”或許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就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任何人了。
楊淼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愣愣地說：“她怎麼可能是？”吳緣從木窗中看着謝珂悠然離去的身影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先走了。”
“公子！那我呢？”秦雨安楚楚可憐地看着他，吳緣歪着頭上下打量着她，“我們吳家雖然不缺銀兩，但是我家可是商賈人家，比你們倒還低賤些，你要是願意走師姐先幫她贖身吧。”在他心裏也不過是多養一個人罷了。
“那我們現在要幹嘛？”或許是謝珂這種運籌帷幄的氣場感染了謝天翎她竟然也有些放鬆了，謝珂掃了掃人群說道：“去個僻靜點的地方。”謝珂手心是影七剛剛塞給自己的紙條。謝天翎跟着謝珂七拐八拐地轉到了個僻靜的小衚衕這才輕聲說：“跟了我們這麼久，還是出來說話吧。”謝天翎心裏一驚自己竟然沒有感覺到有人跟着她們。
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人，一身黑衣看不清面貌，但是身形卻讓躲在暗處的影七一驚，這個人竟然有些熟悉。
“太子殿下，能問您個問題嗎？”聲音沙啞得像是破舊的風車。謝珂也感覺到了莫名的熟悉感，她不自覺地向前走了一步，“你說。”那人緩緩地抬起頭樹皮般褶皺恐怖的臉映入謝珂的眼帘，“你口口聲聲的說，江湖中人沒有規矩，可是規矩又是誰定的，我只知道至少江湖中人給了我名字，讓我有棲身之所。”
謝珂輕輕地往前走去就像是被某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吸引了沒有絲毫防備，“你是？”後面半句話還未出口一道巨大的內力將她生生地拽了回去，“殿下小心！”影七擋在謝珂前面而離他脖頸幾寸的地方是吳緣緊緊握住的刀刃。“沒事吧？”吳緣另一隻手還保持着運功的姿勢。他狠狠地將那人的刀折成兩半，輕鬆得如同是在炫耀。謝珂卻沒心情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果然這才是武林盟主該有功力。”那人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吳緣，“可不像太子殿下一身功力都是靠我們這些低賤的人傳的，你知道為了這多少影衛功力盡失，我們不過是你們謝家權利鬥爭的棋子，你所謂的朝廷又給了我們什麼？”他越說越激動沙啞的嗓子幾乎要扯破了。
影七趕緊吼道：“你在說什麼？！殿下不要過來！”
謝珂的嘴唇顫了顫，“你是給我傳過功力的人？”她知道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來自那裏了，她低着頭不安地四處瞟了瞟。吳緣聽了之後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有些嘲笑地說：“原來你們皇家的武功得來的這麼容易。”自己是有病嗎？竟然衝上來救她。
“不是。”那人卻開口了，帶着輕蔑地看着謝珂，“謝家大多數人都是練武奇才，根本不需要我們這些廢物。只有太子殿下。”
“你閉嘴！”謝天翎趕緊出口阻止，謝珂卻拉住了她直直地看着那個人苦笑了一下，“除了我，是個連大小周天都打不通的傻瓜，對不起。”她一字一頓地說。影七和吳緣都被她的話鎮住了，‘對不起’這三個字竟然能從謝珂嘴裏吐出。可是下一秒謝珂緩緩地抬起頭堅定地說：“但我沒錯。”
“你！”這句話明顯把那人惹急了，他馬上就會撲上來似的惡狠狠地盯着謝珂。謝珂偏了偏頭，“沒有了功力，我還安置好了你們，至於你為什麼會是現在的樣子我不得而知。我謝珂是主動向父皇提出將年邁些的影衛廢功力好好安置的，我沒錯。”她不這樣做這些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難逃一死。在監視下好好地活着，總比死了強。
吳緣恍然大悟似的說：“兄弟看來是有人在利用你們對皇室的恨意吧，沒了武功又不是不能活你何苦呢。”
“說的輕巧，我們不過是一群犯人，豬狗不如苟延殘喘罷了。”他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
謝珂擺了擺手頓時衚衕幾乎個個角落都出現了影衛，“我沒錯，我真的已經做了我能做的一切，我要這天下齊昌，要齊朝長長久久，萬民太平。我，真的只能做到這裏了。你還要我怎樣做？放你們回故鄉？我做不到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