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消失的嬰兒臉

第十二章  消失的嬰兒臉

雷鳴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裏,法醫的屍檢表明,這裏的五具屍體死亡時間雖不一樣,但是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沒有腐爛。而且這五具屍體除了那個孩子的,都是在同一個房間裏發現的。”

“你是說這些人死了之後根本就沒有通知殯儀館,也沒有發喪,而是直接就放在了房間裏?”我有些毛骨悚然。

一個人死了,不入土為安,反而放在房間裏,活着的人還若無其事的在這房間裏繼續生活……

“你先不要報道這件事,上面有交代,怕引起民眾恐慌,所以在事情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前,不讓媒體報道。我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才跟你說這些,你可不能毀我。”

“放心吧,我自己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呢,報道個毛線啊!”想起主編的那張老臉,我就一陣惡寒,要找個好點的說辭才行了。

說心裏話,我對這些事件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領導的命令又不能不聽。

“那行,等事情有了進展我第一個告訴你。”

“行,那你先忙,我走了。”

我隨手扔掉煙屁股,轉身剛要走,就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

我一個激靈轉過來,並迅速後退了兩步。

一個外面套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裏面穿着警服的法醫正盯着我看。

這雙眼睛怎麼這麼眼熟呢?

“看什麼看?把煙屁撿起來!不知道這是現場嗎?虧你還是個記者!”

蘇婉?!

她不是在醫院實習呢嗎?怎麼突然成了法醫了?

我趕緊彎下腰把煙屁撿起來攥在手裏,訕笑着說:“這也不是凶殺案,有必要保護現場嗎?”

蘇婉摘下口罩,表情嚴肅。

“現在案子還沒查清楚,一切推斷都有可能成立。”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先走還不成嗎?”我吧煙屁股裝進口袋,轉身要走,卻又被蘇婉叫住。

“你不許走,我一會兒有事跟你說。”

“為什麼?我只是個路過打醬油的好么?有什麼事非要在這裏說?”

“少廢話,你知道這是警戒區嗎?你不是警務人員,擅自闖入警戒區,按照治安處罰條例應該罰款的是吧?”蘇婉用威脅的口氣說道。

“好吧,我就在這等你。”

“這還差不多!”蘇婉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款款的轉身走了。

雷鳴看了看我,“這丫頭你認識?”

“算是認識吧,幫過我一個忙。不過她怎麼當上法醫了?我記得她前兩天還在醫院做護士呢。”

“她那是在實習,人家可是警官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專攻法醫。”

和雷鳴閑聊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喊“收隊”,接着那兩輛救護車就開走了,剩下的幾輛警車也陸續開走。現場只剩下幾個收拾現場的協警。

“我也走了,改天請你吃飯。”雷鳴跟我打了個招呼,開車離開了。

現場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就只剩下了我一個。

雖然屍體已經被救護車拉走了,但是我仍然感覺到現場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但是小區的燈卻是沒有亮多少。尤其是發現屍體的這棟樓,根本就沒有幾家亮燈。

蘇婉這丫頭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卻非要我在這裏等。

心裏正胡思亂想,就看見蘇婉從單元樓的入口走了出來,並且朝我招手。

我幾步走了過去,埋怨她讓我等了這麼久。

但是蘇婉臉上卻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這家人的死不正常。”

“切,誰家死人是正常的?”

“哎呀!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家人有古怪!”蘇婉看我不懂,着急的跺了一下腳。

“你是法醫對吧,你可不能說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要堅持唯物主義原則……”

我還沒說完,蘇婉就在我的腦門上狠狠敲了一下,“說正經的呢!你一會跟我上去,查一下這家人住的房子,我總覺的不正常。”

我一聽,馬上打了退堂鼓。我現在腦子極度混亂,再也不想摻和這種事了。

“這事應該是警察乾的,你還是找你的同事吧!”

說完,我不等她拒絕,轉身就要走。

“真不知道佳雯是怎麼想的,她走之前告訴我,說讓我有困難就找你,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我轉過身來,“她真是這麼告訴你的?”

“不然呢?你見過哪個警察找記者幫忙?”

“好吧,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有些累,一天都沒吃飯了……”

說完我恨不得馬上給自己兩個耳光,怎麼一聽到丁佳雯我的原則就沒了呢?

蘇婉笑了笑,“等一會兒完事了,我請你東方之珠吃宵夜去。”

“行,說定了。”

我跟着蘇婉走進了昏暗的單元樓內,樓梯間的聲控燈也不知道壞了多久,一直走到三樓也沒見一個盞燈亮起。

三樓一共有兩家住戶,藉助蘇婉的手機亮光我發現其中的‘301’門上被貼了封條。

蘇婉伸出手,輕輕的揭開了封條的一角,接着整張封條就被她揭開了。

接着,她拿出了一把銹跡斑斑的鑰匙,輕輕的插.進了鎖孔。

轉動兩下之後,只聽‘咔噠’一聲,門開了。

蘇婉用手機照明,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房間。

我跟在她身後,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房間內瀰漫著一股發霉的味道,手機光照到的地方,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紅木的地板上,到處是凌亂的腳印,應該是剛剛的警察留下的。

“你確定這家人的屍體都是在這發現的?怎麼看也不像有人在這生活的痕迹啊!”我四下看了看,這裏除了地板上的腳印,到處都覆蓋著厚厚的灰塵。

“沒錯,那個孩子就是生活在這裏,而且經常會有鄰居發現他出入這間房子。直到最近他們聽到這間屋子裏經常發出奇怪的聲音,敲門又沒人開門,這才報的警。”

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伸手按上了牆上的電燈開關,但是燈卻沒有亮。低頭看了看手指,上面沾滿了灰塵。

這孩子死之前都不開燈的嗎?

漆黑的房間,守着四具屍體,生活了七年。

我頓時發現我的腦子不夠用了。

手機的燈光掃過客廳的一面牆壁,牆壁上掛着一些照片。

我走到這面牆壁跟前,仔細看着上面的這些照片。

照片大多是全家福,而且是不同時間照的。

格局就是那種兩個老人坐在前排,父母站在老人身後,孩子站在邊上。

但是,在這些照片中,我發現的不僅僅是五個人。所有的照片上,都有一個人的臉被刻意的劃掉了。而且從身高上來看,這張被劃掉的臉,應該是個孩子。

蘇婉此時看我盯着照片看,也走了過來。

“這家應該還有一個孩子!”我說出了自己的推斷,“你看,這孩子的臉被人用刀子劃掉了,所有照片上都是這樣!”

蘇婉點了點頭,“這孩子應該不會太大,最多也就五六歲。”

我逐一掃過這面牆上的所有照片,黑白的,彩色的,像素高的,帶雪花點的。

突然,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充斥了我整個身體。

我張大了嘴巴,獃獃的看着蘇婉,聲音不可抑制的顫抖,“這孩子,一直沒有長大!”

蘇婉順着我的手指看去,緊接着她的臉也變的慘白。

這些照片最早的一張是黑白照,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印刷精美的花體漢字:1965年新華照相館留念。照片上一男一女,男的帶着一頂軍帽,穿着一身綠布軍裝。女的扎着兩條辮子,身上穿着一件方格子襯衫。

兩個人並肩而立,孩子抱在男人的懷裏,位於相片的中間,肉乎乎的小手好像拿着什麼好吃的東西,正要往嘴邊送。兩人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緊挨着這一張的,同樣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時間顯示,這是1985年的照片,上面多了一個十幾歲大的孩子,站在兩人旁邊。

從臉上分辨,這應該就是第一章照片上的男女,兩人的臉上多了一些皺紋,女人的長辮子也剪掉了。男人懷中抱着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的臉被劃掉了。

下面的每一張照片都是如此,一直到了最右下角的那一張。

那張照片上同樣有拍攝時間:2015年2月22日。

照片上只剩了兩個人,一個穿着校服的少年,懷中抱着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少年的眼神空洞,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只是獃獃的望着鏡頭。但是那孩子的臉仍然被劃掉了。

蘇婉看完,驚異的看着我問,你怎麼知道這孩子是同一個人?

我指着那孩子的右手,“這孩子,是個六指!”

蘇婉湊近了照片,仔細的數着孩子的手指。

“蘇婉,我們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給警方調查吧,你是個法醫,我是個記者,這事和我們無關啊!”

蘇婉轉過臉,手指放在唇間,輕輕的噓了一聲,“聽——什麼聲音?”

我屏住呼吸,豎起耳朵,靜靜的聽着。

‘嗒——嗒——嗒’

聲音似乎來自門外,這似乎是有人走在水泥樓梯上的聲音。但仔細一聽又不像,因為人的腳步聲不可能這麼發出這麼機械的節奏。

‘吱呀——’門被推開了。

腳步聲清晰的出現在房間之內。

我瞪大了眼睛問蘇婉,“你沒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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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薩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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