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禽獸後父
今天，第四者咖啡館的事情不多，於是，唐茜又一次提早下班。
到菜市場裏買了些菜，換乘公交車回到家，時間才到下午4點半。唐茜打開家門，卻發現趙嘉偉居然比她更早就回到了家。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走到廚房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后，唐茜走到坐在沙發的趙嘉偉身旁。才發現，趙嘉偉竟然一臉憤怒。還不明箇中原因的唐茜笑着摟緊趙嘉偉的腦袋，溫柔地問：“誰惹我的趙嘉偉生氣了？”過去，趙嘉偉的脾氣極為暴躁。但是，隨着時間的磨練，趙嘉偉已經磨掉了很多稜角。再加上做快遞這行最需要的就是耐性，所以趙嘉偉近年來的脾氣已經好很多了……現在，趙嘉偉居然這麼憤怒？唐茜心中沒由來地感到有點不祥。
趙嘉偉一手把唐茜拉到他身旁坐着，一手緊緊地摟住唐茜的肩膀，咬牙切齒地說：“我被炒魷魚了！”
“啊？為什麼？”唐茜震驚又疑惑……為了“努力工作給唐茜更好的生活”，趙嘉偉工作極為勤奮賣力，趙嘉偉也極度重視這份工作。一切明明都好好的，聽說趙嘉偉還經常被老闆點名稱讚，怎麼，突然，趙嘉偉就被解僱了呢？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那個女人！”趙嘉偉的眼神里出現了殺氣，這種似曾相識的殺氣讓唐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個女人是誰？”唐茜問。
“誰認識她是誰？！我只知道她是某個富豪的秘書！那個老女人寄了份快遞，剛好是我配送的。不知道為什麼，那份快遞不見了，那個老女人居然一口咬定說是我偷了她的快遞！我X她，我根本就沒有偷她的快遞！如果不是為了工作，我真想直接把她罵死！但是為了工作，我忍了！誰知道那個老女人堅持說如果老闆不解僱我，她就要報警把我和老闆一起抓到警察局，然後告我們合謀盜竊！老闆那個慫貨聽了老女人的威脅馬上就把我開了！”
“不見了快遞賠錢就是了，哪用這樣咄咄逼人？”聽了趙嘉偉的陳述，唐茜也跟着生氣了。
“算是我不見的貨，我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也給那個老女人賠了錢！一張破畫讓我賠兩萬塊，我也忍了！沒想到那個老女人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堅持要老闆炒我魷魚！好不容易等那個老女人走了，我還低聲下氣地去找老闆讓他演完戲就算了，不要真的炒我魷魚。但是老闆說，那個老女人的老闆是我們惹不起的厲害貨色，我們不見了的那副說不定就是那個富豪的，炒我魷魚說不定就是那個富豪的意思。為了不得罪那個富豪，老闆硬是把我給開了！”趙嘉偉越說越氣憤！好不容易存了點錢，那個老女人一下子就讓趙嘉偉把存下來的錢賠光不說，還害趙嘉偉丟了工作！早知道一定會被解僱，趙嘉偉一定會當著那個老女人的面，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罵那個老女人還不夠，還有她身後的那個富豪！狗仗人勢聽得多了，今天趙嘉偉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回。
“不是你的錯！這都是那個女人的錯，還有你們老闆這樣對你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唐茜抱緊趙嘉偉，她希望她緊緊的擁抱能將趙嘉偉心中的憤怒和鬱悶全都趕走。
“雖然老闆是慫，但他也是無奈！一切都是那個賤女人！還有那個賤女人背後的那個賤男人！他們保佑他們不要在街上看到我，不然我一定見他們一次打他們一次！”趙嘉偉緊掄的拳頭青筋崩裂。
“趙嘉偉，答應我……就算你真的在街上再遇到他們，你也不能打他們！你想想，單單為了一幅畫，他們就讓你丟了工作之餘還揚言要告你。如果你真的打了他們，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坐牢的！”
“你以為我會怕他們嗎？！”趙嘉偉天不怕地不怕……
“不是你怕，是我怕……我怕你會坐牢，我怕我會看不到你。”唐茜緊抱着趙嘉偉的雙臂不停地哆嗦着，想起趙嘉偉可能要坐牢，想起她可能看不到趙嘉偉，唐茜害怕，很害怕……
“不要怕，不用怕！我就在這裏！”趙嘉偉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唐茜傷心。聽了唐茜無助的話語，趙嘉偉滿肚的怒氣一下子全都消散了。趙嘉偉用他的大掌用力地撫摸着唐茜柔順的長發，他用他極具安全感的聲音在唐茜的耳邊說：“我答應你，如果我再遇到那個女人，最多罵她兩句，至於那個未見過面的男人……”
“不行！你答應我，無論你遇到他們中的誰，你都馬上掉頭走好嗎？雖然我知道這樣會讓你心裏不舒服，但是為了我，求你了……”唐茜的聲音充滿了彷徨和無助，彷彿趙嘉偉一天總有24個小時會在街上再遇那個女人和那個富豪似的。
“好！我答應你！”趙嘉偉願意為唐茜做任何事情。
“趙嘉偉，謝謝你。”唐茜極快地在趙嘉偉的臉頰印下一吻。
“傻瓜！”趙嘉偉低頭狠狠地啄了唐茜的唇一口，“我還要答應你，我會儘快找到新工作的！我說過我要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我說到做到！”
“趙嘉偉，只要你一直待在我身邊，陪着我，抱着我……這樣的生活就是我最好的生活。”唐茜偎依在趙嘉偉的懷抱中，唐茜心裏明白，趙嘉偉想重新再找一份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
那一年，唐茜十七歲。
那一天，本來還在學校上課的唐茜突發高燒回家休息去了。正是中午，余虹忙於在餐館工作沒空理會唐茜，所以唐茜只能自己一個人在家，昏昏沉沉地睡着……唐茜不知道她到底昏睡了多久，她只知道持續的高熱吞噬着她的意識，她愈發感到昏沉，迷糊，無力。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四周的一切漸變昏暗。
突然一種難以言喻的重量壓上了唐茜的身體，這種重量帶着陌生的味道和嗆人的酒氣，這種重量帶着壓抑的喘息和不壓抑的慾望……莫名的心悸促使唐茜用盡全力睜大她極為沉重的雙眼，她燒得迷糊的雙眼卻始終無法看清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是什麼。直到，壓在唐茜身上的重量居然開始對她上下其手，唐茜驚然發覺，壓在她身上的不是普通的重量，而是一個人的體重！！
壓在唐茜身上的那人是誰？
四周過於昏暗，雙眼過於模糊，唐茜無法看清。唐茜只能恐懼地掙扎着，本能地反抗着，那人卻愈發猖狂地開始伸手探向不該被探向的地方……燒得全身無力的唐茜用盡一切能使用的力氣掙扎着，那人探索的手卻更加肆意和猖狂。唐茜無力地哭着求饒：“放開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會很溫柔的！”聽到那人沙啞而噁心的聲音，唐茜懵了！雖然四周很是昏暗，雖然唐茜模糊的雙眼看不清身上那人是誰，但是那人的聲音……唐茜聽得真切！朱九宏！！那人居然是朱九宏！！
“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告訴媽媽了！”唐茜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推開朱九宏，但是在塊頭極大的朱九宏面前，病怏又瘦弱的唐茜連縛雞之力都沒有。
“告訴你媽？哈哈哈哈……”朱九宏一手掐住唐茜雖然病容滿布，但仍美麗動人讓人激動的臉蛋，噁心地笑着說：“你媽說，你不聽她的話老是和趙嘉偉黏在一起，與其便宜了趙嘉偉那個臭小子，不如送給我！”說完，朱九宏竟開始伸手去脫唐茜的衣服和褲子……
“我不信！你放開我！放開我！！”唐茜瘋狂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抗拒着朱九宏帶着陌生情慾的雙手，醉酒的朱九宏毫不留情地狠甩了唐茜一巴掌，原本就發著高燒的唐茜被打得眼冒金星差點就要昏過去。朱九宏趁着唐茜消停的片刻一手扯下了唐茜的褲子，已經在昏迷邊緣的唐茜本能地流淚求饒，求饒的話才到嘴邊，唐茜就被堵住了嘴……朱九宏噁心的味道毫不壓抑地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着，就在朱九宏做好準備就要無限靠近唐茜的時候，突然有人粗暴地將朱九宏拉離了唐茜的床。
難道是媽媽來救她了？
唐茜癱在床上無法動彈，她用力睜大雙眼努力地看着昏暗中發生的事情。
在千鈞一髮之際，把朱九宏拉離唐茜的人不是余虹，而是從窗戶爬進唐茜房間的趙嘉偉。趙嘉偉和朱九宏你一拳我一拳地互相毆打着，相互扭打着。喝了酒的朱九宏火爆非常，再加上被壞“性致”的羞怒，現下的朱九宏簡直就是打不死的邪惡綠巨人；看到朱九宏居然要對唐茜做那種事情，趙嘉偉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瘋了似的一心只想把朱九宏往死里打……殺紅眼的趙嘉偉一個飛身把朱九宏撲倒在地，朱九宏一個猛力反身把趙嘉偉按在了地上，又是一場相持不下的廝打……
開始體力不支的朱九宏用眼角的餘光看到滾落在他們身旁的酒瓶，沒有半點的猶豫，沒有半分的思考，朱九宏伸長手握緊酒瓶毫不留情地往趙嘉偉的頭上爆，一時之間，鮮血直飆……趙嘉偉雙手抱住他鮮血直流的腦袋，濃稠的鮮血將趙嘉偉痛苦扭曲的面容映襯得更加駭人。
朱九宏趁機站起身猛力踢打着趙嘉偉，一邊踢一邊還骯髒大罵：“我們的家事關你什麼事？你再不走我就直接在你面前跟唐茜……哈哈哈哈哈！”朱九宏猖狂地笑着，瘋狂地踢打着。眼看趙嘉偉已經被踢打得毫無反擊之力，眼見趙嘉偉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唐茜房間的地板，朱九宏這才不屑地朝趙嘉偉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道：“你大爺沒有力氣和你在這裏耗，因為我要留着力氣……給唐茜！”又再狠狠地踢了趙嘉偉一腳后，朱九宏肆意地笑着轉身，再一次走向唐茜。看着床上唐茜的衣衫不整，看着唐茜迷離恐懼又漂亮臉蛋，朱九宏亢奮不已……
背後突如其來的錐心劇痛淹沒了一切慾望。
朱九宏驚恐地轉過身，只見滿臉鮮血的趙嘉偉像是索命的厲鬼緊握着染血的彈簧刀。趙嘉偉怒瞪朱九宏，憤怒大喊：“誰都不可以欺負我的糖糖！誰都不可以！！”
不顧背上的劇痛，朱九宏雙手拎住趙嘉偉的衣襟，咬牙切齒地說：“臭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就算我今晚搞不了她，我還有明晚，後晚，一輩子！我……”滿腹的污言穢語還來不及吐出狗嘴，朱九宏的小腹就被刺了一刀，兩刀，三刀……朱九宏死目瞪圓地倒在早已分不清是朱九宏還是趙嘉偉的濃稠鮮血中……余虹這才衝進唐茜的房間奮力推開狀態瘋癲的趙嘉偉，而趙嘉偉則沖向唐茜用被子將唐茜裸露的身體嚴嚴蓋住。
唐茜不願意接受痛苦的事實，她無力地閉上流着痛苦眼淚的痛苦雙眼，耳畔，卻傳來更加痛苦的尖叫——余虹：“你們殺了我老公！我要殺了你們！”
“啊！！！！！！！”
25歲的唐茜尖叫着從床上彈起來，趙嘉偉用極快的速度衝進了唐茜的房間。
趙嘉偉熟練地緊抱着唐茜顫抖的身體，熟練地撫摸着唐茜凌亂的長發，熟練地安撫道：“不要怕，不用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那一段驚悚痛苦的鮮血是唐茜心中的陰影，也是趙嘉偉人生的陰影，但是趙嘉偉從來沒有後悔過！
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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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晚上，街燈初上。
在任明明家樓下停好車，杜科就看到——距離停車地點不遠的小公園裏，溫暖昏黃的街燈下，林佳正蹲在地上用力地撫摸着一頭體型龐大的微笑天使薩摩耶。薩摩耶憨傻可愛地笑着，果真是名副其實的微笑天使。但是在杜科和所有路人的眼中，林佳才是真正的甜笑天使。
林佳無奈好氣又好笑地對薩摩耶說：“你再那麼用力拉我，我就不陪你溜達了！你還笑？你還笑！賣萌可恥你知道嗎？還賣？還賣！哼，我摸亂你的髮型，看你還怎麼賣萌！”林佳賣力地胡亂撫摸着薩摩耶腦袋上潔白的毛毛，薩摩耶極度享受地、憨傻可愛地笑着。林佳更是無奈地笑着說：“怎麼你的髮型亂了還是這麼可愛？！長得可愛了不起啊？長得可愛就能隨便欺負人了？哼……算了！看在你長得實在可愛的份上，我就暫時不生你氣了！但是你真的不能再那麼用力拉我了，不然我一定會摔倒的！摔倒很囧的！摔倒很痛的！摔倒就沒有人要遛你了，你知道嗎？你聽懂了嗎？”
薩摩耶除了傻笑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反應，林佳只能勉強將薩摩耶的傻笑當答應了。拉着薩摩耶的狗帶重新站起身，林佳剛好對上杜科的視線。杜科慢慢走到林佳身前，玩味地笑着問：“你確定它聽懂你說什麼了嗎？”
“呵呵，大概聽不懂……”林佳無奈地呵呵笑着，她的笑容比微笑天使更加甜美，更加可愛。
“你們還要負責遛狗？”聽到“遛狗”二字，薩摩耶很配合地湊到杜科身旁全力以赴地賣萌求摸摸，杜科伸手略微摸了摸薩摩耶被林佳摸得凌亂的毛毛。
林佳說：“肯定要帶它們出來遛遛的，不然它們會憋死的！”
杜科問：“不辛苦嗎？”
林佳問：“先生是問誰辛不辛苦？”
“當然是問你了，難道還問狗狗？”杜科忍不住笑了。
“當然不辛苦了！帶狗狗出來溜達溜達是最快樂的工作了！”林佳眉眼俱笑地說著，林佳簡單無邪的笑容在杜科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林佳的笑容具有神奇的魔力，彷彿只要林佳笑了，世界就是光明美好快樂的！杜科的目光不自覺地緊緊追隨林佳美好的笑容……林佳再一次甜甜地笑着問：“先生，你剛下班嗎？”
“嗯，剛停好車就看到你，所以就過來和你打個招呼。”杜科仍是失神地看着林佳甜甜的笑。
“先生……”林佳稍微遲疑了一下，小聲地問：“先生，你吃過飯了嗎？”
“為什麼這麼問？”難道林佳還想請他吃飯？杜科知道是他想太多了。
“如果先生還沒有吃飯，我當然不好意思佔用你吃飯的時間了……”
“如果我吃過飯了呢？”杜科好奇。
“如果先生已經吃過飯了……”林佳燦爛地笑着，“如果先生已經吃過飯了，那就和我一起遛遛這微笑天使吧？你別看這傢伙老是傻笑，天知道它拉人的勁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