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誰能感受的無奈
“常治,媽媽走啦!”
“出去的話記得關好窗戶啊!今天預報有雨呢!”倒插門叮囑了一句,也跟着走了。
“拜拜……”常治應道,昨晚本以為自己會失眠,卻沒想到躺床上就感覺暈暈沉沉的,一覺睡到他倆都要去上班了才起來。
而大河馬消失引來的疑問,又被他無意之間想起來了,但這只是徒增煩惱而已,他也不是李昌鈺,哪來那麼強的分析能!但笨招卻想到一個,就是去多摩親眼看一下,如果那種超能力學校真的存在,那這可就有意思了!
不過出了家門口,往車站的路上走了兩步的常治停了下,他突然想到這招太笨了!去那麼遠還不如直接問人的好,這費時費力的!
然後又調頭往回走,反正也是出來了,他要去前面的跆拳道會館看看,問個熟人,總比問個路人舒服吧!
會館門口的石條凳上,一個老頭坐在那裏,那是館長淺野老頭子,常治所謂的“黑帶一段”就是他給的弄出來的,這裏面的含水量,一點不比相模湖的湖水少,以至於同期完成考試的學生,見到他也得這麼個東西,都戲稱為“水帶”。
“呦!這不是我們的黑帶一段常治同學嘛!”老頭遠遠地看到他了,笑着招呼一句。
“啊……館長您早!”以下輩的禮儀,鞠了一躬。
“話說你這個我得意學生,倒是有一年沒來看我了呢!”
“因為中國那邊學業比較緊張,實在沒有閑暇時間聆聽您的教誨!”
“現在有時間了?”老頭笑咪咪地問道。
“那個,其實我是來請教您一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他實話實說了。
“哦?”他就喜歡這個孩子的這點,拍拍身旁的石條凳,示意常治坐過來,“坐下說吧!趁着太陽不是很熱,陪我一起晒晒太陽!”
“多謝!”常治坐下來,直接說出來意;“這次回來,是因為我就要在國內上高中了,家裏為我選了多摩。說實話,我對多摩一無所知!想來問問您是否了解些什麼?”
“你說多摩?那個地方……”老頭問道,語氣里充滿怪異。
“是的!”有門!常治心道,看來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啊!
“怎麼說啊……你想知道什麼?哪個學區比較好?”老頭問道,這個話題有點大,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您知道什麼都告訴我吧!”常治急切地懇請着。
“早些年那個地方是那麼叫的……多摩?不過……嘿!他們從來不那麼說自己,好像自己不在多摩的地盤上一樣。他們之中有很有錢的投資機構在那裏買下一些學校股份,然後以開設新課程的名義,對學生做什麼定向培訓,潛能教育之類的事情,開始當然有社會上的家長聯合起來反彈這些無聊的事情……然後就了不起了,政府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出面支持他們搞特殊能力培養,沒多久各式各樣的科研醫療機構,栽大蔥一樣往那些地方設立分部。再之後,這些的傢伙就每年都開始統合自身優勢,往外擴張,一直擴到現在,連駐軍補給基地都給他們騰位置啦!”
“特殊能力培養?”常治反問道。他現在一直認為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存在。
這個用詞的實質用意已經不是什麼定向培訓、潛能教育所能包含的內容了,它完全可以擴展到另一它表面未曾提及方面。
“玩文字遊戲而已,”老頭跺了跺腳,站起身來,準備要走的時候,補充了一句:“現在人們都叫它——超能力!”
“啊?”常治也跟着站起來了,他認真地看着老頭,確認這裏沒有開玩笑地成分,“您沒騙我?”
老頭舉手作發誓狀,然後驚呀地看着常治,“你不知道?館裏的太太防身術班就有送孩子去那裏的!啊……我要回去了,太陽已經開始毒了!我去開課啦!有興趣就一起來活動一下吧!順便向她請教一下吧……”
他搖搖頭,喃喃道,“超能力……”
這還真不是一般的玩笑啊!下意識地向前走了幾步,已然沒有注意到一輛麵包車從山坡的公路上開下來。
那不斷下行加速地麵包車,開始向走上車道的常治,鳴起喇叭……
常治嚇了一跳,怔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回頭看到衝過來地麵包車,下意識地轉身後撤。司機同時控制麵包車反向避讓,但還是沒能及時躲開,麵包車的一側擦着常治的身體后,砰地一聲,撞上另一側護樁……
淺野老頭趕緊跑出來,看見了一頭扎向護樁地麵包車,正一動不動地爬在那裏,車門沒有打開,司機也不知道怎麼樣,但順着面包著留下長長的扭曲的胎印看去,老頭一下子緊張起來!
路邊躺在地上的,不就是剛才那個孩子么!
上野市立醫院急診室里,身為當值主班醫生的倒插門,正忐忑不安地和急救小組等着救護車送來的傷者——自己的兒子。
常治被推着送進來的時候,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在顫抖!
誰願意看到自己渾身是血的孩子!
“孩子一直在昏迷中,可能有腦震蕩和腦出血,途中呼吸微弱,一直在用呼吸機維持着,右側第四第五肋骨斷了兩根,內出血可能性很大,血壓在下降……”隨車的醫護人員說著傷勢,他很沉重地說著,下車的那一刻,就從淺野館長那裏得知常治的身份。
噩夢一般的報告!
“聯繫救護車,做緊急處理后,轉院!快!讓值班室聯繫有能力的醫院!隨車醫生是我!轉院簽字直接簽我的名字!”
倒插門幾乎用盡全部力氣喊道。他知道此刻自己所在的小醫院對孩子已經無法進行下一步醫護處理了,這種多人協作的手術起碼需要四個專業醫生來完成!,可他們這裏只有兩個!
更要命的是,該怎麼告訴孩子他媽啊!
十天之後,
常治終於醒了。
再次睜開眼時,他把“大難不死”四個字,用在了自己身上。
在他病床的對面,坐在那裏的當值小護士彷彿心有所感一般地第一時間看向常治。
“歡迎醒來!”她甜甜一笑,溫柔地說道。
“啊……”干啞的嗓子,讓他幾乎發不出別的聲音來。
“醫生說你醒來感到的口渴話,可以喝一點水。”她起身給常治倒了一杯水,然後按下床邊的按鈕,升起床板,使常治“坐”了起來,半扶着他,幫他喝了一口,潤潤喉嚨。
彷彿失去吞咽功能一般,他廢儘力氣調動下巴肌肉,勉強地咽了下去。
“呼……”他喘了口氣,如獲大釋一般的輕鬆,下意識地扭了身子,胳膊腿都還在的感覺很好。
“看來你的身體機能恢復的不錯!”她說道。
“謝謝……你……的照顧!”好像舌頭有點不大聽話。
“沒什麼,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你的腦部在車禍的受到損傷,語言功能稍微受點影響。”她細心的解釋道:“醫生說這只是暫時的,過幾你就能適應過來。”
“哦……”他安心了,開始打量這間很精緻的病房。怎麼沒看到很強勢和倒插門呢?知道自己沒什麼大礙,正常上班工作去了嗎?
“如果暫時沒什麼吩咐,我打電話去通知你的家人,你康復的消息!”她接著說道。
“嗯……麻煩……你了!”真細心啊!他給了滿分的評價。
護士對他笑了笑,“承蒙誇獎!”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突兀兀地傳達着……然後在常治愕然望向她的時候,離開了病房。
她剛才說話了嗎?怎麼沒看到?
那她沒說?又怎麼聽到了?
我是幻視了?還是幻聽了?
沒一會兒,房門被打開了,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他笑着對病床上盯着他猛看的常治問道:“感覺還好嗎?”
“做夢一樣!”他下意識地答道,語氣流利的不像剛才結結巴巴的樣子,眼前這個人跟那個消失了的大河馬筆下的人物冥土追魂有着一樣的五官特色,那被御坂美琴形象地形容成——
“呱太嗎?有人也這麼說過。”面對別人對他如此特殊長相表現出的異樣,他微微一笑,反問着解釋道。“你的確經歷了一場噩夢!”
常治愣愣地看着他,“冥土追魂?”
“唔!我在學院外邊也這麼出名么?”對常治能認出他來,表現出一絲的驚訝。“特別是一個在中國生活了十年的人。”
“啊……”常治應道,腦袋有點轉不彎來,他是怎麼出來的?這又怎麼回事?“你等等!我腦子有點亂!讓我想想……我得先屢屢!這是怎麼回事?中考結束……爸媽接我……坐飛機過來……”
“看來腦部受到重創留下其他後遺症了……”他估計一下常治的狀態,對此無能為例的嘆道。“唉……”
“好像他目前思維很混亂,想確認一些事情。”跟進的護士看到這種情況,皺着眉頭解釋說。
“觀察一段時間吧,如果他自己實在恢復不過來,只能通過家屬確認后讓心理科的人對他進行一些調整了……”他吩咐道。
“好的”護士點頭道。
兩人一同退出病房,沒了開始見到病人蘇醒過來時的那種如釋重負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