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貪得無厭

第五十一章貪得無厭

“你們都在說些什麼？”又等了一分鐘，兩個人還沒有聊完，而且還聊得很歡快，越說越帶勁，袁兆龍忍不住出言問道。

明明自己才是主角好不好，這姑娘跟着瞎攪和是啥意思。和行長聊的差不多了，戴若彤回過頭來對袁兆龍用一種頗有趣味表情說道：“看不出來呀，你不僅是一個能夠縱橫疆場的大將軍，還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好父母官啊。”

和行長用英語談了很久，戴若彤也大概知道了袁兆龍貸款的目的是幹嘛用的，民生建設、基礎投資、資源開發，這些都是文官同僚們應該去做的事情，袁兆龍一個帶兵之人竟然會親自操辦這些繁瑣的事情，這些瑣事可要比帶兵打仗難多了。

一直都以為袁兆龍只擅長帶兵打仗，在戰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封狼居胥，指點江山，令人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文武雙全，武能上馬安天下，文能下馬治天下，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讓人怎麼都不會信，這真是一個驚奇的收穫。

“很奇怪嗎？這有什麼？”

袁兆龍倒不覺得如何，這本是黎元洪的工作，只是後來他不在了，只能自己親自來上。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趕緊告訴我，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切，什麼嘛～一點趣味都沒有，大笨蛋。”

一說到正經事情，袁兆龍就板起了臉，一點玩笑都開不起，真沒勁，這讓天性活潑開朗的戴若彤感覺好無趣，撅起了小嘴，鼓起了腮幫子，就像是氣鼓鼓的青蛙一樣。

“算了，不逗你了，這位行長的意思是說，他對你提出的各項合作條件以及優惠措施都感覺很滿意，他也樂意和你進行全方位的合作，不過在有些方面還是要詳細的談一談，讓你再讓一步。”

“還要讓步？”

袁兆龍眉頭微皺，他已經盡其所能給予了所有的優惠，湖北軍ZF手裏控制的各種製造局已經壓價三分之一作為抵押換取貸款，而且還大大縮短了還款期限，而且還承諾花旗銀行在湖北境內的一切投資優先於其他外企，政策上全面開綠燈，湖北已經很吃虧了，總價值兩千多萬的固定資產僅僅是為了換取八百萬流水資金而已。

袁兆龍自認為已經是仁至義盡，而花旗銀行竟然還覺得不知足，這就很過分了。

“他覺得哪裏不滿足，需要修改。”

“哦，這位行長認為還款利率方面可以做一下小小的改動。”

“改動多少？”

銀行的盈利方式很大一部分來源於企業貸款之後每月的還款利息，大額度的貸款單單每月的還款利息就是一筆數目客觀的數字，何況袁兆龍這是以ZF的名義貸款，額度相當之大，一個百分點就是一筆巨款。

“他想要多少？”

戴若彤將袁兆龍的話轉給行長，行長說出一個數字，就連戴若彤也被驚到了。“天哪，這麼多！這分明是搶錢啊！”

“他說什麼？”袁兆龍問道。

“他竟然要提高到百分之十，太過分了！”

洋人的貪婪，讓戴若彤也看不下去了，站在袁兆龍這一邊，同仇敵愾。袁兆龍的臉上，稜角分明的肌肉在抖動，如果不是理智佔據了上風，他都想把他拉出來打一頓了。百分之十，這意味着什麼？

八百萬的貸款額，一年後要還接近一百萬的利息，加上本金在九百萬左右，要知道這筆錢的用途是民生基礎建設，而不是商業投資，絕大部分是不盈利的。

要知道大清國在1911年財政收入也不過才四千多萬兩而已，湖北稅收相比北方几個省算不少的了，但是經過一番大戰，百廢待興，何況還是三四萬軍隊要養活，要在五年內拿出這麼大一筆錢，遠遠超出了湖北的承受能力，顯然不可能，所以說，百分之十斷然不能接受，這分明就是在放高利貸了，一張八百萬的支票要把湖北血都榨乾。

“你告訴他，這個絕不可能，最多接受百分之五。再告訴他，湖北軍ZF給他們的優惠條件已經能夠頂的上一千萬了，既然是合作，便要互惠互利，請他拿出誠意來。”

戴若彤點點頭，在心裏思量措辭后，對行長說道：“我們這位年輕的司令無法接受你提出的條件，請不要獅子大開口。合作要建立在雙方都能認可的範疇之內。”

行長說道：“這位女士，你要明白，我是一位銀行家，而不是一個慈善家，是一個商人，商人首先就是為了賺錢而生，一個合格的商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賺取到金錢的機會，我們要實現利益的最大化，而不是施捨。”

戴若彤搖頭道：“請先生明白一點，這是合作，沒有人祈求你來施捨，先生的這種行為在**有一句古話，叫做殺雞取卵。請先生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您還是堅持這個利率不變的話，那麼將會很遺憾，我們之間的合作將會到此為止，之前我們承諾的優惠都將會全部取消，以後都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如果我們都能各讓一步，我們友好的合作將會延續下去，花旗銀行能夠從湖北得到更多的利益，眼光放得長遠些，難道不好嗎？希望行長先生能夠想清楚，百分之十五是我們能夠接受的最大讓步。如果先生堅持的話，很遺憾，我們的合作將會到此取消。”

戴若彤的父親就是一名銀行家，對其中的門道也是略知一二，一般而言，百分之五就已經屬於很高的了，百分之十簡直就是荒唐。

戴若彤還知道湖北的境遇很不好，急需錢來補窟窿，就算是百分之五估計也夠嗆能拿得出來，好話都已經說完了，如果這位行長不肯讓步的話，戴若彤猜想，接下來袁兆龍肯定會摔門走人了。

“不不不，百分之十，一點都不能讓。”

行長仍然堅持原意見，不更改他不認為偌大的一個湖北會還不出百分之十的利率，這肯定是**人的欲擒故縱，**人最會做買賣了。

“不好意思，談崩了。”戴若彤攤開手。

“告辭！”

心情壞透了的袁兆龍果真如同戴若彤想的那樣，生硬的扔下兩個字，站起身來就走人了，陳林隨即大踏步的也跟上離開。

“等等我！”戴若彤也追了出去。

“嗯？這是怎麼回事？”

原本打算好和袁兆龍展開拉鋸式談判的行長一臉茫然，他定下了百分之八的心理價位，但是貌似談判並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怎麼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

“混蛋！”走出銀行外的袁兆龍將地上的一個可口可樂的空易拉罐踢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打在兩名洋夫妻的身上，惹得一聲驚呼，男的洋人正準備上前算賬，但是見到袁兆龍一身軍裝，氣急敗壞，一臉還不好惹的樣子，只好發揚紳士精神，放棄了這個念頭。

“洋鬼子太氣人了，沒一個是好東西！明明都已經說好了的，到頭來竟然出爾反爾！真想一槍打死他！”陳林恨恨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