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尹雪純瘋了
“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你。”夏以初試圖說服顧景禮,慢慢的開口,“他一直都是……”
“這一點就足夠我看不起了。成大事者應當不拘小節。”顧景禮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笑道,“為了一個女人就敢以身犯險,你說他是重情重義呢,還是愚蠢不堪?”
他可以憑這一點嘲笑顧景逸一輩子,論能力、心狠,他哪一點不比顧景逸強,起碼他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如果他的身邊出現這樣一個會擾亂心神的女人,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毀掉。
“他在我的心裏是最好的。”夏以初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心裏開始惶恐,轉念又想,她得多拖延些時間才好。
“你們是親兄弟,雖然……母親不同,但是,可以合作啊,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哈哈哈。”顧景禮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大聲笑了起來,用一種“你是白痴”的眼神盯着夏以初。
“合作?你去問問顧老爺,他答不答應?在他的眼裏,只有顧景逸才是親孫子,我就是個垃圾,一個廢物,憑什麼顧景逸就是繼承人,而我只能在顧家打打擦邊球,處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生意。
就因為我的母親不是大小姐嗎?”
顧景禮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發泄的人,將自己多年來的憋屈通通發泄出來。
小的時候,他還不太懂“私生子”這三個字意味着什麼,他只是憑着直覺感受到爺爺的偏心,甚至有的時候,哥哥想要跟他一塊玩,也會被爺爺無情的帶走。
他以為是因為自己不夠優秀,比不上哥哥,所以愈發的努力,盡量讓自己每樣都盡善盡美。可是,漸漸地,他發現,他越努力,爺爺眼裏的不高興就愈多。
後來才明白,爺爺害怕自己傷害顧景逸,呵,多麼諷刺,他的出身也不是他能夠決定的,可是為什麼所有的悲哀卻要他一個人來承受。
夏以初看着他的眼睛透着哀傷,她只是零零碎碎聽到一點他的消息,大概從腦海里拼湊出來一場大戲。
“你殺了顧景逸,繼承人也不會是你,因為你是殺人兇手。”
顧景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夏小姐,你還真是天真,你想想要是顧景逸真的沒了,那就只能是我了,顧老爺子雖然討厭我,但是,他卻不會放任顧家就這麼沒落的。
你問問雪純……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
尹雪純聽到自己的名字被突然提及,轉過頭對着顧景禮點了點頭,然後又低垂着眼眸不知道想些什麼。
夏以初只覺得自己和這個人講不通道理,隨即也就不說話了,顧景禮看着她泄氣的模樣,覺得十分舒心,起身,往黑暗的走廊深處前進。
顧景禮走了,就只剩下尹雪純和虛弱的已經陷入昏迷的宋墨。
她看着宋墨這個樣子,心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疼,對着尹雪純開口,“尹雪純,你怎麼能傷害顧景逸呢?他要殺了他。”
“是啊,然後顧景禮就會成為顧家的繼承人。”尹雪純接了一句,淺笑吟吟,“多麼完美的畫面,然後尹家和顧家會發展的更好。”
夏以初看着她沒有溫度的眼睛,心裏閃過黯然,她怎麼忘了,尹雪純是一個對利益感興趣的商人,顧景逸不肯娶她,那她只能另投靠山了。
可是,人與人之間不是只有利益衝突,還有感情的啊?
“顧景逸是你的好朋友。”夏以初抿了抿唇,“你就這樣的對他,你的良心能安嗎?”“夏以初,你不要忘了,火場的時候,是顧景逸先放棄我的,他選擇我死來救你。”尹雪純一想到當時的畫面,心臟就像是被刀子一口一口的化開,“我們這麼多年的情義,我跟他認識多少年,你和他認識多
少年,我怎麼就比不過你。”
話音一落,夏以初沉默了,這件事也許顧景逸忘了,但是,尹雪純絕對會記一輩子的。
她永遠都無法原諒顧景逸的選擇,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尹雪純看着她臉上像是被戳了一刀的神情,冷笑道:“放心,很快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夏以初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她真的就這樣把顧景逸給出賣了?
“你就這樣的跟他反目成仇?你受傷的一段時間,他一直都很用心的照顧你。”
“他……的確是個仗義的好朋友。可是,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
尹雪純話鋒一轉,厭惡的眼神直直的射向夏以初,那雙美麗動人的大眼睛就這樣被毀的一乾二淨。
夏以初只感覺到了恨意,可是,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這段時間,她和他發生了什麼事?
尹雪純看着夏以初不解的樣子,幽幽的講述,“你知道顧爺爺逼他娶我的事情嗎?顧爺爺都那麼紆尊降貴的求他,可是,他就是不鬆口。
明明那個時候,我為了他九死一生,可他呢,除了每天盡心儘力的照顧還有什麼?我不要這些補償,我想要的他都知道,偏偏不給我。”
夏以初感覺到她快要失控,不着痕迹的退後了一步,免得引火燒身。
“人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都能得到的,總有遺憾的嘛。”
聞言,尹雪純的情緒平靜了下來,目光緊緊鎖着夏以初的那雙漂亮的眼眸,微微一笑。
“是啊,人這輩子總有遺憾的嘛,所以,他既然讓我遺憾,我也不會讓他好過。你說,對不對?大家同時遺憾,這才公平。”
瘋了吧,尹雪純……她這是瘋了嗎?
夏以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尹雪純,心裏劃過一道悲哀,既是為她,也是為了自己。
“顧景逸來了,你看……他都失憶了,可是,依然是愛你的啊。”尹雪純淡淡的說了一句,語氣里透着濃濃的落寞,甚至還帶着一絲不甘心。聞言,夏以初轉過頭,昏暗的走廊看不見任何的人影,只有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沉穩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