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司令總部的混亂開場白

“計畫は？（計劃呢？）”他問。

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巨型灰白色建築物。高大的樓房有足足有10層之高，形狀卻很規則的——是一個長方形。門外空無一人——這與他心裏所想的完全不一樣。在赤羽這個雖然比師傅大2歲卻仍然十分幼稚的“小鬼”心裏，認為這個研究所應該是被一大**BK的專業龍神獵人所包圍着。他覺得，那群人應該是寸步不離自己的崗位，手中攥着自己的武器，密切地監視着這片雪白……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現在，雖然說室外溫度已經有所上升——因為現在可怕的暴風雪已經停了。天空放晴了，白皚皚的雪反射出來的光刺痛着他們的眼睛。厚了一層的雪使兩匹馬走起路來更加艱難，每一步都陷入雪堆中，費好大的力才能重新抽出腳來邁一步。

“下りてきてね。（下來吧。）”赤羽對他說。

他也贊成赤羽的決定，於是翻身下馬，抓住牽馬的繩子。赤羽下馬的動作則顯得更笨拙些。她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雪，然後看着他：“ま、お前は最初の乗馬じゃないか。（嘛，你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騎馬。）”從那時起，她的語氣里不再像過去那樣充滿了“刺”，而且平緩了很多，卻透出些涼意來。

他無聊地眨了眨眼，“それよりも、あなたはもっと役に立つものを教えてくれないかということを教えてください——（比起問這個，你還不如告訴我一些更有用的東西——）”他加重了語氣，叉着腰看着赤羽，“作戦計畫は？（作戰計劃呢？）”

“そうでないと仕事よ、秋野くん。（可不能這麼循規蹈矩地辦事哦，秋野君。）”她就像是老師對學生一樣，和藹地微微一笑，把牽馬的麻繩一下丟給他，就朝着研究所走去。他伸出手，繩子正巧掉到他的手心。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赤羽的背影，過了一會兒，又重新垂下眼來，露出像往常那樣懶洋洋的表情，嘆了口氣，“そうだ、秋野くん。（對了，秋野君。）”

“何？（什麼？）”他懶懶地問。

“君は外で待機する。（你在外面待命。）”

“は？（哈？）”他一愣，皺了皺眉頭。

“私は言う……あなたは外で待機する！（我說……你在外面待命！）”赤羽轉過頭，單隻灰色的眼睛閃爍着可怕的光。

“は……は。（是……是。）”

赤羽看着他，眼神緩和了一些，“あなたが今、「九等士」という新しい身分を考えて、直接戦いに參加させない。（我是考慮到你現在有‘九等士’這個新身份，才不讓你直接參加戰鬥的。）”她說。

秋野的眼神很冰冷，“そんなことは……あなたはどうやって知っているのですか……（這種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赤羽一笑，“「聖母のバラ」が手に入り、新たな一課にしてあげる。（等‘聖母的玫瑰’到手了，是該給你上新的一課了。）”

他以原來地姿勢保持不動，淡淡地看着她。赤羽又是一笑，然後漸漸走遠。

“精神分裂症……（精神分裂症……）”他眯起眼，“それはどんなに恐ろしい病気だったか……（那到底是多麼可怕的病……）”

當赤羽來到研究所的大門口時，往後回頭已經看不見秋野了。她左右看了看，一個縱身竄上去。她像一隻靈巧的猴子一樣，伸出手攀住窗檯下面的欄杆，用力把腿向上甩去，一個轉身——又用腳勾住第三層窗檯下方的欄杆，把身子拉上去，一隻手抓住第四層的欄杆，吊在上面，雙腿懸空。她用右手掏出手機，用大拇指在屏幕上滑動着。手機屏幕上跳出這個俄羅斯研究所的結構解剖圖。

這顆“聖母的玫瑰”在研究所的第九層，而赤羽打算從第四層先開始進攻計劃。雖然說她嘴上說沒有什麼計劃可言，但是，在這種具備強大防禦措施的機構，如果沒有策略地硬功，情況就會對那些天天坐在電腦前面不是動動鼠標就是拿拿鑷子的人類有利。他們在研究所里設計的高科技防範裝置會在幾分鐘內把一切生物置於死地，甚至於空氣中微小的細菌。

所以，首先要殲滅的……

司令總部和電源室。

先從司令總部開始下手。

只要先攻下司令總部，所有的機關和防禦設備都是失效，無法進行控制。但是，司令總部的電源屬於核能發電，與其他電器設備不同，攻下電源室后司令總部並不會停電。這就是先攻司令總部的原因。

她把手放在玻璃窗上。低溫中，玻璃竟然開始泛紅，最後，像水一樣融化了。窗戶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洞口。她鬆開手時，那些融化重新凝結。她一個翻身躍了進去。

秋野站在外面遠遠地看着她，他看了看手上的一張紙條：電源室はあなたに渡しました。（電源室就交給你了。）

他又抬起頭，把手上一個已經無法使用的黑色竊聽器拋起來又接住，“この事、口には人に聞いても関係ないでしょう？（這種事情，嘴上說被別人聽到應該也沒有關係吧？）”淡淡地看着遠處，“あなたは、「私自身が來る」と言って、その話は……（你這傢伙，竟會說‘我自己來’什麼的，那種話……）”

赤羽開始在走廊上狂奔。

先前在加洛特一戰時的傷口還沒有全部復原，尤其是腿上的傷勢依然在往全身散漫着可怕的劇痛。她眯着眼，表情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她看了一眼手機——位置——快了，還有幾個拐彎，只要繞過這一段複雜如迷宮一般的路線，就近了。

此時，整個總部大廳已經向研究所所有位置的所有成員發送警報。

“здесь，в??штаб-квартире??!??здесь，в??штаб-квартире??!??вторжение??экзотических??дракон??!??вторжение??экзотических??дракон??!??Всем??внимание!??вторжение??экзотических??дракон??!?（這裏是總部！這裏是總部！有外來龍神闖入！有外來龍神闖入！全體注意！有外來龍神闖入！）”

研究所的總管理員衝著總部的人大喊道：“Ктоэто?????Ясно??!?（到底是誰？說清楚點！）”

“?-это??...?（是……）”那個回應的人聲音開始發抖，“?Это??Акабанэ??I??!??одноглазый??!??одноглазый??вторжения??!?（是赤羽一世！獨眼！獨眼入侵了！）”他恐慌地尖叫起來。

“?одноглазый??!?（獨眼啊！）”

“?начать??все??органы??обороны??!?（啟動全部防禦機關！）”

猛地推開大門的，是一個留着橙黃色捲髮戴着眼鏡的年輕人，“喂！出什麼事了？”

就當其他俄羅斯人都愣愣地看着他時，一個人用中文大聲回答：“是赤羽一世！獨眼！她出現……”就在那個人驚慌失措地發抖時，他一步上前，朝着他後頸就是一個手刀。被重擊者應聲倒地，口吐白沫。少年表情冰冷地抽回手，習慣性地輕輕抖了一下袖子，白色的長大褂也抖動了一下，“全部給我冷靜。”司令總部頓時一片寂靜，“要是我再聽到什麼讓人心煩的聲音，你們……”他一揮手，“就統統給我滾出去！”

所有人都立正站好，面對着這個少年。他用手抬了抬眼鏡，不緊不慢地走到電腦主機前。

“赤羽一世的最快跑步速度是39.2千米每小時，也就是說，從現在的位置到這裏的時間至少需要3分19秒……”初二的理科生做出快速的運算，左手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擊着。顯示屏上跳出赤羽現在的位置並顯示當前移動速度——30.7千米每小時，他沒有表情，卻有些疑惑，“怎麼搞得……慢了不少。都沒有幹勁了。”周圍的人瑟瑟發抖。

他轉向那群人，“把麥克風全部接通。”

接着，他拿起微型麥克風，看着屏幕，“獨眼——聽得到嗎？”

赤羽抬起頭，看到了那個安裝在天花板上聯通司令總部的微型麥克風，但是卻沒有停下腳步：“什麼啊……是你啊？”

“看起來，雖然你的跑步速度慢了不少，聽力倒是沒有下降。”

“是啊，沒有什麼比你的中文口音更奇怪的了……”

“好了，我直接切入正題了。”他說，“聽着，獨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靠近‘聖母的玫瑰’一步，我們馬上就拘留你！”

“你有什麼資格拘留我？”

“你不服是嗎？”他冷笑，“到那時就笑不出來了……該不會想比你的朋友早死一步吧？”

赤羽愣住了，她停下腳步，“你說什麼？狄倫？他在哪裏？”

一次性碰到赤羽的這麼多問題就是他的目的，他的鏡片閃着白亮的光，遮住了眼睛，“好哇……我就告訴你那個風車小子的下落吧……”

赤羽緊張地注視着那個麥克風，彷彿就是在注視着使用麥克風的那個人。

“他……”

一瞬間，聲音模糊起來。周圍的燈全部熄滅，溫度也降下來——電燈和空調都停了。秋野已經遠程進攻了電源室。他的能力使電源室的溫度瞬間降低到零下80、90度，使所有機器馬上停止運作，並在幾秒鐘內全部報廢。沒有了電源的供應，所有走廊上的麥克風都失靈了。然而，就是因為趁着這個混亂，赤羽直接到達了司令總部。

隨着巨大的轟鳴聲，電腦主機冒出爆炸后的火星。

赤羽一抬腿就在司令總部的黑暗中撩到他，然後直接上手就架住了他的脖子，右手持槍對準一個人。總司令部的電源與主機無關，所以，在幾秒鐘的黑暗后，燈光重新亮起來，而外面的走廊和其他房間仍然是烏黑一片。

赤羽一笑，而當場的所有人都驚恐地舉起手。被赤羽截住的少年，跪在地上，雙手抓住赤羽的手臂，卻無法掙脫，赤羽一直膝蓋跪地，另一隻腳着地蹲在他身後，把槍口轉向他。

“不準動，小心這個小子性命不保。”

“哼……我的命跟他們可沒關係。”他斜眼盯着赤羽的槍，“好了，我們剛剛說到哪裏了……嗯，好像說道那個風車男？”

“他在哪裏？”

“我不知道。”他的語氣略帶一些無奈。

赤羽眯了一下眼，“我不想聽你說廢話。”

“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他重複道，“加洛特早在幾個月前就和我們分裂了……”赤羽一怔，他繼續說：“他投奔了賞金龍獵，但是沒有成功，就以我們的名義跟賞金龍獵結盟……總之，風車男應該就在她們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