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葉竹音,兩人坐轎

第9章 一葉竹音,兩人坐轎

清晨,秋葉飄零。

楓樹下,凌寒伴着落落楓葉,緩慢的打着一套拳法。

準確地來說,不能稱之為拳,凌寒時而雙臂如蛟龍出海縱橫千鈞,時而又掌法綿柔橫掃疾風。

混雜的動作,隨心的意境。

不拘泥於掌法,卻是樸拙之中透着武學真諦。

半個時辰,凌寒已經是大汗淋漓。

“這副身軀真是羸弱的很,根基實在太差了。”凌寒緩緩收勢,“想要恢復我當初的狀態,怕是已經很難了。”

武學重在講究根基,而這副身軀不僅沒有任何基礎,更可以說是羸弱的不行。

這與凌寒的要求,相差實在太遠。

走進庭院迴廊,聽着熟睡的聲音,凌寒自顧輕笑一聲,然後打開大門準備晨跑。

“少爺,您要外出?”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哦?你倒是早起了,我還以為……”凌寒見是葉青鴻,於是停住了腳步,“怎麼,有事情要與我說?”

“我想學武!”

“學武?”凌寒眉頭微微一蹙,“當今朝廷可是崇文抑武,你為何不學文?這樣將來也可考取功名,不至於一生淪為僕人。”

凌寒雖是這麼說,但是卻絲毫沒有將二人當作僕人,否則也不會任由葉青魚小丫頭如此懶睡。

“我,只想保護妹妹。”

葉青鴻言語依舊精鍊得很。可謂是惜字如金。

凌寒指了指院中水缸:“那你先在上面,蹲夠了十二時辰,我再考慮教不教你!”

說完,轉身衝出大門。

秋日的清晨,已經有了隆冬的味道,天也亮的比較晚。

凌寒雖在家中打了一套拳,但是離開家的時候,天色依舊是灰濛濛的。

濃霧中,凌寒沿着河邊道路奔跑着。

小河是嘉陵江的一個支流,滾滾水流如同血液澆灌着這座城市。

一路前行,過眼之處皆是磚木結構的古樸建築,樹木成排枯葉飄零,雖沒了春日裏的鬱鬱蔥蔥,但卻有另一番清孤之意。

嘉陵江畔,停靠着不少畫舫漂流。

有時不經意間,就能看到船工或是疲倦煙花女子出現在船頭。

沔州,略陽府,是西南之地少有的繁華城市。

因為它不僅是在宋境,而且沿邊更是有西夏與金國,以及近年來風頭正勁的蒙古,使得這裏成了貿易經濟的重要之地。

雖不及沿海江南等地,但也相差不算遠了。

一夜紛擾與繁華散盡,新一天的的活力慢慢復蘇,東門的城門開了,進門趕早集菜農或小販陸陸續續進入,充填着城市的鮮活生命力。

當然,凌寒偶爾也能看見一臉疲倦、匆匆忙忙行走路邊,甚至於衣冠不整的行人。

“這一幕,倒是讓我想起……少年網吧歸來,成年酒吧會所回家……的一幕幕……”

凌寒嘴角勾起淺淺弧度,心知這些人多半是在青樓楚館過了夜。

“跑步沒有音樂,還真是不適應,唉……”凌寒中泛起一絲遺憾,“沒有音樂聽,老子就不能自己唱了?”

於是乎,凌寒節奏有序的跑着,同時中氣沉穩的哼着歌曲。

不知跑了多久,凌寒實在是受不了了,在一棵乾枯的柳樹下停了下來。

“呼,累死老子了,這才沒多遠就累成這幅狗樣!”凌寒彎着身子大喘氣,汗水不停的滑落臉頰,“這可不行,還要繼續!”

就在凌寒準備再度啟程時,一段琴聲隱隱傳來。

“嗯?這琴聲?”

凌寒沒想到這清晨,竟然還有人撫琴彈奏。出於一時好奇,便順着琴聲源處小跑而去。

一排高牆,凌寒駐足望向牆內的一座閣樓。

琴聲,就是從閣樓中傳出。

“好一首《秋夜長》,盈盈悲切之意,皆附於這琴音之中。”凌寒靜靜地聽着,竟勾起了他心頭思緒。

曾經他雖有盜聖之名,卻盜不得一顆女子的心。如今他雖有武藝在身,卻護不住白采兒的周全。

微風吹過,吹動竹葉零飛。

摘一片竹葉,放入嘴邊吹奏,隱隱鬱結難舒的清亮之音,在琴聲將近一刻響起。

突如其來之音,讓閣樓中的琴聲出現短暫停頓,但緊接着琴聲則是進入意境,竟是兩段不同音律完美融合交織。

一曲終了,凌寒搖頭嘆了口氣,繼續開始今日的晨跑。

吱呀!

樓窗緩緩推快,一雙目光搜尋着伴奏聲源,然而卻是不見行蹤。

吹奏一曲后,凌寒的心情好了不少,於是步伐越加的輕盈。

返回途中,已然是行人增多。

凌寒無視眾人奇異目光,依舊是我行我素繼續慢跑。

“喂,你小心點!”

人群中一個挑菜的農夫,不小心打翻了街邊賣豆漿的。

而賣豆漿的熱鍋,更是豆漿翻滾,濺在了途徑而過的毛驢身上。

安靜地毛驢瞬間躁動起來,在人群中橫衝直撞。

一時,亂作一團。

下一刻,毛驢就向凌寒直衝而來。

凌寒本能的躲避,卻是在躲避的剎那,瞥見身後一頂轎子正朝這裏趕來。

這一突發情況,讓凌寒瞬間改變了主意,隨意一個轉身,反手抓住毛驢尾巴。

毛驢猛地一吃痛,身形受阻的剎那,赫然來了一個后彈踢。

“就等你的驢彈蹄!”

凌寒瞬間抓住毛驢后蹄,猛然借勢奮力一撅,將毛驢給撅翻在地。

“呼……還好你是頭驢,是一頭小毛驢,否則……”

“小友,是你!”

就在凌寒喘氣的時候,一名老者從轎中走了出來。

凌寒定睛一瞧,竟然也頗為意外:“沈老先生!”

眼前之人,正是當日在鄭家所遇沈重言。

“呵呵,正是老朽。”沈重言似乎十分開心,竟是直接走到了凌寒的面前,“小友當日一別,真是讓老朽思念良久啊!”

“額……咳咳,老先生言重了。”

凌寒聽這話極其尷尬,新說你要是個大姑娘這樣說,我倒是十分的樂意接受。

“方才多謝小友制住此驢,否則後果不肯設想啊!”沈重言說這話的時候,周圍的商販也是紛紛道謝。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不知小友……”

“老先生,晚輩凌寒。”

凌寒急忙自報姓名,對於眼前老者,他的印象很好。

一個不屑與鄭老西這等無賴打交道的人,卻能夠聞聽幼子命危,而放下一切執念親自前往鄭家。

這份醫德操守,令凌寒由衷傾佩。

“凌寒小友,不知你今日可有閑暇?”

“老先生,您……”

“你莫要誤會,老朽此次正欲前往病者家中,不如你隨老朽一同前往如何?”

“晚輩是無他事,但這恐有不妥吧?”凌寒玲瓏之心,豈能不知眼前老者的心思,這顯然是不安“好心”。

“穩妥!穩妥!”沈重言說著,不給凌寒拒絕的機會,直接就拉着凌寒往轎子裏塞,“你我同乘而去,快快起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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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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