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月黑天風高

2.第2章 月黑天風高

“芮姐,你說看婦科哪裏好啊?”索欣有天與我當班時鼓足了勇氣問我。

我開始是有點小吃驚的,但還不至於少見多怪,索欣應該是有過男朋友的,畢竟年齡如大鏡子當供盤般在那擺着。

“還是去市裡三院吧,比較正規。”

上上個月,也就是2017年的四月份末,日麗晴空的,我去了一趟歆欣婦科醫院(一聽名字就像有好多類似星星的連鎖分銷店),我是被許多十字路口上的大屏幕招引去的,在一排高大的榕樹掩映下是一排閃光的電子廣告,門外路上的人群是絡繹不絕,進去后才發覺熱鬧原來只是外面的,裏面正對“前台”(私立醫院的格局大概都是如此大同小異吧?)里分開并行坐着四個年齡二十齣頭的小丫頭,右側是門診,有一個四十齣頭,別的一個也是二十左右,因為是婦科醫院,並不見有男子。

一進門,我自然是走向前台,裏面對面就站起來了一個,要求先要交挂號費,付6元拿本本,我記得正規的縣醫院普通的挂號一般也只是2-3元,因我實在很久沒去過醫院,對於物價上漲已不是那麼敏感了,又見諾大的大廳里只我一個“外來客”,便說只是來諮詢一下,那女子便拿出一條兩指寬卻沒有兩指長的不規則紙片讓我寫下名子及電話號碼,我有些惶然便只寫了個電話號碼,她也不管,站起來示意我跟她上樓,我為緩解氣氛,也為了給自己壯膽,跟她開玩笑說,“你們這裏是不是光雇傭童工啊?”她並不理我,不緩不慢地踏上兩級樓梯把我引上了二樓的一個“包間”,外面一張公桌上坐着兩人,迎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對面的是個二十七八的女子,一律的白大褂,不知什麼時候給我引路的人就回去了,我只記得了面前那個滔滔不絕的,在說什麼鏡照過後是多少錢,總之不是照妖鏡就好了,不過在那樣一個狼多肉少的地方,誰是妖怪應該是少數服從多數的,你永遠也別想以少勝多,如果後面沒有一大群正常的眼睛給你撐腰。又說化驗費是多少錢的,雖不是天文數字,但足以讓小心臟戰戰兢兢地恨不得衝出去逃生了。

我說我沒帶那麼多錢,對方又問那你帶了多少,我說只有50,我有醫保卡的,她打斷我說這裏不刷醫保卡,我說我也只是第一次來就是想問一下,那就下次吧,對方立刻說病也能拖嗎?這樣吧,本是120的B超費由於是我自己檢查,這塊錢幫你免了,化驗費是必須交的,當我正接受檢查時,她就迫不及待地讓我把錢付了,我沒說謊,我確實只有50,對方就故意撩撥你的疼痛處,讓你從旁邊電腦視頻上看病情有多嚴重,我說我也不懂,你可以檢查完了再跟我說,她終是放過我,說樓上有紅光照射,120一次加抹消炎藥,另外還得再花50掛水,我問到底管不管,因為沒病誰去醫院啊,也就因為這點被她們揣摩透了,她說我們這是專科醫院,比市裏的正規醫院強多了,治好了很多人,要不你也不來啊?這倒也是,我說好像知道你這裏的人不多啊,其實是沒聽誰去過。她問那你怎麼來的呢?我說天天聽各個十字路口的廣告來的,她說那不就是了,我們的宣傳也是很到位的。

我還是說我沒錢了,只那50買菜的錢也給你了,她說那你可以發微信啊,我說我銀行卡里沒錢,怎麼發微信,我說你給優惠一下,我向朋友借下,發個紅包給我,她說那你不能讓給多發點啊,我說那也不得還啊,她說那誰來醫院也不能不花錢看病啊?最後給我定了100的價位,又強調說是掛水必須一起進行效果才好,吃藥也可以,但始終不肯開藥,我說我真沒錢了,你又不給刷醫保卡,我只有信用卡了,她說那也可以啊,我說早你不說的,她說那你就一起刷個150吧,我說時間來不及了,11:00我必須得走,到底管不管啊,她說你再這麼問,不是更耽誤時間了嗎?立時讓那個年輕一點的帶我下去到一樓前台刷卡交錢,可能覺得基本定下的事了,那個年輕點的對我的猜疑就有了很大的不耐煩,我又因為跟前面那年長一些的談好了,不好做失信的事。

交過錢,及至到了三樓正接受所謂紅光照射時,那年長的又來了,態度好了很多,關心慰問的,無非是讓下午再去掛水,我不知不覺也就答應了,同時含含糊糊答應的還有後續的一個星期光照及掛水,怕我嫌錢多,又說最少要三天,一周是一個療程,還說她們隔壁一間治療室里儀器更高檔,一次是360,說來的那些人可捨得花錢了,你怎麼就不捨得呢,我說我老家正蓋房呢,正是錢最緊張的時候,再聽又與推銷化妝品的沒什麼兩樣了,無非是什麼女人要對自己好點之類的。

出了那道大門,覺得外面的空氣都新鮮了許多,天藍藍,地闊闊的。中午吃過飯後,尋思着總覺哪裏不對勁,想起計劃生育指導站里有個同學便找到她的電話拔了過去,提起這檔子事,我說之前打過電話給她,她的手機佔線,又以為都是智能手機,她定會看到號碼再拔回的,都是短號,不回話則不好再打擾了,同學大笑,這有什麼好不好的,都是同學,想那麼多幹嘛,說她手機之前確有這功能的,後來不知怎麼被關了,也不知怎麼開,就沒管,確實是沒看到,況且女人哪個多多少少沒點這方面的毛病啊。

提起那個歆欣婦科醫院,同學說聽說她那裏之前就有一個會清宮做流產手術的被那家醫院以8000元/月的高薪聘請去了,我們這即使公務員也達不到這個數的,有必要提下我們海茗縣這邊的工資情況,超市售貨員的是不到2000/月的包括提成,工廠里最高也就3000元/月,這是指針對的女工,事業單位的加上績效工資正常也就4000多點,這倒是不分性別的。那邊說是只要會忽悠就行,不然不創利哪有那麼多的錢發給她,又說前些日子她有個親戚也在那家醫院諮詢過,一聽要花2000多都要嚇死了,後來也沒去。至於儀器她們那裏也有,不是有多大差別。

還忘了補充一個細節,我走出那家醫院前,想把化驗單拿走的,因為之前交那50前就談好了的,包括拍的片子,但當我開口要時,對方的表情立時就恢復成初生時的模樣——五官立時各就各位,又像得道高僧般地寵辱不驚了,說你不是下午還要來嘛?我說那我就用手機拍一下吧,對方又說你拍它幹嘛?我就說留着自己看。她不好說什麼,但還是不情不願地把那訂在一起的三頁紙一手按着一手翻着讓我拍了,被拍過的翻開時大面積地在她大大撐開的一隻手掌下緊緊地壓着,生怕被人搶走了似的,這也不奇怪,正規醫院裏我也遇過,你不把她開的葯就在她本院買了,病例什麼的是不會讓你帶走的,聽說是與提成掛鈎的,都是利益最大化。

於是我又把這三張照片通過微信轉發給這位同學了,幾分鐘后同學回話說找更專業點的人看過了,也就是普通的婦科炎症,你就按照單位體檢時婦幼保健站開的方子買瓶甲硝唑連服帶用就行,用不着大驚小怪的,葯便宜又沒有指定的藥店,說明不是為獲利,但我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因為服過,效果不是很好,也可能是沒有持續堅持,又或者是沒有雙管齊下,又因聽說計劃生育指導站已有與婦幼保健站合併的意向了。

下午接近4:00的時候來了個陌生電話,我剛“喂”了一聲,對方就說,“是芮苧萱吧?”確定后說她是主治我的錢主任(倒把我的級別也提升了),大意是她們要下班了我怎麼還沒去?我說我回老家了,忙得很,最近是去不了了,怕有後遺症,乾脆讓她以後也別打電話了。對方掛電話前繼續叨叨:“不是說好的三天嗎?那麼嚴重的病居然也不看了,真是的。”

凡是存在的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吧?也許價格也往往與技術成正比吧?只是我終究還沒有到病急亂投醫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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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結伴去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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