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如此悲劇
然後幾人來到了輕音部的活動室，經過會長與知弦姐倆人的初步交涉，對方同意將自己的活動教室暫時借給學生會使用。
“這……”皝，鍵，還有輕音部的眾人正滿頭黑線的看着正在“玩弄”着別人樂器的學生會眾人。
信誓旦旦聲稱自己會樂器演奏的會長抱着一個跟她的身高完全不成比例的結他，身體劇烈的搖擺着，彷彿陶醉於激昂的搖滾樂中。
可是你根本什麼都沒有彈啊，不要沉溺於自己幻想中的表演啊，會長！而且你看看你把別人輕音部的成員嚇的都貓到牆角去了。
“對，對不起，可，可是，結他不是這樣用的……”輕音部的主力結他手平澤唯躲在一邊輕輕的指正到。
會長依舊在忘情的舞動着，唯的提醒被無視了……
“唔……吉太！”唯輕輕的哀號着，兩眼轉起了蚊香，看着自己心愛的結他被本世紀最“殘暴”的學生會會長蹂躪。
會長，你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你些什麼好了。
另一邊，知弦姐拿着電貝斯，正彈奏着入門級別的“一閃一閃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而且那莫名其妙的走音讓皝的大腦一陣恍惚。
“我的狗耳啊！”鍵忍受不住了，“要聾掉了，”他捂着耳朵跑出了活動室。
鍵，看來你的腦袋比你的耳朵先壞掉……
皝再度扭過頭，看向深夏。
混蛋啊，那是兩個鼓槌，不是雙節棍，你幹什麼用繩子把它們綁在一起，一邊甩，一邊踢腿出拳，最後還要在口中念叨着什麼“哼哼哈嘿……哼哼哈嘿……哼哼哈嘿……”
不忍心看下去的皝，尋求安慰般的看向小真冬那邊，然後他徹底崩潰了。
小真冬仔仔細細的盯着面前的電子琴的琴鍵，慢慢地，毅然決然地將手指觸了上去，然後如同被開水燙了一般很快的收了回去，緊緊的閉上眼。
那只是普通的黑白兩色按鍵罷了，不是什麼病毒的傳染源，也不是燒紅的鐵板啊！
皝不經想起了眾人在來這兒之前的討論。
“既然要組建樂隊，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分配一下自己合適的位置？”沒有被會長的激動所影響，鍵慎重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做為會長的我當然是站在樂隊的正中央華麗地演奏結他，然後接受大家歡呼與鮮花的洗禮啦！”會長兩眼亮晶晶，陷入了自己的妄想。
“我嘛……倒是以前學過一點貝斯。”知弦姐撐着下巴，漫條斯理的說道。
“小真冬要選擇不會傷手指的樂器！撥弄琴弦的話，手指會很疼的！”
“那就是架子鼓和電子琴了，”鍵想了想，“深夏呢？”
“當然是架子鼓啊，狠狠的敲打與錘擊，激烈的旋律，多麼的燃啊！”
“皝呢？”
“我隨意，唱歌演奏都行。”
“KEY君，你別老是問別人，你自己呢？”
“我倒是會一點結他……”
果然是眼見為實，皝現在的汗水如同瀑布一般從額角留下。
“我們表演的怎麼樣？”因為鍵與輕音部成員不堪忍受噪音的折磨，一個個都捂着耳朵陸續跑出教室，所以皝現在被已經“玩”夠了的學生會美女們團團圍住了。
“呃……”皝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了。
清了清嗓子，皝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知弦姐，你真的學過貝斯嗎？”
“呃……”沉默……
“會長，你知道結他怎麼用嗎？”
“怎麼可能……知道……”會長很明智的把“不”字說的幾不可聞。
“深夏，你剛才是在打架子鼓么？”
“哈……哈哈。”
“真冬……”
“小真冬真是廢柴……”皝還沒說完，真冬很自覺的蹲到牆角里去了。
皝無奈的嘆了口氣，攤開來雙手，聳聳肩，“總而言之，完全不行。”
“啊……”眾人失望的長嘆了一口氣。
“那怎麼辦？”知弦姐愁眉不展。
“我先去把輕音部的眾人跟鍵叫回來吧……”皝說完走出了教室。
“各位，可以進來了，”皝衝著貓在走廊拐角處欲哭無淚莫名哀傷着什麼的眾人喊道，“真是給各位添麻煩了。”
皝向輕音部的諸位鞠躬以示歉意。
“沒，沒有關係的……”身為輕音部部長，律的嘴角雖然不自主地抽動着，她還是努力的將話說完了。
“呃……”
“嗯……”
輕音部與學生會分為兩邊面對面的站着，猛盯着對方，空氣中散發出若有似無的“火藥”氣息……
“請你們指導我們使用樂器吧。”這是皝說的，這句話直接將學生會眾人的積極性打擊到了冰點。
“一對一的。”皝盯着一臉堅持燃燒着鬥志的會長，“否則一個月後的創立者祭那天我們都將成為一個巨大無比的……”
“我們一定要用音樂戰勝他們！”這是栗夢對於“放棄”這個提議的回答。
哎，這到底該說是會長的孩子氣好，還是傲氣好呢，明知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還要堅持。
“笑柄……”皝在心裏嘆了口氣，補充道，“整個小鎮的。”
“原來如此，我們答應了，”在輕音部眾人聽完整件事的始末后，“太可惡了！”律是這麼說的，她對於皝的請求表示同意，“可是一個月內要將你們訓練成高手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皝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其實也不需要成高手，能流暢得演奏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就好了。”
“那也要她們苦練才行。”
“我們會的……”鬥志還是很高的啊。
“那好，我們分配一下：唯，你去指導栗夢；澪，這位知弦同學的貝斯部分你負責；秞，真冬同學交給你了，我來指導深夏同學的架子鼓。”
“好了，剩下的鍵同學還有皝同學，我覺得你們也有必要展現一下你們的技術。”唯盯着兩人，“我還不知道你們兩個的深淺呢！”
“鍵，你先來吧……”皝拿起一個結他，遞給了鍵。
鍵利落的接過結他，然後隨手撥了幾個音符，試了試音，然後隨手彈起了一首自己平常用的練習曲。
“居然是卡農，不錯哦，鍵，這已經可以說是高難度的了。”皝讚歎了一聲。
“KEY君，你在我心裏的形象有加分了哦！”知弦姐很是感嘆的說了一句，“還差一點就及格了。”
“原來我在你心中就這麼的差勁嘛！”鍵幾乎是立刻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沖對方吐槽起來。
“皝，該你了，”鍵將結他還到皝的手上。
皝看着眾人期待的眼神，皝微微一笑，走到了靠窗的椅子邊坐下，先是活動了一下手指，然後開始了屬於自己的表演。
由幾個慢節奏的單音進入過門，音符的流動開始慢慢加快，在他魔幻一般纖長的手指下脫出，結他的音符如同奔騰的河流直接瀉入眾人的心房，忽而最後一個音符逝去，音樂一頓，過門結束。
停頓只是稍縱即逝，眨眼之間音符與皝的歌聲再度響起：
“被往事沖刷過後我那破碎不堪的心靈，將回憶與塵雜深深地封印在裂痕里，即使這樣，在那些快樂時光中的你，我也無法忘記……”
窗外，風吹過的枝椏，在劇烈地搖曳着，皝披散着一頭白色長發被灌入教室的風拉扯着，他神情憂鬱，讓眾人一陣恍惚，皝明明是坐着的，可他的身姿彷彿隨着這音樂舞動了起來。
“輕輕的風，輕輕的雲，輕輕的淚垂天明；淡淡的妝，淡淡的墨，淡淡的生死契闊。”
皝的歌聲一會兒高亢，一會兒輕柔，一會兒堅若磐石，一會兒韌如蒲絲。高速的節奏，讓他的十指紛飛，快若雷霆，只留下了一片殘影。
這一刻的皝，如痴如狂，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是他的舞台。
最激昂的部分過去，聲音一頓，然後音節慢了下來，變成了一個一個的單音，彷彿正在分崩離析的世界。
琴弦一撥，音樂戛然而止，然後，四周安靜的讓人心碎。
皝站起身來，朝面前目瞪口呆的各位輕輕的鞠躬。
好久之後，也不知道在誰的帶領下，掌聲響起。
太……太棒了，彈得好，唱的更好，”同時結他手的唯對皝彈奏的這個曲子很好奇，“這是什麼歌？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這是一首暴走的離別曲，這就是我的故事。”皝說完朝知弦姐眨眨眼，而對方也回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你想學嗎？”皝對唯這樣問道。
“想啊想啊！”唯拚命的點頭。
“好吧，我過兩天把譜子寫出來給你，到時候可不要絕望啊！”
“謝謝皝同學，啊……太好了。”
隨時隨地都是這麼的活躍，唯同學也是一個犯規的女生呢！
“那，鍵皝彈的那首曲子難不難？”栗夢拉着鍵的衣角。
“這已經不是用難能形容的了，是難到爆！”
那還是難吧……
“呃……”栗夢超級受打擊的說。
“那麼，皝同學跟鍵同學就自由練習吧，”律點點頭，“至於其他人嘛……呵呵呵，地獄的大門正在向你們敞開哦。”
律同學，求你別發出那種可怕的笑聲，那個，澪同學都被你嚇跑了。
然後，痛苦的訓練開始了。
“哦，果然，演奏的時候是需要把鼓當做敵人來看待，這樣的擊打才會有力啊！”角落裏深夏拿着鼓槌死命的敲打。
“對，只有這樣沸騰的音樂才能擊破人心啊！”律也跟着深夏的節奏用手打着節拍。
這兩個人，真是意外的契合呢！
“真是一個羞澀的女孩啊！”另一邊，知弦姐正用食指輕佻的撩起澪的下巴，嘴角邪邪地翹起，“要不要我來教你一些很快樂的事情呢？”
“學，學姐，”澪的雙眼波光粼粼，她側着頭，不敢直視對方那充滿侵略性的眼神，“請不要，這樣……”
皝吸了吸鼻子，是不是哪兒的百合花開了，真是香啊！還有，鍵，你也去好好練習，不要老是往這邊瞟啊！
“鍵盤上可是有很多灰塵和病菌的，”小真冬戴着厚橡膠手套指着琴鍵，“一個弄不好可是會生病然後融化的哦！”
那是什麼可怕的病菌啊，生化武器嗎？
“所以即使是小真冬的個人電腦，小真冬都時常清理哦！”
“哎！小真冬，好厲害啊！”秞，請你不要這麼寵她。
“我可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學生會會長啊！”栗夢挺着胸，“為了守護重要的東西，有時候抗爭也是必要的啊！”
“哎！會長好厲害啊！”唯的星星眼攻勢發動。
“不，請不要當真。”當然這個話皝也只會在心裏說說。
“唉……”皝終於體會到了杏的難處，頭隱隱作痛的他抽出一張五線譜，開始了曲目的創作。
在這個教室里，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着這片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