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看護
“就是這兒了吧？”漆黑的身影矗立於山巔，看着這個被魔法之光籠罩的小鎮。雖然這些光芒用肉眼是看不到的……
“一個小鎮裏居然有4位神的氣味……”
他的聲音尖銳刺耳，如同指甲刮過黑板般讓人光是聽到都能感覺到痛苦。
“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居然吸引了最大限度的神降臨……”
黑影瞬間消失，然後出現在山腳下的樹林之中，驚奇了一群棲息於樹上的飛鳥。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都將成為我的食物了。”
黑影不祥地笑了起來，聲音劃破了天空。
“讓我好好準備一下吧！”
他行走過來，帶起漆黑的氣息，向小鎮的方向蔓延過去。
“享受美餐的到來……”
“你生病了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害得我……擔心了這麼久，”等到伊卡洛斯為皝掖好被角走出了房間換毛巾的空當，杏有些生氣地問道。
為什麼不告訴她呢？害她一個人在車站那兒等了這麼久的時間。
少女心中的怒火雖然已經熄滅，淡淡地幽怨卻還沒有消散而去。
“我想通過手機聯繫你的……咳咳……”皝話還沒說完，卻突然伸手捂住了嘴，咳嗽了起來。
咳嗽過後，皝又花了一會兒將氣喘勻，“可是你手機卻打不通。”
“唉？”杏聞言掏出手機一看，發現自己的手機的的確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關機了。
原因似乎是沒有電池了，當然，這種小事情在昨天的時候又有誰去在乎呢？
“原來，是我誤會他了啊！”想到這兒，杏只覺得內心無比的歉疚。
“那個……這次就算是我的失誤了，可是下回你絕對不能在這樣了！”
“這樣”是怎麼樣？是讓他不要再放自己鴿子，還是不要再一不小心生病了？杏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麼了。
傲嬌的可愛就在於讓人捉摸不透，卻又一眼可以看穿，很顯然，杏天生就掌握着這樣一種可愛。
“嗯，好的，”奇怪的是，皝彷彿聽懂了她的話，用力地點了點頭。
杏接過回到房間裏的伊卡洛斯遞上前來的毛巾，然後將其疊得方方正正的放在在了皝的額頭上。
皝舒服地輕哼出聲。
然後伊卡洛斯也坐到了他和杏的身邊。
“貝露丹蒂呢？”杏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或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不知所措，或許是單純的無聊了。
“她被……咳咳……緊急召回……了！”
現在皝蜷縮在自己的被子裏，身邊還坐着兩位大美女，可是不管是他頭上墊着的那塊濕毛巾，還是他非常虛弱的樣子，都表現出這並不是一副令人羨慕的場景。
當然，如果讓別人知道了的話，說不定會有很多人打破了頭也要和毫無一點“自覺”的他對調一下位置。
要知道，這，可是真真正正的天堂啊！
“真是有趣啊！”他看着被燈光照得朦朦朧朧的房間，如同起了薄霧般朦朧，充滿了神秘的氣息，讓人看不真切。
雖然他不是第一次體會這樣的狀態，可是生病，卻也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只因為現在，他不過就是一個不太普通的普通人罷了。
恍恍惚惚間，皝好似看到一片光暈在小屋子裏擴散開來，扭過頭，望向床前正關切地盯着自己一舉一動的兩位女孩。
突然之間，感到了一種幸福。
“生病的感覺……”
“還是第一次呢。”
他，孩子般淘氣的笑了，彷彿那些因為一時興趣而做錯了事的小東西。
“唔……好亮，”擠了擠眼，他伸出手，拉下放在額頭上的毛巾，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別亂動……”杏看到他胡鬧般的行為，趕緊伸出手去，將毛巾拿起，重新疊成了一個長條狀，搭在了他的額上。
“master……”伊卡洛斯伸出手，輕壓那塊放在他額頭上的毛巾，為他擋住刺眼的燈光。
“嗚呼呼，”她手上的冰涼的溫度似乎隨着那薄薄的濕巾滲進了皝的心坎，讓他舒服的哼哼起來。
同時，他也感覺到杏的手握住了他，和他十指相扣。
似乎察覺到對方正緊張地等待着他的回應，皝緊了緊被握住的手指，眯起眼來，意外的甜蜜。
這個安靜的房間裏，三個人間，一種奇怪的溫柔悄然出現，讓他們都放鬆了下來。
不需要做着什麼，三個人都已經沉浸在了這樣小小的幸福中。
然而就在此刻，窗外，飛過了一群飛鳥……
伊卡洛斯從皝的身邊猛地站了起來。
“怎麼了，伊卡洛斯？”
杏和皝都奇怪地看着她，而她一如既往沉默着，死死地盯着窗外……
伊卡洛斯的確感覺到了，剛才有什麼東西的來到。
“master，有東西來了……我想去看看。”
“這個時候么？怎麼恰好選在了貝露丹蒂和小黯都不在的時候，”皝努力地撐起胳膊坐了起來，杏見狀立刻將一個枕頭放在了他身後，示意他靠在了床頭。
意外的是，皝卻沒有這麼做，他曲着手，掀開了床單，“我和你……一起。”
皝覺得，此刻只是一個小小的感冒，並沒有什麼好擔心，至少比起自己想要守護的他們來說，這點問題實在是稱之不了問題的問題了。
“不行！”皝這種逞強的行為引來了兩個女孩同時的反對。
幾乎是同時，兩個女孩把他推了回去，強制性地再次給他蓋上了被子。
他驚訝地看着她們嚴肅的表情，彷彿看到了什麼外星生物般，他實在是無法想像，杏還好說，伊卡洛斯居然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
現在，伊卡洛斯居然如此堅決地反對他說的話，這是從來沒有，也預計着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可是它居然真的出現了。
“master，對不起……”發現了自己一時失控說出了冒犯的話來，伊卡洛斯幾乎是立刻就認錯了。
她低下了頭，在害怕，害怕着看到皝生氣的樣子。
“沒事的，伊卡洛斯，”皝笑了起來，伸手想去摸摸伊卡洛斯的頭頂，卻發現夠不着的他只好很是勉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剛才的確有些驚訝，卻沒有任何生氣的，反而，有些高興……
只是高興，沒有理由，也許只是因為兩位女孩所表現出來的關心……
皝其實是個遲鈍的人，他的遲鈍在於從來不去煩惱自己在對方的心中是處於一個怎樣的地位。
“喜不喜歡我是你的事，與我無關……”這便是他的心理。
對於選擇他的，和他所選擇的人們，皝所想的只是對他們好一點，更好一點。
就是這麼簡單，對於他來說。
“讓我一個人可以么，master？”伊卡洛斯小心翼翼地詢問。
“小心點。”皝輕輕地點了點頭，心裏雖然有些不想讓伊卡洛斯一個人就這麼過去，可是現在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
“是……”
點了點頭，她轉身走出門去……
“唉，一層感知結界，這群傢伙們還真是很謹慎，”站在小鎮和郊外田野的邊緣處，黑影伸出一隻手，掌心在虛無中似乎穿過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後面用兩層結界加固……還真是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啊！”發現自己無法繞過其後的這層保護，於是決定正面突破。
伸出隱藏於黑袍長袖中的手，那是一隻異常白皙的手，白皙幾乎有些透明。
清晰的指節，修長的指甲，這似乎是一雙女人的手。
一雙女人的手，配合上那嘶啞的嗓音，讓這片黑影變得愈發的神秘與叵測。
手掌翻開，然後肉眼可見的風夾雜着塵土匯聚到手心。變成了一個個連接在一起的符文，以一個複雜的規律在他的掌心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小小的球體。
“居然還有一層隔離結界……很可惜，這些對我都沒有作用！”
風吹動着罩住了他臉的兜帽，兜帽那長長的低垂的前沿卻怎麼也掀不開。
“展開……”他口中低呼，球體猛然間擴散開來，變成了一個半圓形比他略高一些的罩子，將他包裹在了裏面。
而就是擴散開來的那一瞬，兜帽被翻開了一個角，露出了一個尖翹而妖艷的下顎……
“剛才觸摸結界的行為應該已經讓他們察覺到了吧……那麼就沒有時間浪費了。”
黑影慢慢的向前走去，長長的外袍讓人看不到他的腳步，這一刻他彷彿化身成了一個幽靈，向前方滑行而去。
而他口中那些所謂的結界，似乎並沒有存在，就這樣任由他穿過離去。
“現在還早，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不着急。”
黑影消失在小鎮邊的樹林中，而空中還回蕩着他留下的聲音……
這不知道是在告誡自己，還是打算告訴前來尋找他的那些傢伙……
“杏，你說我們能不能做點什麼愛做的事？”無所事事的皝在床上“嘿咻嘿咻”的翻過一個身，看着身邊的杏。
剛才伊卡洛斯在的時候還不覺得，但當她走後，只剩下兩個人的房間就立刻覺得有些太安靜了……
杏低頭絞着自己的手指，讓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皝有些奇怪。
或許是現在房間中曖昧的氣氛讓兩個人都有些緊張了吧，雖然兩人也不是沒有獨處過，但是今天的狀況的確是不太一樣。
“你……你……你想什麼……呢，而且你……你你……還是……病人，我們……我們……不可以的……至少……現在……”
其實皝剛才的那句話正處於緊張加窘迫中的杏是根本沒有聽進去的，不過最“重要”的兩個字還是聽到了……
一個字是“做”，一個字是“愛”……
然後，她很天真的誤解了，很天然的想歪了……
“唉？那你豈不是會很無聊，”皝翻了翻白眼，表情相當的無奈。
皝此刻的認知是：作為一個病人的他二一添作五，無聊的話就乾脆兩眼一翻睡過去就行了，估計這也是此刻她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了，可是杏和他不同，總不能要她也陪着自己一起睡吧……
“生病不可以？現在不可以？難道以後就可以么？”杏發現自己已經糊塗了……
杏不說話，皝也不說話，就這樣，讓他在恍恍惚惚間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