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監禁二
白鶴拳門,傳承自三千年前的白鶴拳王。其精髓的根基,乃是白鶴煉體真功。古人認為鶴純真優雅,韻味自然。其身純白,行度翩躚,如君子玉致的風度與韻味。其骨骼清瘦,筋骨分明,喙、頸、腿三長,有仙風道骨。
白鶴煉體真功,習練者,不僅體態勻稱,修行日久,氣質自生。更有骨骼強健,趾爪有摧金斷玉的神力。
這個流派傳承三千多年,中間幾度跌宕,但卻一直屹立。直到近些年,成為北國最為強盛的門派之一。暗地裏操縱整個北國的經濟與軍事走向,地位舉足輕重。
其監牢,在這般雄厚的財力背景之下,儼然比北國官方最嚴密的監牢,還要來的嚴密和難以摧毀。
獨立的監牢,外表乃是一座高聳的白石塔,宛如燈塔。本來只啟用最高處,作為懲戒弟子,讓其砥礪心智,反省自身的地方。高聳的白石塔,足有九十多米,最高處的頂端,如同小亭。人在塔上,風很大,有翩躚欲墜之感。加之寒冷,篁嶺又自古多雨,絕不是好受的。
然而受到懲戒的弟子,不許藉助任何外力,在平台上獨自呆上一夜。
不過,雖是懲戒,但也是一次機遇。若有弟子能夠在其上呆上一夜,卻也可以讓其對白鶴煉體真功的理解加深一分。
經過數千年的發展,這裏逐漸改變,這裏已經成為優秀弟子成為長老的必須經過修鍊場。時間也延長到兩年。
之後,後人在白石塔下,又加修了監牢。在此處歷練的弟子,就兼職監守。
沈前一行人帶着仇天極來到白石塔。他站在塔下,衝著上方高喊。
“白鶴門三代弟子沈前奉命進入白石監牢,請監牢長老開門。”
雖是歷練弟子,但是這一次歷練之人,乃是白鶴拳門的大師兄奚陽輝。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成功通過歷練,成為長老。之所以留下,乃是因為此人是個武痴。發現在高台有助於真功修鍊,乾脆以此為家,居住下來。
數年過去,誰也不知道他到底達到什麼境界。但是有傳言,他的實力,已經可以媲美門主。
眾人抬頭看,在沈前喊話后。塔頂傳來一聲長嘯。接着,高聳的白石塔頂端,突然出現一個小白點。那白點快速向下,逐漸放大。竟然是一個面容冷峻,清瘦,白衣白衫的年輕男人,他快速的順着幾乎垂直的白石牆壁奔跑而下。
在距地十米的高度,他猛地一蹬牆壁,接着,整個人宛如翩躚的白鶴,自空中一個盤旋,劃過優美的弧度,輕盈的落在眾人身前。他幾步走上前,強大的武者意志,逼的眾人不自覺的後退。
“沈前?”
“大師兄。”沈前恭敬的行禮。
奚陽輝點頭,掃了一眼仇天極,沒有多說。一揮手,那緊閉的,足有八米的高瘦鐵門,呼的打開。
仇天極瞳孔一縮。這鐵門有一拳厚度,沉鐵打造,雖然有機關簧栝,但是僅憑掌風就扇開,這是仇天極都做不到的事。
奚陽輝做完這一切,一個跨越,手掌在牆壁上一托。整個人急速拉升,不多時,又消失在白塔頂端。
眾人看的不斷吸冷氣。
“奚師兄又變強了。以前看他,還要雙手反覆八九次,才能上去。現在,只不過三四次,就上到塔頂。”有人喃喃自語。
沈前苦笑,搖搖頭,“好了,別說了。我們走吧。”
眾人擠入白石塔之中。順着旋轉石梯向下。不多時,便來到地下五十多米的地方。狹窄的通道,類似於監獄的購置。
仇天極被帶着一直向前走,能夠透過門上僅有的巴掌大的窗看到監牢之中的牢犯。
白鶴拳門的底蘊異常的深厚,仇天極不知道這裏還有多少類似於奚陽輝一般的高手。眼下,他們真的將他當做牢犯關起來,倒是不影響其他什麼。只是他的計劃,簡直就完全沒有施展的機會。
他們將仇天極帶到牢房的盡頭。
那裏的牢犯,金屬牆壁顏色明顯不同。全封閉的門,連一扇換氣窗都沒有。
一名弟子將牢門打開,其中黑漆漆的。
這種深海沉鐵打造的牢門,就是煉神高手都無法掙脫。一般在這裏面關押的,都是實力強大,抑或者罪大惡極的人。其中現在還關押的,乃是一名武道狂人。二十年前,一路從北國南地打到北地,屠殺數萬人,覆滅無數流派宗門。
即便仇天極是鬼醫,有些實力,進入這裏,也只有死路一條。
白鶴拳門根本就沒想過為仇天極洗脫嫌疑。沈前接到命令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一點。他能夠猜出高層的想法。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之前,儘快找出一個替罪羊,安撫眾人。接下來,安排人手,日夜把守,不讓兇手再有作案的機會。
仇天極,只是替罪羊。沒人想過,他最後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
沈前知道這一切,他心中有些羞愧。他沉默片刻道:“仇兄,這裏面的人不好想與。你盡量容忍一些。我會儘快查清楚真相,如果你不是兇手。到時候,沈某願意負荊請罪。”
仇天極沒說話,平靜的走入牢房之中。吱嘎噶,大門在身後關閉。光線不斷壓縮,最後成為一條狹窄的線,消失在門縫處。
緊接着,外面傳來悠長的腳步聲。
仇天極安靜的站在原地,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入牢房。忍者世界,那是第一次,但是這一次,確實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這個牢房,總共也不過數百平。騷臭味充斥鼻端。而在黑暗之中,有人陰森的看着他,有人在窸窸窣窣的低語。
似乎有風吹過他的耳邊,左邊,右邊,上面,下邊,有輕微的動靜在觸碰他,但是稍縱即逝。像是一個鬼。又像是飄忽不定的影子。
有呢喃聲。
“終於又有人來了。”
“……新鮮的人肉。”
壓抑嘶啞瘋狂的聲音。
翟高風一般徘徊在仇天極的身旁,他已經太久沒有吃過新鮮的人肉了。他一生所好,除了武學,就是人肉。當年為了創造最強的武功,他一路從南地殺到北地。殺的血流成海,殺的伏屍遍野。不知破滅多少中等,小型的流派和宗門。他沒有招惹大宗門,他足夠聰明。
被關押的這些年,他腦中一直反覆的思考着武學。
只是新鮮的人肉,比起豬肉牛肉這些低級的牲畜,他認為人類的肉才是最好味。這麼多年,他再沒有嘗過。今天,終於又送上門來。
他留着口水,垂涎欲滴的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在他眼中,這年輕人飽滿的肌肉,一定足夠勁道。身體高大,骨肉分明。脂肪和瘦肉的搭配,一定在完美的比例。一口咬下去,脂肪的綿軟和肌肉的勁道還有些許血液的猩咸,搭配出的複合味道,讓人沉醉。
最後,搭配上死前的驚恐,簡直是天下絕味。
想到這些,他再也忍不住,他已經不想再繼續恐嚇這個年輕人。即便是現在,恐懼還沒有達到最大,肌肉還沒有分泌出足夠的化合反應物,他也不在乎了。他現在就要吃。
呼,他猛地撲過去。張開的牙齒咬向年輕人的脖頸。
他彷彿又感受到新鮮的血漿迸濺……還有慘烈的嘶嚎……
就在這時,一隻手臂猛地伸過來,手掌扼住他的喉嚨。手掌收緊,強大到窒息的力量,讓他無法掙脫。
他神色凝滯,僵化的腦子,還未反應過來。
耳畔,低沉的魔音已經響起。
黑暗中,年輕人猙獰的笑起來。
“你轉夠了沒有?”他輕聲問,“你轉的我,很頭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