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陰謀
想當年。戚繼米在東南沿海立下赫赫戰功!后便被調種玉才鞏邊,撫制來自蒙古的威脅。戚繼光確是名將,他採取的是一勞永逸的策略。力求進行毀滅性肅清,使敵軍不敢再犯,防守的時候,則大修長城。研究開各種兵器與軍事戰術,以求長期鞏固防線。戚繼光本人因這兩手而威名遠揚,北方平亂之後,竟十多年不見烽煙。
對於一個帝國來講,這是好事。然而對於個人來講,卻絕對不是好為長久沒有戰爭,戚繼光無戰功可立,從而無法封侯晉爵;同時因為長久沒有烽煙,戚繼光的重要性也不復存在,慢慢被人忽視、遺忘。
李成粱絕對不是那種甘於被遺忘的人,他需要各種各樣的光環來籠罩他,”
李成梁沒想道沐連魚對自己的戰功居然如數家珍,心中甚喜,捋着鬍鬚笑着擺手道,“沐公子,你實在是太誇讚老夫了,李某隻是區區遼東總兵,如何擔當的起邊帥重譽?”
“或許現在沒有到達那個高度。但只要總兵大人再建功勛,朝廷的封賞一定會下來,到時候大人必定名垂青史。”沐連魚平靜的應道。
是否能名垂青史自有後人評定。此刻,沐連魚見李成梁目光閃爍,繼續說道:“總兵大人,如今女真九部的形勢割據複雜,又是長年戰亂。如果大人能夠因勢利導,連魚猜想這戰功定然會接連不斷。”
“大膽。”李成梁聞言突然重重的放下手中茶杯,臉上更是陰霾密佈,凌厲的目光凝視着沐連魚。
沐連魚在對方凌厲的氣勢壓迫下,仍是屹立不動,淵停岳峙,意態自若。
好膽色!李成梁暗自點了點頭,臉色卻依舊冰冷:“沐公子,此等軍國大事豈是爾等所能言?”
沐連魚輕綴了一口香茗,放下茶盞,不卑不亢的應對道:“天下人談天下事,大人言重了。
“好一句天下人談天下事。”李成梁望着沐連魚冷冷的說道,“自從老夫鎮守遼東以來,從未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頂撞,即便是皇上也對老夫禮遇有加,難道你就不怕禍從口出嗎?”
“大人乃是帶兵之人,又豈會胡亂大開殺戒?”沐連魚的表情淡然的李如松對視着。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凝固到了極點。李如松終於按耐不住顯出身來,對李成梁勸道:“爹,沐兄他也是無心之言,還請爹看在孩兒的面上”
李如松話未說完,李成梁卻是瞪了他一眼,冷聲問道:“你這個不孝子,終於知道出來了么?”
李如松有些膽怯,趕忙住口。就在此剪,一直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了,眾人的心神同時被分散,沐連魚轉頭看去,卻是蕭青兒等人採購完回府了。
蕭青兒望着眼前這一幕,趕忙施禮道:“青兒不慎打擾,還請諸個恕罪。”
有女眷在場,李成梁好歹也是一方重臣,當下臉色緩和的對沐連魚問道:“沐公子,這位是?”
沐連魚看向李如松,李如松見乃父也順着看向自己,只好硬着頭皮道:“爹,孩兒正打算介紹給你認識。這位是青兒姑娘,是如松的”紅顏知己。”
李如松憋了半天才憋出個紅顏知己四個字,蕭青兒在一旁聽到李如松的稱呼,心裏一驚,趕忙上前施禮道:“青兒拜見伯父。”
自己兒子的性格李成梁心裏面清楚的很,對這種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微微頜道:“姑娘請起。”
李如松亦是人精,見老爹面色緩和。趕忙順勢說道:“爹,孩兒打算娶青兒姑娘為妾,您看?”
李成梁微微一怔,李如松的性格他心知肚明,外面傳的不少風言風雨。但他卻從未領過任何一個進家門。為何現在?思慮及此,李成粱這才仔細打量起蕭青兒來,不由暗暗點頭。此女確實是一副美人胚子,當下對蕭青兒隨口問道:“蕭姑娘,府上是?”
蕭青兒緊咬着朱唇坦言道:“青兒祖籍邯鄲
李如松哪裏肯讓蕭青兒說完,趕忙在一旁打斷她道:“青兒姑娘確實是邯鄲人,前幾日才來京城。”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么?”李成梁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對蕭青兒笑道,“青兒姑娘,如若你對犬子確實有情,老夫成全你們便是。”
蕭青兒聞言頓時展顏一笑,她同李如松一夜成情,雖然只是嫁入李家為但以自己的身份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李如松見蕭青兒榮辱不驚,真是越看越喜歡,呵呵的笑道:“青兒姑娘,犬子娶了你也算是他的福氣。老夫匆促來京,也未帶什麼見面禮,等以後再補充可行?”
蕭青兒趕忙斂為禮道:“伯父實在太客氣了,應該是青兒孝敬您才是。”
“無妨,無妨,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李成梁擺了擺手。
李如松見狀心裏面頓時鬆了一口氣,沐連魚卻是暗暗搖頭,卻也不沒說什麼,對李成梁招呼道:“總兵大人,既然來了,不如就一起吃頓便飯,嘗嘗青兒姑娘的手藝。”
“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我老頭子要摻和進來恐怕不方便吧。”李成粱繞有深意的同沐連魚對視着。
“大人這是說哪裏的話。”沐連魚淡淡一笑,隨即對艾秀兒吩咐道。“秀兒,你去廚房吩咐一下,多加點菜。”
李成梁見狀也不多加推辭:“既是如此,那老夫就叨擾了。不知府上可有安靜之處,老夫想同犬子說幾句話。”
沐連魚叫來黃管家,領着兩人去了偏房。
李成梁關好房門,原本滿面笑容頓時不見,對李如松沉聲問道:“如松,你同皇上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如松臉上也少了嬉笑之色,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講述了一遍。李成梁聽了之後,立即對李如松斥道:“如松啊,你怎麼如此糊塗,京城是什麼地方?那是天子居所。你在遼東胡鬧也就算了,京城的大街上隨便抓着一個人也難保不是王侯貴胄,萬一出了仇漏怎麼辦?”
“孩兒也不知道會遇到皇上。”李如松面露苦笑小心翼翼的對李成梁試探道。“爹,你如何會在京城?”
“爹來京城辦點事情。”李成梁沒好氣的瞪了李如松一眼,“若不是為了你,爹也不會被迫現身。好在這件事情皇上暫時不追究,否則你的麻煩可就大了。還有這個蕭青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李如松故作不解的問道。
“你還瞞着爹?”李成梁怒道,“你以為就憑你這點小伎倆就能瞞得過爹?帶兵打仗你拿手。吃喝嫖賭你也樣樣精通,但要說官場上的事你就太過稚嫩了。爹看那蕭青兒雖然容貌出眾也丹達理,但卻非大富犬的女幾,說吧。窮蠻是怎嚓四甲。”
李如松無奈,只得把蕭青兒的身世道明。
李成梁聽聞蕭青兒只是邯鄲一個小小通判子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就算娶妾,這也是門不當戶不對的。
“爹,孩兒同青兒姑娘確實一見鍾情。而且青兒姑娘也夠可憐的,你適才不也是答應了么?”
李成梁並未應答,而是對李如松反問道:“如松,那女子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李如松立即搖了搖頭:“孩兒從未告訴過她。”
“你沒告訴過她,你能保證沐連魚沒有告訴過她么?”
李如松微微一楞,忍不住失笑道:“沐兄不是多事之人。”
“你知道什麼?”李成梁冷哼一聲道。“沐連魚此人遠比你想像中的要複雜的多,爹問你,沐連魚為什麼要替蕭青兒贖身?又是什麼時候替她贖身的?”
“爹,您太多心了。”李如松極力辯解道,“同青兒被販賣來青樓的另有一位叫艾秀兒的女子,是沐連魚故人的侍女。想必是沐兄見孩兒對此女有好感,這才順手為之,況且那家青樓是孩兒領着他們去的,沐連魚同皇上事前並不知曉。”
“就是這樣才顯得他的手段。”李成梁一臉凝重的說道,“沐連魚此人極其聰明,也不知是何來路?”
李如松趕忙在一旁說的說道:“爹您可能不信。孩兒也是事後才知道的,沐連魚就是這次江南鄉試的解元。”
江南鄉試的解元?難怪這個名字聽起來耳熟,李成梁遲疑的問道:“如松,如若他是江南鄉試的解元。那不就是那個名震江南的沐家三公子?”
“正是此人。
”李如松點了點頭。
“原來是他。”李成梁不禁皺起了眉頭,此人確是少年英雄,先是解救沐家於倒懸,隨即又令人大跌眼球的考取了江南鄉試的解元,不簡單呀。
李如松聞言見李成梁眉頭緊皺。忍不住疑惑的問道:“爹,難道有什麼不對?”
李成梁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同明朝那些有些顯赫的家族相比。李成梁可算是白手起家,因家貧,四十歲以生員襲職。初為險山參將,因屢建戰功,明隆慶元年進副總兵官,協守遼陽。隆慶四年,擢為遼東都督金事,駐節廣寧。
明嘉靖後期至隆慶年間,勒鞋插漢兒部多次進犯遼東。十年間,明三員大將相繼戰死。時值邊備廢弛之秋,李成梁蒞任即募四方健兒抗擊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擾,由是軍聲始振。
可以說,李成梁一步一個腳印從社會最底層爬上來的。他沒有時人那麼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對於他來說明哲保身才是王道。正因為這種想法,李成梁才能歷經三朝不敗。遼東也已經成為他李某人的遼東。
事實上,除了李成梁之外。大明朝再也沒有任何一個武將可以在遼東立足。也正是多年來的積累,李成梁有着極其敏銳的政治敏感。沐連魚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解元,但李成梁卻看出此人以後的前途決不可限量。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李成梁卻對沐連魚忌諱莫深,對李如松正色道:“如松,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皇上有意立三皇子為太子言官們肯定不會答應,如若你繼續留在京師恐怕難以獨善其身,待到武舉結束,立即同爹回遼東。”
李如松吃驚的問道:“爹,這不可能吧?從來都是長幼有序,皇上怎可如此?”
“皇上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少表意見。”李成粱冷哼一聲道,“聽爹的話。跟爹回遼東,這是軍令。”
李如松是一個將軍,不會不明白軍令如山的道理,此刻他見李成梁面色冷峻,倒也不再質疑李成梁的決定,卻有些遲疑的問道:“爹,那青兒姑娘?”
李成梁見兒子在原則問題上已經點頭,當下也退讓一步,微微領道:“既然你喜歡,那就隨你吧。”
李如松見父親同意,心裏面也鬆了口氣。
李成梁看了一眼自己有些浮躁的兒子,心裏微微嘆了口氣,現在的李如松一如當年的自己,心高氣傲滿腔熱血,可還是太年輕啊!
李如松見父親似乎有些頹然。疑惑的問道:“爹,你在想什麼?”
李成梁全然聽不到自己兒子的呼喚。
“邊帥?”此刻,李成梁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沐連魚先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嘴角邊不由泛起一絲苦澀。自從他第一次任遼東總兵,從隆慶四年至萬曆十二年,在遼東,他李成梁付出了二十多年的青春歲月。在這二十多年裏,他打了無數次勝仗,多得或許連他自己都不記的了。
歲月磋跑,一轉眼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現如今已年近六旬,當年壯志凌雲的雄心也早已經消磨殆盡。可就算是遼東總兵,李成梁也不肯定自己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幾天,看來是時候為部下、為自己的家族考慮考慮了。
“或許,那個年輕人並沒有說錯。”李成梁思量着,眼神逐漸變的堅定起來。
沐連魚在門外輕。房門道:“如松兄。總兵大人,可以入席了。”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李成梁父子魚貫而出。沐連魚見李如松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可當著李成梁的面又不好問。
大堂內早已經加了炭盆,一張大圓桌上也早已經擺滿了各色各樣的佳肴。沐連魚十分謙遜的請李成梁坐在位,李成梁稍加推辭了之後便坐了下來,沐連魚同李如松一左一右的分坐兩側。
李成梁坐定之後,對沐連魚笑問道:“沐公子,青兒姑娘她們呢?不如也叫來一起入席,人多熱鬧些嘛。”
這個時代除了特別場合,一般都是男女不同席,李成梁主動提出,倒是令沐連魚有些意外。猶豫了一下之後,沐連魚伸手招來黃管家。請眾女一起來入席。
蕭青兒趕忙重新換了衣裝。同艾秀兒等人一起入座。此刻沐連魚等人早已經酒過三巡,蕭青兒趕忙到了一杯酒,雙手舉杯道:“伯父,青兒敬您一杯。”
“好,好。”李成梁此刻滿面笑容,渾然沒有遼東總兵的威嚴,倒真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
蕭青兒一飲而下,卻顯然有些不勝酒量。只是一杯酒下肚,臉頰卻已經緋紅。李如松趕忙替她夾了一筷菜,低聲勸道:“青兒,你知道你不會喝酒就不要勉強了。”
“這還沒娶進門呢,就如此體貼恩愛了,如松兄真是讓連魚好生羨慕。”沐連魚亦舉起酒杯道,“如松兄,你我一見投緣情同手足,連魚在此敬兩個一杯,願兩個能執子之手
“借沐兄吉言。”李如松欣然飲下,見蕭青兒也舉起酒杯,柔聲相勸道,“青兒,要不你就意思一下算了。”
“這怎麼可以?”蕭青兒淡淡一笑,對沐連魚舉杯道,“青兒借花獻佛,也順祝恩公能金榜題名。”
李成梁有注意到蕭青兒說道金榜題名時。沐連魚的表情似乎顯得十分有把握。不過這樣的念頭只是在李成梁的腦海中一閃而逝,沐連魚也已經對他舉起了酒杯。李成梁父子都是帶兵打仗之人,酒量十分驚人。沐連魚卻也不甘示弱,大有捨命陪君子之意,不過鑒於沐連魚還有會試在身,倒也只是喝的恰到好處便罷。
臨近末尾,李成梁對沐連魚嘆了口氣道:“沐公子,可惜明日老夫就要迴轉遼東,再不能如此同公子喝酒了。”
“大人這麼快就要走?”沐連魚皺起眉頭問道。
李成梁又是一聲長嘆:“老夫也是身不由己啊。遼東軍務繁忙,不能不趕回去。沐公子。老夫打算先帶着青兒姑娘一起回遼東。等到如松武舉考完,就回去把喜事辦了。”
“可惜不能喝如松兄的喜酒了。”沐連魚有些失落道,“等到會試結束之後,連魚亦要回一趟杭州,不知何時再能見面。”
李如松在一旁拍着沐連魚的肩膀勸慰道:“沐兄,有緣終究會見的。”
沐連魚點了點頭,見時辰也不早了。請李成梁暫且住下,自己帶着艾秀兒同眾人告辭。
望着沐連魚遠去的背苛,李成梁的心中又莫名憂鬱起來,這個沐連魚如此年輕就有這等老辣的眼光和手腕,絕對是個梟雄。如今皇上多生事端,各方勢力恐怕又要再次角力。
可不管是何方是誰,誰也不能動搖李家的地個,如果這個沐連魚知趣便罷,否則,,
李成梁目光一凝,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殺氣!,
一轉眼,會試已經結束,經過近十天的折磨,沐連魚終於如釋重負。長吁了一口氣。
李如松等不及張榜公佈便回了遼東,沐連魚閑暇之餘便教授艾曼莎學習漢語。
無法否認的是,艾曼莎是個十分聰明的女子,在沐連魚悉心教導之下進步的很快,兼之有足夠的語言環境,雖然音還不太標準,但也能用夾雜着西班牙語的漢語同艾秀兒交流。
如此悠閑的生活卻是愜意,卻也有些無聊,可沐連魚卻萬萬沒有想到一場**正向他席捲而來。
一輛馬車匆匆駛入皇城,驗令牌之後,守門的兵士見是錦衣衛指揮使王偉的座駕,並未多加阻攔,直接放行。
與此同時,萬曆皇帝正在鄭貴妃的暖閣內小憩,真歷皇帝的貼身小小太監在門外輕叩房門。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一個宮女探出頭來。小太監在對方耳邊低語了數句,宮女不敢怠慢趕忙進內通傳了。她也不敢叫醒皇上,對陪寢的鄭貴妃低聲稟告道:“娘娘,錦衣衛指揮使王大人有急事求見皇上。”
“他來做什麼?”鄭貴妃秀眉微蹙。她對王皇后心懷不滿,對王皇后的父親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大人自然也沒什麼好感。
鄭貴妃瞧了一眼熟睡中的萬曆皇帝,擺了擺手道:“就說皇上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
孰料萬曆皇帝睡眠極淺,迷迷糊糊聽的動靜已經睜開眼來,睡眼惺怪的對鄭貴妃問道:“愛妃,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鄭貴妃萬萬不敢欺瞞萬曆皇帝,無奈之下只得稟告道:“錦衣衛指揮使王大人在外求見。”
萬曆皇帝也有些意外,鄭貴妃見萬曆皇帝似有不悅,趕忙撒嬌道:“皇上,錦衣衛又能有什麼事情。還不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小事。皇上不是要去御花園么?臣妾也想看看御花園的花開了沒有,不如皇上陪臣妾去賞花如何?”
如若平常,萬曆皇帝也就答應了。也不知是萬曆皇帝的心情不錯還是怎樣,對鄭貴妃笑道:“聯也有幾日沒見王偉了,愛妃稍待片方,待聯問問他到底有什麼事情,再陪愛妃賞花不遲。”
鄭貴妃苦勸無果之下,只得點了點頭。
宮中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司禮監。田義也已經得知王偉進宮的消息。心想這隻老狐狸無緣無故的進宮幹什麼?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田義同王偉一向不和,存心去攪局。在這種心思的驅動下,田義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趕忙牽華園。
等到田義趕到的時候,皇上剛剛命王偉見駕。王偉見田義趕來居然一反常態,對田義笑道:“田公公多日不見,身體可好?”
田義見狀不免有些狐疑,對王偉譏諷道:“王大人不在錦衣衛的都衙獃著,來見皇上幹什麼?”
“本官自然有要緊事面稟皇上。”王偉嘿嘿的笑道,“田公公來的正好,正巧這件事情也與你有關。”
“與本公公有關?”田義聞言有些錯愕,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他做事一向小心謹慎,莫不是有什麼把柄讓王井抓到了?
田義心中疑惑,乾脆同王偉一同覲見萬曆皇帝。
入了宮內。只見萬曆皇帝側躺在錦榻之上。鄭貴妃正在一旁喂萬曆皇帝吃着鴨梨,見田義也一同前來,秀眉皺的更緊了。這兩人她都打過交道,王偉是王皇后的父親和她有利益衝突那也就算了,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咋。田義田公公也對她不咸不淡陽奉陰違,現在卻同王偉一同來見駕,也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
鄭貴妃思忖之間,田義已經同王偉對萬曆皇帝行了大禮。萬曆皇帝抬眼瞧了一眼兩人,開口問道:“王大人,田義,你們見聯有何事啟奏?”
王偉重又跪下,對萬曆皇帝稟告道:“稟告皇上,近日錦衣衛得到密報,有人在貢院作弊弄巧。”
會試乃是無比神聖的,至少在天下士子們的眼裏就是如此。鄉試作弊倒是有可能,會試作弊的倒是不太常見,畢竟風險同收益不成正比。如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一旦被抓住小那絕對是自毀前程。嚴厲一點的,甚至要判斬之刑。
萬曆皇帝聞言頓時坐直了身子,對王偉皺眉道:“王大人,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膽大妄為?”
王偉一字一句的應道:“稟皇上。此人乃是江南會試的頭等解元、杭州人士沐連魚。”
聽到沐連魚三字,萬曆皇帝愣了一下。田義也同時愣住了。王偉見萬曆皇帝表情怪異,且半天沒有動靜。忍不住出言叫道:“皇上?”
萬曆皇帝這才回過神來,對王偉抬了抬手道:“愛卿平身。”
王偉依言站起身來,垂而立。萬曆皇帝對王偉皺眉道:”事事關應試舉人的顏面,你想好了所萬曆皇帝雖然有些不忿沐連魚的富有,但對沐連魚很有好感。此刻已經有些替沐連魚辯護的意義已經琢磨出味來,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但也鬆了口氣。
王偉卻絲毫沒有察覺,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摺,舉雙手遞上道:“皇上。如若沒有真憑實據,臣也不敢胡言亂語。沐連魚目無法紀公然挑戰朝廷的顏面,臣得報在會試進行之前。沐連魚就已經拿到了考題。這是臣得到的證據,請皇上過目。”
“真有這種事?”萬曆皇帝接過奏摺打開一看,不禁吃了一驚,果然是今年的會試考題。如若沐連魚真如王偉所說做了這種事情,就算自己有心維護,恐怕也維護不了。
田義也跟着吃了一驚,趕忙對萬曆皇帝啟奏道:“皇上,臣以為王大人所說有誤。如若有人栽贓陷害也猶未可知,需知會試已經結束,題目也早已經人盡皆知。”
萬曆皇帝也點了點頭:“田愛卿說的也有道理。”
“皇上。”王偉卻在一旁同田義針鋒相對道,“題目自然不能算數。但如果答案也與沐連魚所寫的答案一樣呢?”
田義也有些語塞,正待再辯,王偉卻是似笑非笑的望着田義:“田公公如此維護此人,莫不是此事與田公公也有所牽連?”
“你血口噴人,”田義頓時氣急。
“皇上。”王偉轉而對萬曆皇帝開口道,“想那沐連魚不過是一介書生,無權無勢。如若沒有人相助,斷然無法得知題目,還請皇上明察。”
孰料萬曆皇帝睡眠極淺,迷迷糊糊聽的動靜已經睜開眼來,睡眼惺怪的對鄭貴妃問道:“愛妃,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鄭貴妃萬萬不敢欺瞞萬曆皇帝,無奈之下只得稟告道:“錦衣衛指揮使王大人在外求見。”
萬曆皇帝也有些意外,鄭貴妃見萬曆皇帝似有不悅,趕忙撒嬌道:“皇上,錦衣衛又能有什麼事情,還不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皇上不是要去御花園么?臣妾也想看看御花園的花開了沒有,不如皇上陪臣妾去賞花如何?”
如若平常,萬曆皇帝也就答應了。也不知是萬曆皇帝的心情不錯還是怎樣,對鄭貴妃笑道:“聯也有幾日沒見王偉了,愛妃稍待片刻,待聯問問他到底有什麼事情,再陪愛妃賞花不遲。”
鄭貴妃苦勸無果之下,只得點了點頭。
宮中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司禮監,田義也已經得知王偉進宮的消息,心想這隻老狐狸無緣無故的進宮幹什麼?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田義同王偉一向不和,存心去攪局。在這種心思的驅動下,田義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趕忙翠華園。等到田義趕到的時候,皇上剛剛命王偉見駕。王偉見田義趕來居然一反常態,對田義笑道:“田公公多日不見,身體可好?”
田義見狀不免有些狐疑,對王偉譏諷道:“王大人不在錦衣衛的都衙獃著,來見皇上幹什麼?”
“本官自然有要緊事面稟皇上。”王偉嘿嘿的笑道,“甩公公來的正好,正巧這件事情也與你有關。”
“與本公公有關?”田義聞言有些錯愕,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他做事一向小心謹慎,莫不是有什各把柄讓王偉抓到了?
田義心中疑惑,乾脆同王偉一同覲見萬曆皇帝。
入了宮內,只見萬曆皇帝側躺在錦榻之上。鄭貴妃正在一旁喂萬曆皇帝吃着鴨梨,見田義也一同前來,秀眉皺的更緊了。這兩人她都打過交道,王偉是王皇后的父親和她有利益衝突那也就算了,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田義田公公也對她不咸不淡陽奉陰違,現在卻同王偉一同來見駕。也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
鄭貴妃思忖之間,田義已經同王偉對萬曆皇帝行了大禮。萬曆皇帝抬眼瞧了一眼兩人,開口問道:“王大人,田義,你們見聯有何事啟奏?”
王偉重又跪下,對萬曆皇帝稟告道:“稟告皇上,近日錦衣衛得到密報,有人在貢院作弊弄巧。”
會試乃是無比神聖的,至少在天下士子們的眼裏就是如此。鄉試作弊倒是有可能,會試作弊的倒是不太常見,畢竟風險同收益不成正比。如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一旦被抓住,那絕對是自毀前程。嚴厲一點的,甚至要判斬之刑。
萬曆皇帝聞言頓時坐直了身子。對王偉皺眉道:“王大人,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膽大妄為?”
王偉一字一句的應道:“稟皇上,此人乃是江南會試的頭等解元、杭州人士沐連魚。”
聽到沐連魚三字,萬曆皇帝愣了一下,田義也同時愣住了。
王偉見萬曆皇帝表情怪異,且半天沒有動靜,忍不住出言叫道:“皇上?”
萬曆皇帝這才回過神來,對王偉抬了抬手道:“愛卿率身。”
王偉依言站起身來,垂而立。萬曆皇帝對王偉皺眉道:“愛卿。此事事關應試舉人的顏面,你想好了再說。”
萬曆皇帝雖然有些不忿沐連魚的富有,但對沐連魚很有好感,此刻已經有些替沐連魚辯護的意思。田義已經琢磨出味來,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但也鬆了口氣。
王偉卻絲毫沒有察覺,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摺,舉雙手遞上道:“皇上。如若沒有真憑實據,臣也不敢胡言亂語。沐連魚目無法紀公然挑戰朝廷的顏面,臣得報在會試進行之前,沐連魚就已經拿到了考題,這是臣得到的證據,請皇上過目。”
“真有這種事?”萬曆皇帝接過奏摺打開一看,不禁吃了一驚,果然是今年的會試考題。如若沐連魚真如王偉所說做了這種事情,就算自己有心維護,恐怕也維護不了。
田義也跟着吃了一驚,趕忙對萬曆皇帝啟奏道:“皇上,臣以為王大人所說有誤。如若有人栽贓陷害也猶未可知,需知會試已經結束題目也早已經人盡皆知。”
萬曆皇帝也點了點頭:“田愛卿說的也有道理。”
“皇上。”王偉卻在一旁同田義針鋒相對道,“題目自然不能算數。但如果答案也與沐連魚所寫的答案一樣呢?”
田義也有些語塞,正待再辯。王偉卻是似笑非笑的望着田義:“田公公如此維護此人,莫不是此事與田公公也有所牽連?”
“你血口噴人,”田義頓時氣急。
“皇上。”王偉轉而對萬曆皇帝開口道,“想那沐連魚不過是一介書生,無權無勢。如若沒有人相助。斷然無法得知題目,還請皇上明察。”